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主線任務：二十分鐘，殺死比爾。

唐陌沒有猶豫的時間，他一手提著煤油燈，快步走進漆黑的地。

越往地道裏走，土壤度和空氣度就越大，迎面而來的空氣幾乎了可到實質的水珠。地道的深傳來一陣嘶嘶的怪聲，伴隨砰砰的撞聲。唐陌每走一步都儘量控制在70釐米左右，同時在心裏數著秒數。

不能走太快，以防到襲來不及防；也不能走太慢，因為有二十分鐘的任務時限。

當唐陌默數到第560秒時，一道微弱的嗚咽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心中一，仔細辨別這個聲音，很快發現這是人的聲音。

唐陌加快腳步往前走了三十秒，在地道邊上見到一個渾污的金髮男人。

這男人穿著和紅褐發男人一樣的麥當勞制服，氣息奄奄，靠著牆壁躺著。他的左邊額頭上有一個黑大，鮮紅的從這個裏往下流淌，打了他的左半張臉。他的右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著，小與大呈現90度的直角，森白的小骨直直穿過皮，出半個白的骨頭尖。

突然見到煤油燈的亮，金髮男人艱難地抬起臉，看到唐陌便吼道：“走！快走！那個怪太可怕了，你快走！”

“叮咚！提示：當前可選擇退出副本，是否確定退出副本。”

唐陌已經默數到了第610秒，距離20分鐘結束還有一半時間。他在心底回復：“不退出。”

唐陌的視線在這金髮男人的上打轉。紅豎條紋的T恤和亮黃的小馬甲，這個制服和剛才紅褐發男人的沒有差別。他再看金髮男人的肩膀和。T恤正好卡住肩膀位置，的長度也很合適。這件服是本人的。

看來這人和剛才逃走的紅褐發男人一樣，應該都是在這裏進行某種值班工作的員工。

唐陌最後看了眼男人左口上的名牌，念出這個金髮男人的名字：“卡維斯，那個怪是什麼？”

聽到唐陌喊出自己的名字，卡維斯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你認識我？”

唐陌面不改，語速極快：“我是來換班的員工，新來的。”

“原來是新同事。”卡維斯艱難地用雙手撐住自己的上半，讓自己能更好地靠著牆壁躺著。唐陌走上前扶著他的，令他躺得更舒服一點。卡維斯苦笑了一下：“我應該活不長了，最多半個小時吧，或許撐不到其他人來。”

唐陌看了他頭上的大，心道：這要換正常人，早該死了。

“那裏面是魔鬼。你不要進去，它太可怕了，它瘋了！”卡維斯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驚恐的臉龐上連五都有點扭曲，他不停地說著：“我逃不掉了，你還可以逃，你不要管我，走吧。或許你還可以逃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唐陌很想請這個卡維斯不要講廢話，快告訴自己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但他必須耐下子：“卡維斯，你不會死的。它到底是什麼？”

嘶嘶的怪聲越來越近，忽然，怪發出一道尖銳的嘯聲。地道開始劇烈震，卡維斯的後腦狠狠撞在牆上，又砸出一個。唐陌也差點跌倒。他乾脆單膝跪地，一手撐在牆上穩住，又問了一遍：“它是什麼！”

卡維斯這次終於不說廢話了：“它是一條大蚯蚓！我的上帝，你從沒見過那麼大的蚯蚓。它是怪。團長說觀眾們最喜歡看這種獵奇的東西了，你知道的，每個來馬戲團的觀眾想看的無非就是那些平常生活中看不到的東西，越獵奇他們越喜歡，他們尋求刺激。”

大蚯蚓，馬戲團。

唐陌記下這兩個關鍵字。

“我早就說了這麼大的蚯蚓，本就是個怪。團長偏偏要拿它來賺錢。現在這條蚯蚓瘋了，它要殺了我，它要逃出去。”話音剛落，那嘶嘶的聲音更加近了，卡維斯立即道：“不好，同伴，你先走。它一定是掙了籠子出來了。你走吧，不要管我！”

“只是條蚯蚓的話，我去殺了它。”

唐陌現在擁有的異能不多，但殺一條蚯蚓應該還不在話下。

卡維斯以為唐陌是不肯放棄自己，道：“你如果真想要殺了它，我這裏有一個武，你快拿去用吧。我剛才就是用它打了大蚯蚓的頭，才從裏逃出來，它沒追上我，保住一條命。”

卡維斯將地上的一大木遞給了唐陌。

唐陌打算拒絕，話還沒說出口，就臉一變，沉默地將這大木接了過來。

卡維斯：“同伴，你一定要小……”

最後一個“心”字還沒說出口，卡維斯便見到這個陌生的新同事嗖的一下衝了出去。左手提著煤油燈，右手拿著大木，以極快的速度不管不顧地衝進地道深。

卡維斯奇怪地嘀咕：“新同事怎麼這麼著急……”

卡維斯當然不知道，在他拿出那大木後，唐陌的腦海起便響起了一道洪亮的聲。

“叮咚！單人副本遊戲‘殺死比爾’正式開啟！遊戲過程中——”

“第一，止使用異能。”

“第二，玩家只可使用煤油燈進行照明。”

“第三，只有大木才能對蚯蚓造傷害。”

“馬戲團團長準備了三樣寶貝，打算在明晚給地下城的觀眾們一個驚喜，然而他註定要破產了。地下城連耗子都知道，比爾見不得。”

只剩下五分鐘的任務時間，唐陌哪里有時間和卡維斯廢話。他力向前奔跑，直直地衝向地道深。當他跑了一分鐘時，突然，唐陌左手擊向牆壁，借力往後翻滾一圈，穩穩落地。

他手裏的煤油燈輕輕地晃了晃，濺出了幾滴燈油。在煤油燈昏暗的線下，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了唐陌的面前。

唐陌心裏咯噔一聲，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條大蚯蚓比唐陌想像中的還要大上太多！兩米高的地道，蚯蚓的就占了一半。在煤油燈照不到的地方，蚯蚓的尾砰砰地砸著牆面。見到唐陌，它尖銳地嘶一聲，抬起龐大的深褐頭顱，二話不說，便對著唐陌手裏的煤油燈衝來。

唐陌反應快速地側一讓，往後跑了三米，將煤油燈放在地上。這個距離正好可以讓煤油燈的線照到蚯蚓的環帶部位，又能避免煤油燈被蚯蚓撞到。

發現自己無法將那可惡的線摧毀，大蚯蚓憤怒地嘶起來，下一刻，它張開那細小無牙的口，咬向唐陌的肩膀。

唐陌右蹬地，避開突擊。他揮舞著大木，趁大蚯蚓扭頭咬他的時機，一打在了大蚯蚓背部的環帶上。這一用了十的力氣，誰料一下去，唐陌被巨大的反震力直接震飛摔在牆上，大蚯蚓痛苦地扭曲，背部的環節只裂了一條細小的。

唐陌雙目一，趕再攻擊上去。

大蚯蚓的外殼好似最堅的鐵甲，唐陌每一下去，最多在它的上留下一道裂口。

到現在唐陌才知道，為什麼那個看上去就非常強大的傑克斯曾經惱怒地說要找出辦法，打敗S3副本最後的那條大蚯蚓。

唐陌在被黑塔通知要進行攻塔遊戲後，就給自己未來十天的生活做了規劃。

前七天盡可能地尋找渡客，複製對方的異能。後三天借助阿塔克組織，進各種S級副本，嘗試通關副本、獲得道獎勵。

當初風城只給唐陌看了三個最危險的其他副本的口地圖，七個S級副本的地圖他沒有給唐陌看。於是唐陌只能選擇跑到商場蹲點，跟蹤阿塔克的員，看看能不能從他們上找到S級副本的口。

阿塔克的員只要進副本，就肯定是S級副本。其他副本太危險，這個世上恐怕沒有玩家願意主涉險，唐陌也不敢冒險。

唐陌在商場附近蹲了一天一夜，最後蹲到了傑克斯。在此期間他聽到商場裏其他預備役聊過，傑克斯是阿塔克組織裏最強大的異能者之一。他的強大不在於他的智慧，而在於那無解一樣的恐怖。

本來唐陌以為S3副本可能是個需要智力解謎的副本，傑克斯錯過了什麼關鍵線索，才無法打敗副本裏強大的黑塔怪。但他現在終於明白，不允許使用異能，還只許用木打這條大蚯蚓！這也就是傑克斯才願意一次次地進S3副本，以其他玩家的素質，恐怕玩過一次就絕地放棄了。

唐陌的素質遠不如傑克斯，他借助狹窄的地形，讓大蚯蚓無法攻擊到自己。但大蚯蚓鋼鐵般的外殼也不給他重創對方的機會。一人一蚯蚓彷彿捉迷藏似的，在狹小的地裏不斷撞。

唐陌腳下一，被大蚯蚓的頭撞到了腹部。他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在煤油燈旁。唐陌出手了角的，神繃地看著從不遠過來的大蚯蚓。

大蚯蚓又抬起那巨大的頭，嘶嘶地朝唐陌發出警告。突然，它再次想用頭撞擊那盞煤油燈，唐陌拿起煤油燈便往後跑。

煤油燈的燈在地道裏閃閃爍爍。唐陌跑得越來越快，大蚯蚓也追得越來越快。

正在兩者快跑到卡維斯躺著的地方時，唐陌的腦海裏響起一道聲音。

“叮咚！時間結束，主線任務‘殺死比爾’失敗。”

唐陌心中一，一道白充斥了他的視野，刺得他睜不開眼。白漸漸減弱，等唐陌再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黑暗。濃郁的土腥味縈繞鼻間，大蚯蚓撞擊地道的砰砰聲消失不見。唐陌深呼吸，住心中的張和恐懼。過了片刻，他拿出手電筒打開，往四周一看。

寬廣的地下，面前是一條兩米高的圓形地道。

他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

唐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他五指張了張，再握。如此重複三次。

“我還活著。任務失敗，沒有死亡，也沒有懲罰……這就是S級副本？”唐陌低聲自語。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後背和左臂。和大蚯蚓搏鬥時他不可避免的被對方撞到了好幾次，以大蚯蚓強大的力量，它不需要有牙齒，也能撞傷對手。

唐陌的後背和左臂曾經被大蚯蚓直接用頭撞擊，但現在他的上沒有任何傷口。

唐陌再看著自己的右手虎口。

三分鐘前，他雙手握大木，一次次地擊打大蚯蚓。大蚯蚓的上被唐陌擊裂了好幾道口子，唐陌的虎口也因為強大的反震力被震裂。

但他的手現在也恢復如初。

唐陌抿，直接扭頭，再次衝進地道。這一次他速度極快，三分鐘後便見到了提著煤油燈的紅褐發馬戲團員工。

“我的老天，你是被派過來接班的同事嗎？”

唐陌仔細地看著對方。因為剛才的任務失敗，他的臉並不好看。

紅褐發員工見狀，道：“同伴，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巧在這個時候進來呀。比爾瘋了！你看看我這些傷，都是被比爾弄的！”

“我是來接班的，比爾怎麼回事？”唐陌低頭看了眼他前的兩道傷口。

被污遮蓋的地方是兩道令人目驚心的傷口，白的向兩側翻開，所幸傷口不是很深、沒有劃破肋骨。卡維斯頭上頂個都能正常說話，這個紅褐發男人現在能跑能跳也能理解。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比爾……比爾……我怎麼知道比爾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攻擊我！啊對，同伴，你正好來接班，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找人。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