第9章
左月二字,取隋字之右部,顧名思義,自然與隋朝有關。
楊堅登基之後,以自己曾封過的隨國公取同音為國號,又定年號為開皇。開皇二年,就在解劍府立的半年之後,一個名為左月局的地方也隨之悄然出現。
它與解劍府一樣獨立於三省六部之外,卻又不皇帝管轄,而是直接聽命于皇后。
這位有功於社稷,與皇帝分天下,恩寵集於一的獨孤皇后,幹了一件前無古人的事,專門設立了一個機構,為自己辦事。
時人稱帝后為二聖,並非虛言奉承,獨孤皇后權勢之盛,的確已經超越了前朝任何一位皇后,包括呂後在,甚至與呂後不同的是,楊堅懼,對這位皇后又敬又又怕。
是以左月局自立之日起,便擁有了不遜于解劍府的權力,它的職責同樣是攝取報機,往來南北東西,不限制,但帝后二人畢竟是恩夫妻,獨孤皇后也不好將天子的風頭完全搶過來,一點面子都不給,便給左月局定下職責範疇,讓他們主要理與武林江湖有關的糾紛疑案。
左月局設正使一名,副使兩名,鷹騎若干,人員較為單薄,行事低調神,基本不在人前面,便連深得皇帝信任的高大臣,也只知有左月局,至於其中有何人,辦何事,還真不甚了了。
不過由於職權相似,實際辦事中必然會發生衝突,解劍府與左月局之間,雖無深仇大恨,又分屬帝后所管,難免互別苗頭,彼此想要爭個上風。
先前因為幾樁案子,裴驚蟄跟左月局的人打過道,深知他們不聲的難纏。
裴驚蟄在解劍府,對左月局的瞭解比旁人更多一些,他沒見過左月正使,卻見過兩位副使,一個秀雅纖纖,如閨閣千金,一個沉默寡言,似修行苦僧,雖說解劍府與左月局本就是藏龍臥虎,奇人輩出之地,但像兩位左月副使這樣古怪的也是見。
更有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左月正使,裴驚蟄從來不曾親眼見過,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將那個比解劍府還要神莫測的地方,跟眼前這個病癆鬼聯繫在一起。
弱子可能是武功高手,沉默寡言的人也可能一招致命,但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崔觀主,會有可能也是左月局的眼線嗎?正因為不好,又有道士的份做掩護,更方便姓埋名?
裴驚蟄想了想,道:“您是認為,琳瑯閣在此拍賣,江湖人士聚集,左月局的人也有可能在此布下眼線暗中監視?但若他真在左月局,明知我們是解劍府的人,為何不表明份?”
霄:“從前的紫霞觀可能跟秦妙語有勾連,但此人是在兩個月前才來到紫霞觀的,跟秦氏離開六工城,中間隔了四五年,我一直不認為他與案子有什麼牽涉,但是兩個月前左右,朝廷正好下定決心,準備對突厥有所作。”
裴驚蟄恍然:“所以您從頭到尾,只是想試探出他的來歷?但他若真是左月局的人,我們豈不是反而跟人家結了仇?”
雖說兩家向來不和睦,但畢竟都是朝廷命,大水沖了龍王廟,鬧得太僵也不好吧?
霄卻毫不在意:“結仇就結仇,恨我的人不,多他一個也不多,你以為這次於闐使者出事,他們就不想橫一腳,搶個頭功了?”
他們雖在邊陲,卻自有特殊管道,源源不斷得到京城傳來的消息。
數日前,天子百正式遷居新都大興城,在此之前,百姓居民早已搬遷,原來的舊都歷經數代,狹隘仄,雨天氣時更是淤泥污水堵塞氾濫,是以楊堅登基之後,就下令在舊都旁另建新都,歷時僅僅不到兩年,新都便,隋帝下令大赦天下,並應臣下之請,求購天下因戰而散逸的書籍,充國庫藏書,以免典籍失傳,致後人無緣得見。
種種德政,顯示一派新朝氣象,明君作為,在這等形下,楊堅決定對突厥用兵,徹底平息北方滋擾,沒有人會懷疑天子的決心,三省六部紛紛忙碌起來,連帶解劍府與左月局,也都各自領命,運籌帷幄,誰能在這樁事上起到關鍵作用,大功就非誰莫屬,左月局一直想要解劍府一頭,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崔不去夢中不安,咳嗽幾聲。
裴驚蟄看了他一眼,之前不知道他可能是左月局中人,倒沒覺得怎樣,如今再看,不由多了幾分同。
“那,屬下先將他的香毒解了?”
霄一臉你莫不是傻子的表:“為什麼要解?他既然死不承認,正好讓我用香毒拿他,他就算自陳份,你也一口咬定是假的,別被牽著鼻子走,在六工城,自然得我說了算。”
裴驚蟄角搐地應是。
他早該知道,自家郎君不是什麼心慈手的好人。
……
就在霄與裴驚蟄當著崔不去的面,肆無忌憚討論他時,病痛夢魘困擾之中的人卻渾然不知。
崔不去正走在一條很長的路上,這條路沒有盡頭,但兩旁不時長出荊棘,從腳踝往上,將他雙纏住,他想要繼續往前走,就得用手將那些荊棘拔掉,為此雙手早已鮮直流,但荊棘非但沒有變,反而越來越多。
荊棘的刺紮裏,又因作而加深傷口,腦海反出陣陣痛,但崔不去面無表,彷彿沒有痛,依舊堅持將那些荊棘抓開。
從小到大,他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做到,無論付出多代價,無論前路有多困難,都無法攔住他,他現在就要往前走,走到路的盡頭,看一看那裏有什麼。
那些荊棘終於拗不過他,敗下陣來,化為灰燼紛紛消失,崔不去沒有去看自己鮮淋漓的手,因為在他眼前忽然出現一座宅子。
這是一座有著數百年歷史的老宅。
在大隋立國之前,北方盪,幾經易主,宅子的主人卻屹立不倒,家族開枝散葉,繁衍生息,為天下人也無法小覷的一支。
崔不去終於停住腳步。
宅子大門閉,臺階上卻站著兩個人,一人鬚髮皆白,威嚴肅穆,一人則將近而立,蓄著短須,年輕許多,懷中還抱著一個繈褓,正對著老人說話。
“爹,您給他起個名字吧!”年輕人如是說道。
老人冷道:“隨意喚他阿大阿二,也就罷了。”
年輕人懇求:“看在他父母雙亡的份上,您就不能網開一面嗎!”
老人:“他這般孱弱,只怕活不過幾年就去了,起了名字又有何用?”
年輕人:“……哪怕這樣,將來,不也是一點念想嗎?”
老人哼道:“既已父母雙亡,這世上還有誰會念他?”
年輕人:“我會。”
二人僵持許久,老人終於道:“我腳下是石階,便給他起名為階吧。石階萬人踩,賤名好養活。”
“那族譜——”
“他不配。”
他不配。
這三字穿越重重疊疊的迷障雲霧,直直傳崔不去耳中。
聲音飽含歲月滄桑,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與這座老宅裏的朽木一樣,陳腐近乎敗壞,偏偏又不甘心就此退,仍然想要佔據一席之地,掌控別人的命運。
石階萬人踩,賤名好養活。
崔不去忽然冷冷笑了一聲。
笑聲驚了老人與年輕人,他們轉頭循聲往來,卻瞬間被迷霧籠罩,順勢卷走。
一切歸於黑暗。
深淵藏在平靜之後,從未離開過,但這麼多年來,他已經一步步走到了比深淵更險峻之,足以俯瞰蔑視深淵的存在。
口傳來劇痛,腥之氣隨即湧上頭,他不住想咳嗽,卻咳出滿的腥膻。
人也跟著清醒過來。
眼皮酸腫脹,些微線都能令眼睛流淚,崔不去緩了好一陣,才看清眼前的紗帳。
一張俊的臉忽然取代床帳,躍視線之。
“你醒了。”霄俯視他。“覺如何?”
崔不去懶得回答,又合上眼,閉目養神。
霄自顧自道:“你上的奈何香,已經延緩發作了,但沒有徹底解開,兩日之後又會發作,如果你願意乖乖聽命於我,我自然可以考慮幫你解毒。如何?”
崔不去緩緩睜眼,啞聲道:“我有拒絕的餘地麼?”
霄:“沒有。”
那還問他作什麼?崔不去翻了個白眼。
霄彷彿沒看見他的白眼,又問了一遍:“如何?”
崔不去:“我不會武功,幫不了你什麼。”
霄笑道:“你不是出方丈洲琉璃宮嗎,聽說那地方出來的人,掌武林典故,江湖名人。琳瑯閣拍賣,我正需要有個人,幫我認一認各路人士。”
崔不去沉默片刻:“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霄:“解毒不行。”
崔不去咳嗽起來:“……我想喝水吃飯,你他娘的連水都不讓我喝,還想讓我做事?”
他瞪著眼前的白粥和一碟醃菜,差點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表。
霄還在一旁“慈”道:“吃啊,怎麼不吃?”
崔不去緩緩道:“雖然貧道如今是階下囚,任由你圓扁,但畢竟你還要讓我做事,我如今大病未愈,你就讓我吃這個?”
霄奇道:“吃這個有什麼不好?你也知道你虛不勝補,太好的東西,我怕你消化不了,明天又起不來。”
崔不去:“我不要山珍海味,一碗鮮菜羹,總是有的吧?”
霄:“不好意思,家裏窮,還真沒有。”
崔不去:……
他是真想把這碗粥直接倒扣在對方頭上,再把這碟醃菜糊在那張欠揍的臉上。
霄不知道崔不去在想什麼,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念頭,他既不著急,也不肯走,甚至還覺得對方忍的反應很有趣,生怕對方不發火似的,在旁邊走來走去,看看窗邊的花,翻翻架子上的書,就等著崔不去什麼時候拍桌而起,大聲表明來自左月局的份。
但等來等去,對方非但沒有發作,反而默默捧起碗,夾起醃菜送粥口。
霄覺得自己不會看錯,這位崔觀主的脾氣算不上好,初次見面時自證清白的無辜,也掩飾不了皮相下的不耐,只是沒想到對方多病的軀下竟是一副銅皮鐵骨,連奈何香也奈何不了他。
這等人,哪怕不會武功,也必然在左月局中有一席之地。
霄越發起了興趣。
崔道士細嚼慢嚥,一碗粥吃了大半個時辰,霄也沒催他,在旁邊一直等到對方放下碗筷。
“敢問閣下有什麼需要效勞的?”
霄道:“何必得這樣生疏,我已經將我的姓名告知於你了,我在家中行二,你喚我二或二郎皆可。”
崔不去沒理會他的話,逕自道:“我在六工城待了二月,也聽說了不事,琳瑯閣拍賣在即,偏生這時候又出了于闐使者被害一案,你要我幫忙,總得將事首尾告知吧。”
霄笑了笑:“這是自然。”
裴驚蟄得到霄的首肯,就將于闐使者風雪之夜死在城外,被路過客商發現,匆忙回城報,他們在上的發現,來龍去脈,都詳細說了一遍。
崔不去聽得很認真,待裴驚蟄講完,就問道:“那馬車的梅花冷香,後來查了嗎?”
“查了。”裴驚蟄忍不住看了霄一眼,發現這兩人的思路還真是一模一樣,當初霄也認為梅花冷香是關鍵線索之一,可惜事實令他們失了。
“我們問過城中所有香鋪,也把他們的香方都一一查驗,沒有我們在馬車聞到的那香氣。那香氣……”裴驚蟄思索著如何形容才更切一些,口道,“有點形似奈何香,就是你只要聞到過,就絕不會錯認。”
說完他才覺得有些不妥,崔不去才剛剛被奈何香折磨過,自己這麼說,不是往人家刀口上撒鹽麼?
但崔不去面無異,只點點頭,咳嗽兩聲,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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