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巫之槌【8】

行在大雨中落下帷幕，邢朗就地解散了刑警，只留下幾個人連夜趕去垃圾場，蹲守明天可能會運送塊到垃圾場的垃圾車。

「我們的行還沒有暴，兇手還會用以前的方式理。明天垃圾場肯定會發現新的。只要找到運送的垃圾車，就能確定垃圾車的行走線路，小地理畫像。」

魏恆這番話說的很在理，但是需要一嶄新的做餌，不免讓人覺得醃心。

刑警們開著車逐漸散去，陸明宇見他不舒服，好心提出送他回家，被魏恆婉言謝絕了。

在邢朗跟幾個留守的刑警開小會的時候，魏恆悄悄的離開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為了配合這份新工作，魏恆特意搬家，在距離警局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房子。小區只算中低檔，但是房子格局不錯，雖然他租的是最便宜的一廳室，但是即通風，又採，除了面積小點，沒什麼大病。

魏恆推開房門，打開客廳的燈，一室冰冷又空的氣息混合著牆壁新刷還未散乾淨的甲醛味撲面而來。

今天早上他才把行李搬過來，被好心關照他腳不方便的門衛大爺扛上樓，此時兩隻行李箱站在空的客廳裡還沒來得及拆開，今天晚上是他在新家度過的第一晚。

還好房東留下了必備的家，茶幾沙發雖然舊，但是還能用。

他掉上的外套搭在沙發背上，然後把每扇窗戶都打開散甲醛，末了掐著腰站在落地窗邊把這片一眼到頭的掌大的地方看了一遍，掉手套擼起袖子，開始幹活兒。

一隻放倒的行李箱上站著一個鳥籠子，鳥籠子裡站著一隻虎皮鸚鵡。

鸚鵡對他視而不見，捲著腦袋在睡覺。

他把鳥籠子放在窗邊的一隻花架上，也只淡淡的看它一眼，既不逗它，也不和它流，只是給它倒上食和水，就再不理會它。

今天早上他搬行李的時候，房東見他帶著一隻鳥籠，差點反悔。因為這棟居民樓隔音差，要是他的鸚鵡起來，肯定吵得整棟樓都聽的到。

魏恆連忙解釋了這只鸚鵡不會，更不會說話。

「你的鸚鵡不會？」

房東大媽一臉的不相信。

魏恆道：「它是個啞，天生就不會喚。」

「呦，你怎麼買個啞鸚鵡啊？」

魏恆笑：「清靜麼，會喚的討人煩。」

「那你買個鸚鵡有啥用？」

魏恆還是笑：「跟我一塊氣兒。」

鸚鵡對他來說，只是個活，什麼意義都沒有。他不會把自己的任何寄託到任何人上，更不會寄託在一隻小畜生上。魏恆和鸚鵡住在一起好幾年了，這幾年裡魏恆沒有對它說過一句話，它也從未對魏恆張過口。

不出一個小時，魏恆就把幾十平的房子打掃好了，最後把乾淨的床單被罩鋪在臥室的一張單人床上，一切萬事大吉。

廚房，洗手間和浴室裡空的，需要購置生活用和洗漱品，還好廚房的燃氣是通的，洗手間裡的熱水也能用。

魏恆撕開一桶方便麵，燒了一鍋熱水，給自己泡了一碗麵，在等面的時候進浴室洗了個澡。幾分鐘後穿著一件浴袍出來了，從手腕上拉起一皮筋兒綁住漉漉的頭髮，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廚房流離臺邊上，準備吃個晚飯就去睡覺。

一桶方便麵剛吃兩口，手機忽然響了，是秦放打來的。

魏恆垂眼瞅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不不慢的把叉子放下，才接通。

他故意裝出疲勞乏累的口吻，秦放也很知趣的說兩句就掛了，臨掛電話時秦放忽然問起他住在哪兒，說是如果順路的話，明天可以來接他去上班。

魏恆瞅了一圈的新家，客客氣氣的笑了笑，道：「不用麻煩了，我男朋友上班的地方就在警局附近，我坐他的車就行。」

電話那頭的秦放好像被雷劈了，舉著手機半天沒緩過神來。

眼瞅著秦放沒了靜，魏恆又是一笑，溫溫道：「謝謝你的好意，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回到蕪津這兩年，他不知道用這招扼殺了多男人的種。

劊子手還坐在椅子上，翹著在吃泡麵。

剛掛電話沒多久，手機忽然又響了。

魏恆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了。但這次打來的不是秦放，而是'鄭蔚瀾'。

「在哪兒呢？」

鄭蔚瀾問他。

魏恆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廚臺上，拿著叉子慢悠悠的捲著幾麵條，道：「新家。」

鄭蔚瀾嘻嘻笑：「呦，看來第一關過去了，明天呢？打算怎麼混？」

貌似鄭蔚瀾打電話來就是來奚落他的，魏恆放下叉子準備結束這通電話，他剛拿起手機，電話那頭的鄭蔚瀾好像和他心有靈犀似的，語氣驀然鄭重起來，道：「你真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從邢朗眼皮子底下全而退？」

「……只要我不給他懷疑我的機會，為什麼不可以？」

「憑什麼？就憑你的那把傘，和不離的手套？」說著驀然嘆了口氣：「紙包不住火。」

魏恆累了一天，現在只想吃口面上床睡覺，管他什麼生死大事都被拋之腦後，因此冷冷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掛了吧。」

鄭蔚瀾沉了片刻，道：「你當心點，我真怕你死在他手上。」

魏恆撐著下，垂眸盯著桶裡的麵湯，挑起一側角，輕輕的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死在他手上。」

樓道裡忽然響起腳步聲和說笑聲，魏恆側過頭留神聽了聽，然後道：「我掛了。」

掛了電話，他起走到門口，把房門拉開一條，就見斜對面402室門前站著一個老太太和一個男人。

雖然男人背對著他，但是魏恆還是瞬間認出了他，是邢朗。

邢朗渾，像個水鬼似的和老太太面對面站著，兩個人有說有笑，親熱的很。

看到邢朗，魏恆心裡猛地一跳，跟見了鬼似的。

「回去睡吧，明天我把碗給您送回來。」

老太太進了屋子，邢朗端著一碗菜剛轉過，就聽到斜對面呼嗵響起一記關門聲。

魏恆躲避洪水猛似的鎖上門，轉過用背抵著門板，好像那人會隨時撞門而。

魏恆擰著眉百思不得其解，一瞬間竟發應不過來為什麼邢朗會在大半夜出現在這裡。直到聽到隔壁響起房門開合的聲音，才發現自己好死不死了邢朗的鄰居。

魏恆捂著額頭，十分想搬家。

正在他考慮現在搬家，付給房東押一付三的租金能要回來多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

好像半夜被鬼敲門，魏恆被嚇了一跳，嚥了口唾沫，然後試探著問了句：「誰？」

「邢朗。」

魏恆：……

不想開門怎麼辦，現在裝家裡沒人還來得及嗎？

邢朗站在門外足足等了好幾分鐘，才見房門被拉開。魏恆穿著一件黑浴袍站在門口，特別虛偽的裝出一臉驚訝的表，笑道：「邢隊長，好巧啊，你也住在這兒？」

邢朗一手掐著，一手撐著門框，似笑非笑的看著魏恆。心道魏恆是真的以為剛才他關門關的及時，自己沒有認出他從門裡一閃而過的鎖骨嗎？

很奇怪，他只在白天看到過魏恆在襯衫領口外的半截鎖骨，剛才竟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邢朗看著魏恆，只覺得他的好像比白天更白了，或許是他上這件黑浴袍襯託的，就像一件包裹在黑稠裡的玉。

魏恆應該剛洗過澡，上散發著很冷淡的沐浴香味，頭髮被潦草的綁在頸後，有那麼幾縷漉漉的髮著他的臉垂下來，髮尾還在往下滾著細小的水珠。

看到他這幅樣子，邢朗忽然覺得上淋淋的，難的很，或許也應該洗個澡了。

想看他接著往下演，所以邢朗沒有拆穿他，接上他的話笑道：「巧啊，魏老師。你什麼時候搬來的？」

魏恆把著門，毫沒有讓他進來坐一坐的意思，道：「今天剛搬過來，沒想到跟你是鄰居。」

說完，十分公式化的呵呵假笑了兩聲。

邢朗往他後的客廳看了一眼，又問：「自己一個人住？」

魏恆回頭看了看客廳那片彈丸之地，然後笑著說：「不夠明顯嗎？」

邢朗眉一挑，眼睛裡劃過一魏恆看不懂的芒。

「那你早點休息，今天累了一天。」

說完，邢朗沖他擺擺手，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住，回頭對他說：「明天早上坐我的車去警局。」

邢朗並沒有給魏恆反駁或者拒絕的機會，霸道又強的留下這句話，走了。

魏恆關上門，隨即聽到隔壁又響起房門開合的聲音。

短短半個小時冒出來兩個要送他上班的人，前者是想泡他，那麼後者呢？

關上門還不放心，魏恆又把房門上鎖，然後關掉燈，抹黑進了臥室。

雖然不知道邢朗安的什麼心，或許只是順路載他一起上班而已，但是邢朗的車是肯定坐不得的。

魏恆躺在床上，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決定明天早起一個小時，避開邢朗出門的時間。

一想到為了躲邢朗要早起一個小時，魏恆就無比想抓起枕頭砸穿臥室這道牆，把邢朗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