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京城春正好。
大周朝以武立國,前朝末年,群雄逐鹿,周朝□□原是起義的青城軍中的一名年輕將領,因為戰無不勝,被青城王看中,把自己的義嫁給了他,后來又幾經戰事,最終得了天下。所以舉國上下都對騎很是熱衷,京中的王侯子弟更不例外,常年在京城外的樂游原上打馬箭,鬧個不停。
這季節正是看花的季節,京城地北方,桃花開得原就晚些,這時候正是盛時,深淡白,云蒸霞蔚,把整個樂游原開得如同人間仙境一般,京中的小姐們,也都在這時候出門賞花。深宅大門,就抬著轎,尋常人家的兒,也就只戴個紗帽,人比花,引得這京中的輕狂紈绔們如同狂蜂浪蝶一般。
卻說有一家紈绔,做馮小衙,祖父原是京中的一個小兒,到他父親這輩,在戶部做了個五品兒,反而發達了起來,連帶著這個馮小衙也囂張起來了,邊聚集了一幫紈绔,專在桃林口攔人,看見長相的姑娘,就調戲一番。
若是尋常也就算了,今天偏偏攔住了一個捕快家的小姐,那小姐也是個烈的,當即破口大罵,罵得他們狗淋頭,他們幾個被罵得蓋不住臉的,原本不過當眾調戲,眼看著就要變強搶民,幾個人一擁而上,想要把那小姐綁回去,可憐那小姐連個仆人也沒有,只有個隨的丫鬟,小姐雖然有點功夫,倒還要顧著,放不開手腳來打,被抓個破綻,幾個人一擁而上,將制住了。
“□□!天子腳下,這些畜生當眾行兇,沒有一點王法的嗎?”那小姐見路人都紛紛躲避,幾乎嘔出來,帶著哭音道:“只求老天開眼,雷打了這些畜生……”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閃過,卻不是什麼天雷,而是一顆圓圓的白石子,直接打在那為首的馮小衙眼睛上,當即見了,那馮小衙抱著頭在地上打起滾來。
石子又接二連三飛來,一發比一發準,不多時,這幾個紈绔全倒了一地,只見一個穿著紅袍的小年,約莫十四五歲,從桃花樹后跳了出來。
“哈哈哈,真不經打。”他打了人,還要嘲笑他們:“我還以為你們多厲害呢,原來行俠仗義這麼容易啊。”
他長得極漂亮,皮白凈,尤其是一雙眼睛,亮得如同星辰一般,笑起來卻彎彎的,手上拿著個彈弓,笑嘻嘻的。也是膽大,還湊近去看他們瞎了沒有。
“誰人這麼大膽,有種就報上姓名來。”馮小衙忍痛道。
“公子……”小姐剛要勸阻,就聽見那紅袍年笑嘻嘻地道:“那就告訴你們吧。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言侯府的小侯爺,言君玉。”
小姐心下稍安,只道是個王侯公子,不怕馮小衙報復了。
卻不知道,其實這京中的王侯,也分很多種,有的是世襲罔替的,有的原是開國時立下功勞,但是子孫一代代傳下來,就越傳越小的,這種算是敗落了的,也就比普通員稍強些,除卻一點田地收租,是毫無進益的。
這都是后話了,當下言小侯爺放出這等豪言后,只見一個仆役模樣的人忽然匆匆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他道:“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跑到這來了。老夫人正滿城找你呢,有急事,你快同我回去吧。”
卻說這言小侯爺所在的言侯府,原本是京中眾多侯府之一,言侯府的封號原是“鎮北侯”,只是這京中本來“鎮南”“平遠”“定波”之類的王侯府名號就多,普通人哪記得了這麼多,傳來傳去,就傳訛了,干脆以姓氏相稱,之做言侯府。
話說這言侯府,原本應該鎮北侯府,鎮北侯原是跟著太宗皇帝打天下的武將之一,封了侯,子孫襲了五代,偏偏大周朝以文治天下,以科舉取士,這可要了鎮北侯的老命了,鎮北侯一字不識,他的子孫也好不到哪去,先兩代,還闊氣些,請了名師在家教書,偏偏就是讀不進去,一個進士也考不到,只能仍舊去邊關守城。如今傳到第五代上,已經徹底敗落了,人丁也凋零了,如今就剩祖孫二人,由言老夫人守著個小孫子,就是言小侯爺,祖孫倆靠著幾百畝田產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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