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臉頰騰地泛起紅暈，咬道：“先生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年害地低下腦袋，很局促的模樣。

像見了大灰狼的小兔子。

楚餘溫促狹道：“過來。”

瑞安驚惶地抬眸，有些踟躕。

楚餘溫暗金的眼眸微沉，這次聲音多了分命令：“過來。”

瑞安慢吞吞地挪過來，被楚餘溫拉到上坐著。

他驚呼一聲，浴巾險些鬆開，忙拿手摀住。

楚餘溫了軍裝大，裡面是薄薄一件襯衫，打著領帶。上半很休閒，下面卻是黑軍裝製服長，腰間別著武，上綁著匕首，腳上套著一雙深黑長靴。

五深刻俊，如驕耀眼。

除了清輝瀲灩的帝國明月，無人可與之爭鋒，無人敢與之板。

瑞安只裹了一層浴巾，坐在他上，白生生的小輕晃著，腳趾都搭不到地面。

他無措地喚了聲：“先生？”

“頭髮都沒有吹乾。”楚餘溫低頭看他漉漉的頭髮，“不怕晚上頭疼？”

瑞安一噎：“我可以再吹一遍。”

“別。”楚餘溫讓機自送來吹風機，“我替你吹。”

現在的所有東西都很高科技，吹風機卻還保留了原始的形狀與用法。若說唯一進步的一點，就是不再需要用電。

在吹風機獨有的聲音裡，暖烘烘的風吹著髮梢，順著浴巾灌進裡，令瑞安不由自主地扯了扯浴袍。

為了不使跌落，他一手扯住浴巾，一手搭上楚餘溫的肩膀。溫暖的掌心落在他的頭髮上，替他將每一滴水分蒸發。

等屋子里安靜下來，年棕的碎發也被徹底吹乾。

“好了。”楚餘溫將吹風機給機助手。

瑞安禮貌道：“謝謝。”

他遲疑片刻：“我可以下去了嗎？”

楚餘溫說：“可以。”

瑞安立刻踩到地面上，匆匆拿起床上的睡袍，跑進浴室關門。

瑞安背部抵在門板上，低下眸，臉上紅暈迅速消退。

他轉，抬眼看向鏡子裡面容緻又陌生的年，將浴巾解開。

這是一白璧無瑕的，如同用鮮花、蛋糕、油堆砌在一起，著由里到外的膩。皮吹彈可破，白裡紅，一般的Omega都養不出這水的。

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從第四區長大的平民年，這分明是宮廷里金玉雕琢而的皇子殿下。

晏微涼同樣是帝都著名的人。他的戰績與地位勝過他容貌帶來的譽，但人們依然無法忽略他格外出挑的樣貌。

白如雪，緻若瓷，連帶著人的氣質都著一冷白調，他來臨之時，彷彿夜送來寒涼。黑碎發凌，墨雙眸微冷，令人之生寒。

是高山之雪，是高嶺之花。

除了太能夠融化，沒有人能摘下。

晏微涼與瑞安是不一樣的。瑞安小可，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暖的氣息，像個真正不諳世事的年，滿眼都是天真無邪。

他著鏡子裡的琥珀雙眸，半勾起一個似嘲非嘲的笑。那笑不帶任何緒，生生被這副稚麗的臉笑出純真無暇的覺。

如果他不是皇子，那他確實是可以為一位影帝。

瑞安穿好睡袍從浴室裡出來，楚餘溫正拿著他的腦……玩換裝遊戲。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楚餘溫聽到人出來的靜，抬起頭道：“你今天花費了一萬星幣？”

賬戶是他給瑞安的，瑞安有任何消費他這裡都會收到信息。

一萬星幣對楚餘溫而言只是個小數目，但對第四區的平民來說恐怕不是。生來的消費觀擺在那裡，瑞安突然使用了這麼一大筆錢，他還是有點驚訝的。

小傢伙好像一點都不客氣。

瑞安“啊”了一聲，有點迷茫。

他努力想了想：“我今天看見一個很有意思的直播，看到好多人都在打賞，就也送了一艘飛船……”他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飛船竟然值一萬星幣嗎？！”

楚餘溫：“是啊。”

瑞安頓時凝眉，又懊惱又愧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竟然要這麼多錢……我能去問他要回來嗎？ ”

楚餘溫好笑道：“不用，賬戶裡的錢隨便你用。只是要長點心，別平白無故被人坑了。”

難怪小傢伙變得這麼大方，原來是本沒有金錢概念。

這就解釋的通了。

瑞安還是很過意不去：“可是，那麼大一筆錢——”

“沒關係。”楚餘溫說，“你記住，你是這個家的主人，你擁有一切財務支配權。”

瑞安一時難以接： “可是——”

“沒有可是。”

楚餘溫覺得自己有必要改變一下瑞安的消費觀，讓他不那麼委屈自己。

他打開星網，轉購頁面，立刻跳出琳瑯滿目的商品。

星際時代的流行業也是十分發達，無論多麼偏遠的地方，都能夠通過飛船來迅速發貨送達。

購網上的東西應有盡有，小到巾牙膏，大到飛船機甲。

中三區的人們一般會在購網上買一些日用品，價格大概在1~500個星幣之間。最貴的也就是買臺小型機甲或家政機人，支付得起幾千上萬星幣的，都是中三區裡的富貴人家。

但一萬星幣也就是上三區一位貴族一條子的價格罷了。

兩大區人們的消費水平就不同，平時看的購網自然也不是同一個檔次。

上三區人們逛的是淘金網。中三區人民逛的是淘銀網。下三區？下三區幾乎沒網。

上三區的人們偶爾會逛逛淘銀網的便宜貨，不失為一種新奇的驗。而淘金網的東西，中三區人民群眾都自覺不去打開。

甚至大多數人本不知道網址。

那不是他們能接到的世界，看了也頂多漲漲見識，買又買不起。

“瑞安”自然是沒見識過的。

哪怕三皇子殿下是淘金網的至尊VIP年度消費大會員。

看著淘金網上令人眼花繚的新奇商品，瑞安嫻地出驚嘆的神。

——反正來到楚餘溫邊後，他每天不是在驚嘆這個就是在震撼那個，勢必要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佬模樣。

大概是為了瑞安，商品上面的價格標籤都被藏了起來。但每一樣都會比想像中的多出好多個零——如果瑞安確實是從未見過這些東西的話。

“喜歡哪個就加購車。”楚餘溫對瑞安說出了全星際Omega都喜歡聽到的話，“可以一次買下來，刷我的卡。”

多麼聽啊。

瑞安寵若驚：“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破費了？我還是不用了……”

楚餘溫壕氣沖天：“不會，儘管刷。”

瑞安不好意思道：“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嘖，不給你刮下一層皮算我輸。

有了楚餘溫的保證，瑞安就看似好奇地點點這個點點那個，但凡是到有意思的全部加購車。似乎是擔心花費太多，他選的都是小巧玲瓏的玩意兒，沒有那些大件。

他多賢惠呀。

事實上，越小的東西越，晏微涼挑的全是最貴的。

他不管有沒有用，也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貴，那就買。楚餘溫藏了價格，他對這些東西的價值卻是一清二楚。

其他方面暫時奈何不得楚餘溫，那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宰他一筆，使勁兒花他的錢。

……以洩心頭之恨。

那些價格昂貴的高科技玩意兒買完了，服、飾品、零食之類的也不能。瑞安挑的東西不多，偏都屬於最貴的那一檔。

不貴不要。

楚餘溫笑容漸漸僵。

小傢伙可真識貨。

倒也不是買不起，就是可能他給的這張卡額度不夠……

“好了！”瑞安挑選完畢，好奇地詢問楚餘溫，“先生，這些東西兩萬星幣夠嗎？”

兩萬星幣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大數額了。

楚餘溫：不止呢，你挑的這些東西要多加四個零呢。

其他倒都是小意思，就是瑞安還買了一個仿真戰鬥機人，那個佔了大頭，足足要一億星幣。

楚餘溫不答反問：“瑞安喜歡這個機人？”

瑞安看了眼：“是啊，他長得好看。”

最新型的戰鬥智能機人，售價一億星幣，其戰力可相當於一名神力和戰鬥力雙SS的Alpha，堪稱居家旅行打架必備良品。晏微涼早就想要一臺，只是還沒來得及訂購，楚餘溫就給他送錢了。

不過對於瑞安來說，這種戰鬥機人唯一的價值也就只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這種仿真機人擁有人類的外表，相貌英俊，材高大，絕對是狗福音。只是這價格令大多數人而卻步。

看臉的話，購網上當然還有那種專門為不可描述服務的仿真機人，價格會便宜很多……但楚餘溫是絕不可能用那個替代的，這簡直是玷污純潔的瑞安。

元帥大人已經忘了真正玷污瑞安純潔的人是他自己。

楚餘溫微笑：“好，你喜歡，那就買。”

然後拿過腦，從自己的賬戶上劃款。他給瑞安的那張卡額度只有一千萬，現在想想本不夠用的。

他一邊付賬一邊問：“瑞安猜猜這裡價值多星幣？”

瑞安怔了怔：“難道兩萬星幣還不夠嗎？”

楚餘溫搖搖頭：“不止。”

瑞安試探：“那……三萬？”

楚餘溫搖頭：“再猜。”

瑞安咬咬牙：“二十萬！”不能更多了！

“錯。”

楚餘溫笑看他一眼，還是說了一個零：“兩千萬。”

他擔心說兩億瑞安會因為承不住刺激而暈過去。他只是想提升一下瑞安的消費觀，不想顛覆人的世界觀。

但對瑞安來說這世界已經足夠顛覆了。

瑞安沉默片刻：“能退款嗎？”

楚餘溫：“不能。”

瑞安絕地摀住臉：“我太敗家了！”

楚餘溫好心道：“你敗不完的。”

晏微涼：不，我可以。

第十區，荒蕪廢墟。

塞爾維亞關閉直播，切斷了神力構建。

第十區沒有網絡，他能夠直播，全靠用自己強大的神力構建出一個臨時的星域網。

而能夠在第十區這種信號幾乎被屏蔽的地方構建出這樣一片網絡，他的神力至達到了SSS級別。

塞爾維亞登上飛船，離開了這片無人荒區。

太空中星河璀璨，塞爾維亞沒有時間欣賞這番景，駕駛飛船急匆匆在紫星停下。

“我有錢了！”塞爾維亞匆忙跑進一個商店，“請給我一瓶異種化形劑。”

商店老闆——一隻頭上長角的異形，吐出人類的語言：“一千星幣。 ”

星幣是整個星際的通用貨幣。

塞爾維亞這次很快就轉賬了。

商店老闆頭上的角微微睜開，原來這才是他的眼睛。

“藥劑在第二排櫃子下面第四層。”商店老闆說著又把眼睛閉上了。

“謝謝！”塞爾維亞找到藥劑，又匆匆離開。

商店老闆在他走後又微微睜開眼。

這個人類上回來的時候一窮二白，這次倒是不知道從哪裡發了筆橫財……

不過這與他無關。

塞爾維亞拿到藥劑，就趁夜跑到一條偏僻的小溪里，輕輕呼喚：“布蘭特，布蘭特，我把藥劑給你拿來了。你快上來。”

水面漸漸有了漣漪。

溪水劃開一道道波紋，一條巨大有力的藍魚尾從水面上拍過，接著，人魚出現在月之下。

月映照他如雪的脊背，海藍的長發，蔚藍澄澈的眼珠，還有人魚妖般魅的面容。

人魚上半趴在岸上，下半是深藍的魚尾，在水面下若若現。

“塞爾維亞。”人魚開口，聲音人，宛若天籟。

“這是異種化形藥劑。”塞爾維亞蹲在岸邊，把藥劑遞給他，“喝下它，你就可以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