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明煬暫時化干戈為玉帛後,黎的心總算稍稍定了定,週末的時候,空去了趟市立監獄。
市立監獄位於郊區一片廣袤荒蕪的土地上,據說原來是打算造樓盤的,但風水先生測出來說這兒不宜居住,便被政府用來蓋了座監獄,平常除了來探的親屬,幾乎是人跡罕至。
興許因為今天是週末,來探訪的人格外多,甚至在安檢口排起了隊,排在後頭的大媽急著見自己的家人,推搡著堵在前面的人高馬大的小夥子。
“哎,前面的,走快點兒啊,磨嘰什麼呢?”
“阿姨,前面不我有什麼辦法?”
黎轉過了頭,戴著口罩和大框墨鏡,擋住了整張臉,要不是出了一小截高的鼻樑,恐怕連是白是黑都辨認不出。
“什麼打扮,當自己明星啊……”大媽皺眉嘀嘀咕咕,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還真瞧出了幾分眼。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阿姨。”黎一本正經,“您那個年代的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
大媽一愣,繼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神經病!”
直到進了獨間的一對一探訪室,黎才卸下全副武裝,隨手理了理髮型,確保自己一天沒洗的油頭看起來不那麼邋遢。
仄的探訪室就一張樸素的方桌和兩把塑膠椅子,天花板角落有個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除此之外只剩下青灰的四面牆和地磚,得人心抑,仿佛想要喚醒每個走進這間房的人心中的罪惡。
黎頭幾回進這房間的時候心確實沉重,尤其是第一次來探訪,瞧見他爸一夜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瞬間就紅了眼眶,出去的時候外頭偏偏還下起了綿綿雨,天空的和探訪室裡的調一模一樣,仿佛從一個牢籠進了另一個牢籠,永世難逃,抑鬱得他差點想自我了斷。
真他媽邪門的設計。
黎心裡罵了句,隨手轉了把椅子,卻沒坐下,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桌子,看了眼表。
九點半,應該還來得及。
下午他有一場綜藝要錄製,和前陣子一同出演古裝言劇的主趙珊珊等主演一起參加。那劇在他看來實在無聊得很,無非就是霸道大爺上了可小丫鬟、經歷重重家庭阻撓終眷屬的俗套劇,偏偏就符合大眾口味,收視率和話題度高居不下,磕男主cp的也不,自然就有電視臺趁熱打鐵邀他們劇組前往錄製綜藝。
幹演員這行要敬業的話確實辛苦,又要演戲又要宣傳還得學各種東西,就像他那損友江流深,表面看著風流不羈一大爺,實則敬業起來,許多老前輩也得讚歎一句“真拼”。
至於黎自己,當初進娛樂圈的目的並非出於興趣,自然盡挑不費腦不費力的戲來演。倒也說不上討厭做演員這一行,只是實在做不到像江流深那樣百分百投,心裡總有其他事像大石頭一樣著,一天不挪開,一天就沒法專心。
這些年來最重的那塊大石頭,便是他爸的事。
“吱——”
探訪室另一側的門被推開,一名面無表的看守把著門,側讓一戴著手銬穿囚服的人走進來,隨後關上了門。
“爸。”黎迎過去,照例先問,“最近還好嗎?有人欺負你嗎?”
黎正宏今年五十多歲,相貌堂堂,想來年輕時也曾引來過無數鶯鶯燕燕,如今兩鬢卻已生出幾縷白髮,多了幾分滄桑。神看起來倒是不錯,朝自己兒子溫和地笑了笑,眼尾似乎又添了道細紋:“好的,沒人欺負我,我這陣子還在教別人創業呢。”
“創業?您老可真夠閑的。”黎跟著他一起坐下了,接著這個話題問,“他們能聽您的話嗎?”
“那當然,除了你,誰不想聽我的生意經?不得我傳授笈給他們。”黎正宏頗為得意,“他們還說,等以後刑滿出去了,要是按我說的方法賺了大錢,一定回來給我分報答我。”
黎笑了:“還知恩圖報。”
報個屁。
黎家三代從商,就算前些年因為他爸獄的事價大跌,掉到了本市十大富豪榜之外,家產依舊在尋常人遙不可及的高度,難道會稀罕那點微不足道的分利潤?況且要是錢能擺平所有事,黎家早就把人撈出來了,也不會讓黎正宏在獄裡熬了五年之久。
那些獄友的心思黎明白得很,不就是想和他爸攀關係麼。
黎正宏因挪用政府撥款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曾經備尊重的商界巨頭一夜間淪為萬人唾棄的罪犯,陷囹圄,幸災樂禍的嘲笑之人不計其數。可畢竟十年說長也不長,還是有不人忌憚他出獄之後會重新崛起。而且黎正宏要是表現安分,說不定能減幾年刑,這麼一算,興許過兩年就出去了,當然得先結著。
這其中緣由他爸不可能不懂,只不過不想揭穿罷了。黎只好隨他去,獄中生活本就單調乏味,找點樂子解解悶也沒什麼壞。
“你這次去黎怎麼樣?”黎正宏問,“進展得順利嗎?”
“嗯,好的,總算見到了他們的大老闆Zark,不過只說上了幾句話,他太忙,說以後聯繫。”黎挑了點不痛不的話。
“不聯繫也沒關係,你本來拍戲就很忙了,爸不想讓你為爸的事傷神,反正爸現在呆在這兒也習慣的,再呆幾年也沒事。”
“只是做了點自己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黎視線微微向下,落在了自己停止叩桌子的手指上。
“當初要不是我……您也不會這樣,我總得彌補點什麼。”
這話他已經說過多遍,但每次仍舊有些難以開口。
黎正宏瞧見他僵不的手指和微抿的,輕輕歎了聲:“阿,爸說過很多次了,爸不怪你,你別自責。”
“是我怪我自己。”黎垂下眼簾,視線繼續下移,青灰的地磚映眼裡,那致鬱又開始令他心臟收,“當初我要是聽你的話,不和段明煬往來,也不會讓段家得了機會,害你被誣陷獄。”
“別這麼說,爸不要,爸只是心疼你,你當初那麼喜歡——”
“沒有的事。”黎迅速打斷了他的話,抬起了眼,勾起一個沒心沒肺的笑,“沒喜歡過,不早就跟您說了嗎?逢場作戲而已,當時和他在一起就為了氣氣您和馮叔。我也耍了他,我不吃虧。”
黎正宏見他不樂意談,只好轉了個話題:“致安他……最近怎麼樣?”
馮致安,也就是黎口中的馮叔,是他爸從小玩到大的好友,也是他爸邊的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黎家產業的大大小小事務幾乎都會由他經手,他爸忙的時候,甚至可以代為決定。
十年前他爸離婚後,與馮致安走得越來越近,黎曾一度因為兩人之間的親關係而惱怒發火,後來探監時才得知他爸的心:“你媽已經離開了我,你也對我越來越疏遠,只有致安一直陪著我,像是黑夜裡唯一的源,我怎麼可能不向他靠攏呢?他對我來說確實已經不止是朋友了,但我們都這個年紀了,平平淡淡地做個心的知己,或許更長久,就不想其他的了。”
如今黎正宏一判就是十年,所幸有馮致安這半個家人接手公司主持大局,黎家財產才不至於分崩離析被外人瓜分。黎對自己曾經的惡言相向一直心懷愧疚,這些年沒向馮叔賠禮道歉。
“馮叔他好的,我前陣子還跟他吃了頓飯呢。”
黎正宏欣地笑了笑:“有時候我覺得我也算因禍得福了,起碼你和我倆冰釋前嫌了。”
黎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非要替我媽瞞著出軌的事?讓我誤會你和馮叔搞,我媽才離婚……要不是來探你的時候親口告訴我,我這會兒還記恨著你呢,咱倆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張桌子邊上好好說話?”
“好好好,我的錯。”黎正宏一點兒不生氣,“不過你也別生你媽的氣,我那些年確實忙著打拼事業,沒有顧及的,對我心灰意冷也正常……都是我的錯。”
就因為這句黎正宏總掛在邊的“都是我的錯”,才害黎誤會了這麼多年,想想都氣不打一來,氣他爸不解釋,更氣自己不懂事。
“心灰意冷那就離婚啊,幹嘛的?”
“肯定是捨不得你,想讓你有個完整的家。”黎正宏語重心長道,“被我發現後第一句話就是求我別告訴你,不想讓你對失,其實心裡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黎撇:“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但既然你都已經原諒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黎正宏頷首:“嗯,你懂事就好,有空也去看看你媽,回來告訴我現在過得幸不幸福。”
黎不了道:“爸,你知道有個詞‘聖母’嗎?我看你啊,就是‘聖父’!”
這時,訪談室的門被外邊的看守敲了兩下,示意規定時間所剩無幾了。
黎正宏站起,迅速撿要叮囑的事項說了:“Zark那邊你要是爭取不到他的佐證,就別費力氣了,我估計像他地位那麼高的人,也不想攪和到這種麻煩事裡來。”
“我知道,我現在有新方向了,要是功的話,比他的佐證管用一百倍。”黎也站起,將來時的行頭一樣樣穿戴上,整張臉擋得嚴嚴實實,只出雙狹長的眼睛,毫看不清臉上的表,口罩後的聲音含糊地出來:
“這段時間會比較忙,或許不能來看你了,我會讓別人替我來的,你有什麼事轉達給我就行。”
黎正宏不太放心地問:“什麼新方向?這事不是鬧著玩的,段家可還盯著我呢,你要是一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
“那我就進來陪你解悶。”黎渾然不在意,“每天給你講娛樂圈八卦,我可以講上四五年。”
“胡鬧,咱們說正經的。”
“我也是跟你說正經的啊。”
黎推回椅子,站在桌子邊上,長肩闊,脊背直。黎正宏看著面前比自己還高出些的形,忽然意識到,他這個曾經任輕狂的兒子,如今儼然是個的男人了。
黎最後戴上墨鏡,漆黑鏡片後的眼神難辨緒。
“我犯下的錯,終究是要由我來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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