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巫之槌【17】

想必那是福爾馬林，的一部分到現在還沒有腐爛的跡象。

沈青嵐頭一翻，要吐。

為了照顧士的觀，魏恆又把床單蒙上了，道：「通知邢隊長，我們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但是劉淑萍不見了。」

說完又進了臥室，臥室反倒比客廳大一些，裡面擺著一張床，一個櫃，除此之外別無它。床上的被褥都被掀掉棄之火炬，床上只剩了一層床板。

魏恆圍著床看了一圈，發現這張床很矮，好像床腳被刻意的鋸斷了一部分。他蹲下子往床底看去，果然在床底下找出一把鋸子，鋸齒上還沾著，床腳下則散著一些木屑。

看來這把齒鋸是作案兇，其實只要略懂些人構造，略通

些手工，一把刀匕超過七厘米的刀，一把用於園藝的手工鋸就可以為分的兇。把一分解，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

魏恆把鋸子放在沒有沾水的桌面上，繼續在臥室裡搜尋著什麼。

他又看到窗邊站了一張大櫃，櫃是房子裡最大的件，有兩米長，半米寬，左右兩門。他打開左手邊這扇門，見裡面的隔板上放著一床被子，架上掛著幾件服，看那花和樣式，都是中年人穿的樣式。

他又試著打開右邊的門，但是右邊的櫃門上著鎖，打不開。

走出臥室，魏恆又進了衛生間。衛生間比臥室更乾淨，洗手臺上瓶瓶罐罐和一些巾等已經被燒乾淨了。

魏恆看著空無一的衛生間，不覺得有些奇怪。

劉淑萍為什麼把這間房子到澆滿水？為什麼把被褥和衛生用品都被燒乾淨？想要毀滅證據嗎？那怎麼把掛在櫃裡的服忘記了？

還有，床腳和桌子又為什麼被鋸斷了一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疑點，剛才魏恆一進門就發現，廚房用也全都不見了。

不過把這些分散的疑點整合起來，恰好可以解釋為劉淑萍想要毀滅自己在這間房子裡生活的蹤跡。但是消除的並不乾淨，還是有線索留了下來。

「魏老師，勘查組的人馬上就到。」

沈青嵐道。

魏恆回神，點點頭，道：「那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幫邢隊長找劉淑萍。」

這裡需要留下一人保護現場，沈青嵐知道自己還沒好全乎的右腳是個拖累，於是道：「好，你當心。」

魏恆走出小樓才發現他忘了帶傘，返回去拿又實在浪費時間，於是撐開他一直拄在手裡的雨傘，走在夜幕雨中。

夜越來越黑，雨越來越大。

雖說是幫邢朗找劉淑萍，但他全無頭緒，此時劉淑萍儼然是逃了，不過看房間裡被褥的燒毀況推測那把火點下的時間，劉淑萍放火之後還沒有逃遠。

接下來會去哪裡？乘火車離開蕪津？還是暫時找一方避雨的屋簷躲起來？沈青嵐已經向提前暴了警方抓捕行，所以才會這麼及時迅速的出逃。如果真的躲進了不見天日的角落，像一尾網的魚般遊大海，今夜過後再想抓住，當真如海底撈針。

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停車的小廣場，魏恆站在廣場邊緣，看著四周四通八達的街巷，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往哪裡走。

天上劈下來一道閃電，停車場的幾輛警車在夜幕下一閃而現。忽然，他藉著轉瞬即逝的閃電看到了站在警車旁的一個人影，天太黑了，如果沒有方才的天照亮，他還當真察覺不到人瘦小的影。

雖然只在照片上見過，但是直覺告訴魏恆，就是劉淑萍。

劉淑萍如一個鬼影般站在警車旁，想幹什麼？

沒有時間深思，魏恆扔掉傘徑直的朝走過去，他不需要躲避了，因為他看到劉淑萍的同時，劉淑萍正在注視著他，就像，在等他……

隨著他快步走近，人的影猶如驚弓之鳥般迅速的轉向跑向被路燈點亮的街道。

沒想到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的人，跑起來竟然那樣快。

魏恆追了幾步，忽然停下了風口袋，到了徐天良臨走前給他的車鑰匙。

他迅速的鑽到車上，不掛燈的警車在小廣場繞了一個圈，胎地面刺耳的聲響。

深夜，暴雨天，車輛鮮的街道上，一個人在狂奔，一輛吉普在後追，猶如一頭鋼鐵巨向它的獵發出了攻擊。

劉淑萍奔跑的途中回頭看了一眼幾乎至後的車輛燈。死死咬住了下，往右拐過十字路口。

魏恆接著朝消失的方向追去，卻在前方一往無前的街道上看不到的影，他邊用雙眼搜尋人的影，邊踩下油門再次加速。

劉淑萍果真像鑽海裡的一條魚般不見蹤影，正在他分神兼顧巡視路面的時候，餘忽然瞥見從前方路口跑出來一個人，那人不偏不倚的站在他的車頭正前方。

隨著車頭燈照亮那人的臉，魏恆看到那個人正是劉淑萍。劉淑萍一不的站在車頭前，目發直的著他，貌似在等著他的車碾的……

雨天路，魏恆把剎車踩死也阻止不了車輛繼續向前躥行，他咬了咬牙，狠狠向左打滿了方向，但是和劉淑萍的距離太近，車尾即將甩到的上！

就在他向左猛打方向時，餘瞥到一條人影從路口衝了出來，那人飛奔著抱住劉淑萍的腰把向前撲到！

那個人速度太快，衝力把他們送出了一米多遠，最後重重的摔在冰冷堅的水泥公路上。

幾乎是同時，車也停下了。只有暴雨還在下。

魏恆連忙從車上下來，接著路邊的燈和車頭燈，清楚的看到剛才救了劉淑萍一命的人是邢朗。

邢朗墊在劉淑萍下，右臂手肘和整個後背遭了一次猶如被糙的巨石滾的重擊，後腦砸在地面上，讓他眼前黑了幾秒鐘。

魏恆把劉淑萍拽起來，一手扣住細瘦的手腕，一手去拉邢朗。

邢朗躺在地上閉著眼緩了緩，然後握住魏恆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呲著牙活著肩膀，問魏恆：「你傷沒有？」

魏恆掃了一眼他上被破的雨，頭滾了滾，才發出聲音：「沒有。」

邢朗捂著跳的太，黑沉沉的眼睛看著渾哆嗦的劉淑萍，勉強扯了扯角，道：「大姐，尋死？何必。」

何必？

魏恆心中一，驀然攥了雙拳。

劉淑萍是殺人犯，邢朗竟能對說何必……

劉淑萍被邢朗塞警車，然後邢朗扶著車頂看向魏恆，道：「走了。」

魏恆站在車頭旁，雙眼像是被大雨擾的湖面，雨滴擊打湖面泛起波瀾，隨即沉湖心不見蹤影。

邢朗看著他，直覺魏恆像是有話想對他說，但是他很清楚，魏恆不會說。這個人習慣於藏。

「……就差一點，你們倆就會被捲到車下。」

像是在心裡挑揀了許久，魏恆才從嚨裡出這麼一句話。

魏恆的眼神太深，也太冷了，邢朗不知道魏恆是不是在為剛才的險峻表達對他的關心。同樣的話，換個語境，魏恆更像是在威脅他，威脅他下一次一會把他捲車下。

邢朗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怪異，他頂著一傷扶著車頭淋雨，魏恆站在不遠用那堪比寒冰般冷酷的眼神盯著他，善惡不明。

此時暴雨下的氣氛古怪又凝重，似乎他們應該狠狠打一架才對得起此時營造的氛圍。

邢朗想結束和他的對峙，於是頗不聰明的說了句笑話：「怎麼，你還憾？」

魏恆目略一鬆，徑自上車調轉車頭。

邢朗坐在副駕駛，瞥見了那盒被魏恆扔在駕駛臺的薄荷糖，他拿過糖盒，打開蓋子往裡塞了一顆。

「警，我……」

後座的劉淑萍巍巍的開口了。

邢朗往後揚倒進椅背，閉上眼睛沒打采道：「大姐，有什麼話回警局再說，我現在腦袋有點暈，讓我安靜一會兒。」

他明明說要安靜，卻沒安靜多久，很快就開口打破了車裡的寧靜。

「你的傘呢？」

他問魏恆。

魏恆看他一眼：「傘？」

邢朗舌尖抵著口腔裡的糖塊，含糊不清道：「你的拐杖。」

魏恆嚥下去一口氣，盡量保持平和的口吻：「丟了。」

邢朗偏頭看他：「那你腳上的病也沒多嚴重，我看你剛才走那兩步利索的。」

魏恆角一斜，冷笑：「我就算是個瘸子，也能利利索索的走兩步。」

邢朗看著他冰雕似的側臉沉默了一會兒，擺正腦袋嘆了口氣：「哎……沒別的意思，就閒聊幾句，怎麼又生氣了。」

像是為了狡辯自己沒生氣，魏恆故意笑道：「那你聊天的水平可真不怎麼樣，我不相信你和孩兒聊天也這個水平。」

邢朗低笑一聲，聲音又又沉，只在腔裡打了個來回就沉了下去。

他閉著眼睛懶懶笑道：「跟孩兒當然不能這樣聊。」

魏恆極其虛偽的笑了一聲，唯恐他聽不出自己的敷衍。

邢朗又道：「如果你要求的話，我可以那樣跟你聊。」

「聊什麼？」

「聊天啊，用和孩兒聊天的方法跟你聊。」

魏恆無語了片刻，冷冷道：「不需要，謝謝。」

邢朗掀開眼皮瞅他：「不需要嗎？我怎麼覺你就是這個意思。」

魏恆皺眉：「我什麼意思？」

邢朗不易察覺的挑了挑眉，勾著角慢悠悠道：「你對我說的話總是這麼敏，我見你對別人可不是這樣。你這麼在意我說的話，難道不是對我有意思？」

魏恆剛好在轉彎，聞言心裡一驚，手上使錯了力，差點把車開到路邊林帶裡。他及時回了一把方向才堪堪穩住車，額頭已然出了一層汗。

魏恆扭過頭用力的瞪了邢朗一眼，似笑不笑道：「邢隊長多慮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邢朗發現他特樂意看到魏恆被惹的樣子，魏恆冷言冷語罵人時的樣子，比他一本正經裝時的樣子有趣多了。

「沒有嗎？」

邢朗笑問。

魏恆冷冷的，果決的，不假思索的說：「沒有。」

邢朗笑的齁賤：「真的沒有？」

魏恆皺眉，不耐：「都說了沒有！」

邢朗嘆口氣，佯裝一臉憾：「如果你什麼時候有了，一定要告訴我。」

魏恆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但還是忍不住接了話茬：「又是什麼意思？」

邢朗用拖在眼角的一道餘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笑的花枝招展招貓逗狗：「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控，尤其控你這一款。」

魏恆：……

都不要活了，把車開進渝江，帶著邢朗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