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巫之槌【3】

邢朗看著他，沒靜。

魏恆定了定神，正要抬腳朝邢朗走過去，就見一個還來不及下雨的警察先自己一步，走進辦公室。

「邢隊，華區派出所那邊傳來消息，郭建民死了。」

邢朗接住他遞過來的手機，笑道：「呦，周所。」

邢朗轉靠在桌邊，側對著門口，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往門口看一眼。

「死了？」

他皺著眉，拇指撣了撣煙灰：「怎麼死的？」

魏恆被他晾在門口，吃了一會兒冷風，靜靜的聽著他和周毅清聊起了郭建民的案子。

大概五分鐘後，邢朗掐掉電話，把手機還給前來報信的刑警，著煙抵在邊，扯起一側角似笑非笑道：「，真便宜他了。」

說完轉頭看著門口，抬手朝魏恆打了個響指，笑道：「請進。」

於是魏恆拄著雨傘慢慢的走進去，停在邢朗面前，道：「您好，我是魏恆。劉局長應該和您說起過。」

邢朗臉上很靜，靜的沒有表，他微微瞇著眼睛，似乎是想把這位新來的顧問看的清楚些。

人的第一觀只來自於一個人的外貌和氣場，此刻在邢朗眼中，魏恆的確和上一任英不太一樣。新來的顧問長得極好看，好看到挑不出差錯。更為扎眼的是他留著一頭微卷的長髮，不算很長，剛到蓄到頸窩，但在男人當中也是相當見了。

在他之前，邢朗見過不留長髮的男人，一種是滿臉絡腮鬍扎著馬尾辮的糙漢類型，一種是即文藝，又憂鬱，轉了的林妹妹的類型，還有一種不風格，不三不四的類型。但是留長髮留的這麼順眼，這麼沒有違和，即不邋遢又不娘氣，反而襯托出一清貴之氣的類型，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不覺的，他就盯著魏恆看了好一會兒。

魏恆被他盯著，起初還能保持鎮定，後來就有些慌了神，但又躲不開，只好扛著。

邢朗沒發覺他陡然的張和不耐，只注意到他別臉看向別，眼褶微微，握在一起拄著雨傘的雙手，右手拇指重重的碾磨左手虎口。

邢朗這才恍然，哦，這個人是在張。

「……我們見過？」

這是邢朗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魏恆全面警戒且繃的大腦迅速的把他這句理了一遍，然後笑道：「我想，今天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邢朗發現，雖然魏恆一直在直視自己的眼睛，但是魏恆的目卻是虛浮的，甚至可以說是躲躲藏藏。魏恆微微收起的下顎，說話時刻意帶出的笑意，不卑不的姿態，以及他那雙目沉靜的眼睛都表明這個人在刻意削弱自己的存在，毫不願乍洩鋒芒，只想靜悄悄的於人後。

從窗外吹進來一道風，吹斷了邢朗銜在角，圈染過後化灰燼的香煙，'啪嗒'一聲，煙灰掉在他手裡的文件封皮上。

邢朗抖落掉在文件上的煙灰，笑問：「這麼張什麼？我長得很嚇人嗎？」

魏恆微微抬眸看他一眼，客客氣氣，禮貌疏離道：「沒有，房間裡有點冷。」

他隨便找了個藉口，沒想到邢朗還真的去關窗了。

邢朗關上窗戶拍掉手上的雨水，又回到他面前，出手道：「邢朗。」

魏恆隔著手套和他握手：「魏恆。」

邢朗低頭看了一眼他帶著手套的右手，眼中陡然揣了些意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魏恆收回自己的手，不易察覺的往後撤了小半步，道：「都可以，在學校裡學生都我魏老師。您可以直接我的名字。」

邢朗笑道：「那多沒禮貌，我也你魏老師。你覺得怎麼樣？魏老師。」

他本來的嗓音就低沉，出'魏老師'三個字的時候又刻意低了聲音。這三個字聽在魏恆耳朵裡，就像被一道鋼刷輕輕的過耳廊，往耳蝸深刮瘙。

雖然對方無意撥，且渾的氣場和臉上都大寫著四個字——鋼鐵直男。但是魏恆仍舊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自己名字的聲音而心口一燥，小腹一。

因為他是GAY，對男人的目總是很敏。然而邢朗在他眼中就屬於極其適合滾到床上發展為炮友的那一類男人，有一種男人天生適合做炮友，只消看他一眼，或者聽他說一句話，就很容易被他慾。

邢朗就是這種男人。

魏恆以不變應萬變道：「可以。」

說完，他站不住似的往後退了兩步，倚在桌邊。

邢朗留意觀察他每一個作，看著他不離的雨傘問：「魏老師，腳不方便？」

魏恆道：「一點小病。」

邢朗咂舌：「真可惜。」

魏恆抬頭看他：「可惜什麼？」

邢朗笑道：「可惜你上這點小病，我剛才一進樓就聽到幾個警圍在一起說什麼'嵐姐領進來一個神仙似的哥哥'，就你這模樣，如果腳上沒有那點小病，你能在從我這兒離職後領走幾房妻妾。」

魏恆明白了，自己這是被他擺了一道下馬威。他是陳教授塞進來的關係戶，再者年輕又面，沒人相信他有幾分真本事，這人也把他當了空有其表的朽木。

魏恆早在他冗長的'相面'中心生煩躁，此時又被他奚落，心中不免大為火。魏恆迎著他的目，並不想自己爭辯，只想噁心他。

短暫的對視後，魏恆乾脆利落的笑了笑，道：「邢隊長不用擔心，我領不走你的小姑娘。」

邢朗饒有興趣的問：「為什麼？」

魏恆看著他的眼睛，清清爽爽道：「因為我是同，我要領的話，只能領走幾個小伙子。」

邢朗是直的，這點太明顯了，魏恆當然也看的出來。而且他推斷邢朗很有可能還是個恐同的。如果邢朗恐同，那他自同份，無疑對邢朗是一種折磨。

像是復仇功似的，魏恆看著他，角挑起一得意的笑容。

邢朗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聽他說自己是同後，只是保持沉默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大大方方的一笑，說：「嗨，這有什麼，常有的事，你別有力，保持平常心。」

魏恆被噎住了似的，臉上有些不自然，決定把話說得更直白些，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喜歡男人，你不介意？」

邢朗笑了笑，上前幾步把和他之間的距離拉近，近到只有一步之遙，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掐著，姿態頗為風流浪，道：「不介意啊，因為我不分男，只看臉。」

邢朗看著他的臉，著重補充道：「別介意，我控。」

魏恆：……

此時，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邢朗的臉上寫著一行大字——來啊，看誰能噁心死誰。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被對方噁心死，兩人之間的謎之較勁忽然被幾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披著雨的刑警去而復返，站在門口道：「邢隊，有人報案，在垃圾場發現一袋兒胳膊。」

邢朗：「……什麼東西？」

「碎啊頭兒！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