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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第12章 不得入內

早早來了別館、等著拜見封如故的文潤津,瞧著眼前的一幕,臉鐵青、冷汗盈額。

四個小魔修在院前一字排開,手里各捧著一杯熱茶,一只冒著梅香的小香爐,一支竹煙槍,以及一樽竹煙燈。

他們已被換上了尋常孩子的裝束,收拾得神神,但個個著腦袋,小鵪鶉似的。

文潤津一看這四人,儒雅笑容頓時煙消云散。

此時,只有海凈與如一居士在院中,封如故仍留在主殿,羅浮春則和桑落久在主殿打點行囊。

文潤津想,佛門中人應該不會沒眼手道門務,便搶上幾步,低聲喝道:“這里是你們能來的地方?不要命了?”

四個小魔修都諾諾的,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文潤津低斥:“滾回去!”

沒想到,幾個小魔修雖是怕,腦子卻清楚,個個裝聾作啞,把手頭上的東西捧得更穩當了。

“你們——”

不等文潤津發火,封如故便從正殿里出來了。

風陵道袍以縹為主,白玉道冠,縹發帶,袖攜祥云暗紋,本有莊嚴之相,偏偏封如故其師熏陶,肖似其師,好端端的一道袍,是被他穿出一瀟灑的青年俠客氣。

而且,這還是一名異常致和講究的俠客。

他走到第一名小魔修側,取過他掌中溫度適宜的清茶,品了一口,悠然道:“文門主,早。”

說罷,他斂住雙袖,在第二名小魔修手捧的香爐上慢條斯理地拂過,好讓袖口染上淡淡的梅香。

這通自然的貴家公子作派,和宛如在自己家中一樣的閑適姿態,文潤津一時失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云中君,這些小弟子……”

封如故以冷香熏袖,玩笑道:“文門主,招你文始門弟子來用一用,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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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潤津心里已是百轉千回,面上卻是十足的周到,連笑也仍是熱切:“這倒是文某招待不周了,只想著云中君有悉的徒弟伺候,會更自在些,沒想到人手不足,慢待了,慢待了。”

羅浮春暗道一聲,老狐貍。

四個魔修被師父帶到院里,顯然是師父給文潤津的下馬威,現的罪證都擺到跟前了,他不討饒認錯,還在等什麼?

但羅浮春也不著急。

師父既然說有辦法懲罰文始門,又能保全這四個魔修,端看師父如何應對便是。

此時的文潤津,心中已是一片驚濤駭浪。

以防萬一,他明明將這個在別館里灑掃的小魔修支開了,這些魔修是哪來的滔天狗膽,竟敢跑來云中君跟前?

不,或許是云中君發現了什麼端倪,把他們捉來了。

他將這四名魔修拉到自己面前,是打算興師問罪嗎?

文潤津正盤算應對之策,染了兩袖梅香的封如故款款行至第三名小魔修前,端起竹煙槍,將竹煙放其中,又低下來,用第四名小魔修舉著的煙燈燒出縷縷清煙。

他自顧自道:“文門主,昨夜我月下散步,轉小院,偶遇這四名孩子,聊得甚是投契,就想帶出去長一長見識。不知文門主可愿割啊?”

羅浮春:“……”

這是什麼隨意的借口啊?!

月下散步,偶遇魔修,還一遇遇到四個?

這等借口,唬小孩都嫌困難,怎能拿來蒙狐貍?

桑落久卻在短暫的思索后,看向封如故,出了些復雜的神

饒是文潤津這等修養,也是愣了一愣,方才笑道:“這是我文始門人,云中君說帶走便帶走,不妥吧。”

“有何不妥?”封如故說,“他們愿意跟我出去長一長見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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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潤津:“文始門自有功課修習,到了時日,他們自然能出去一開眼界,云中君怕是還有要事要辦,何必添了累贅呢。”

封如故:“非也。您也瞧見了,我是個窮講究的。起床、坐臥,看書都得有人給捧著,我從不嫌邊人多。”

文潤津:“幾個孩子,哪里懂得如何伺候人?不如我給云中君選幾個警醒機靈的……”

封如故:“機靈好啊,但封二這人,凡事講究一個眼緣。不怕人蠢笨,只怕機靈不到點子上,畫蛇添足,弄巧拙。”

羅浮春從這二人一來一往的鋒間,漸漸品出了些味道來。

師父似乎是要著文家老兒,吃下這口啞虧?

思及此,他再看師父那張臉,更覺錦上添花,臉都不由激得紅了幾分。

文潤津確實是有苦說不出。

他已看出來了,封如故早知道這四人是魔道,且今日是鐵了心要把他們帶離此地。

但文潤津怎肯?

一來,四名小魔修為文始門添過不助益,這幾年來,他們父母為保孩子命,確是送來了不典籍;二來,這四子若是被封如故當眾帶走,一旦他以此作為要挾,那文始門今后豈不是要任由他拿

文潤津心緒翻涌,不覺間竟被封如故欺近來。

封如故單手平端煙槍于前,低了聲音,說話間還帶著一引人耳熱的淡淡竹息:“……文門主如此不舍,莫不是他們中的哪個,是文門主的私生子?”

文潤津心尖一寒,口斥道:“荒唐!!”

封如故大笑:“玩笑,玩笑。”

說罷,他回走到四名小魔修側,一副一切已定局的口吻:“還不多謝文門主多年照拂之恩?”

盯視著封如故背影,文潤津一顆心仿若油煎,咯吱咯吱響作一團,一時間惡念叢生,竟是管不得許多了,朝前邁去一步,想去抓住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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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深黑木劍,落在他足前三寸,虛一閃,劍邊在地上劃出一道白灰印。

文潤津震愕轉頭,只見如一將出的“眾生相”重新收納回側,神不起一波瀾,亦不開口,但意思卻已足夠分明。

……過這條線,后果自負。

文潤津立時清醒,止步不前,汗出如漿,再不多加一言。

如一這一舉駭到了不人,海凈張大了,羅桑兩人也有些茫然,只有封如故從側面瞄了如一一眼,抿一樂,卻差點被煙燈燒到手指。

……幸虧沒人發現。

文潤津一路恭恭敬敬地護送封如故一行人來到劍石前時,臉已笑得有些僵了。

封如故倒是神如常,還有心思說些旁的話,卻獨獨沒有把昨夜文忱告訴他的事告訴文潤津。

文忱既然來找自己傾訴,他就沒有出賣他的道理。

更何況,他為外人,沒有必要讓文潤津知道他的兒子割了他兒的頭這種誅心之事。

與文潤津話別時,他偶一回頭,居然在不遠的樹后發現了昨日來山里時,對他喊打喊殺的文二公子。

他大概是被訓過了,看向封如故的目有些閃爍。

而被封如故抓了個現行后,他更是噌地一下閃回了樹后,佯裝自己從未出現過。

封如故覺得有趣,只當他是被訓怕了,徑直往桑落久的側走去。

桑落久正要上劍,見封如故往他的方向走來,不詫異:“師父不去如一居士劍上嗎?”

封如故一臉倦意:“昨夜沒睡好,想在落久上睡一會兒。”

如一放劍時,本是往前站了站的,為封如故留出了站立的地方,聽到這句話,他看向封如故,又看向自己留出的位置,表似是有些不悅,像是在跟自己賭氣。

而桑落久早就習慣了封如故不著調的說話方式,正要請師父上來,就被如一的一聲輕咳吸引了注意。

如一指了指自己的劍,示意他過來。

封如故看他不說話,佯作不懂,學著他的樣子歪了歪頭。

還是海凈明白了如一的意思,抓抓小頭,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云中君,我的劍之才學了皮,修為尚淺,劍上只能帶我自己。”

封如故“啊”了一聲。

他本來安排得好,小和尚帶兩個小魔修,姓羅的傻徒弟帶兩個,他家小紅塵不喜歡魔修,讓他載個人,也輕松些。

……看來是不了。

他急著睡覺,也不推辭了,抬手掉眼角的淚花,懶洋洋道:“落久,你帶兩個。”

他慢步踱到如一后,縱上劍:“大師,麻煩了。”

如一低下頭,嗅著他上攙了些冰片的梅香氣,沒有說話。

的僧袍順著他的肩峰垂下,浮出胛骨的弧度,更顯得他頸項修長。

……靠上去一定舒服。

在短短幾瞬,封如故把他上能當枕頭的地方都研究了一遍。

離了文始門后,桑落久看向那四個初次劍、嚇得魂不附的小魔修,道:“這就是師父昨夜說的辦法?”

封如故懶聲道:“怎樣?要夸贊師父英明神武的話就簡些,三五百字就了。”

桑落久一時無言。

羅浮春接過話來:“師父,您這招真是妙,文門主這下可是沒話說了!咱們現在就去米脂,查探寒山寺人遇害的事嗎?”

封如故用地在如一后背蹭蹭,貓似的了個懶腰:“不急,先去一趟江陵城。這四個小豆丁……”

他睜開眼睛,懶懶掃他們一眼:“……總得為他們找個去才是。”

桑落久心事重重地應道:“……是。”

是。師父這一招,確是高妙。

這樣一來,四個小魔修能全而退,文潤津不能當眾拆自己的臺,只能著鼻子認下,且從此后一定會謹小慎微,不敢再拿魔修做類似的文章,還要時時提心吊膽,生怕封如故何時拿這小魔修發難,日日著煎熬。

而文始門沒了魔修,文忱也能免卻良心責罰,往他心中的“道”靠近幾步。

這主意有著千般萬般的好,但唯有一點不好——

文潤津會把這筆賬,徹頭徹尾算在封如故頭上。

師父這是以一己之,擔了所有的干系和怨懟。

桑落久能想到的事,如一如何想不到。

按理說,道門之事,佛門手,是為大大的不智。

他向文潤津手,更是不妥。

但如一認為,徒生枝節,總是不好,早早了卻麻煩、離開文始門,也能早早為枉死的佛門弟子消除執念,早登極樂。

他想,他并不是為了封如故。

這樣想著,他閉了閉眼睛,將眼前面帶薄醺、被燈影照得目中噙水的封如故驅走。

然而,耳畔仍有他帶著笑意和戲謔的聲音回——

“我可是惹人討厭的天才。”

……惹得他難以靜心。

不多時,封如故已經睡了,枕著他的肩窩,那是他心選擇的、靠起來最舒服的地方。

但他站得不很穩,哪怕雙臂勾住了他的腰,還在往下墜。

如一不方便手,便輕輕用佛珠反手勾住他的腰帶,將他往上提著,幾乎是把他背在了上。

他們花了半日時間,到了江陵城。

封如故一路睡得饗足,明玉似的臉頰浮著紅暈,帶著幾人晃了江陵。

他雖十年未曾下山,但有口又有腳,一路打聽,只問江陵城中那位不打招牌、只以三把短·槍聞名的除妖道長家在何方。

一提三把短·槍,羅浮春與桑落久便神微妙起來。

海凈忙悄悄打聽,這使三把短·槍的是什麼人

羅浮春小聲道:“現如今道家最鼎盛的三門,是我師父在的風陵山,還有應天川、丹峰,一共三。這你知道吧?”

海凈急著聽八卦,點頭不止。

“這個人啊,以前是應天川的直系弟子,天賦實強,卻暴躁得很。九年前,他跟他師父盈虛君周北南吵架鬧掰了,一怒之下,了道袍,自除道籍,離川去了。但這人和師父關系不壞,時時上山探訪談天。”

海凈聽得頗不可思議:“……只是因為吵架?”

“是,吵架。這師徒兩個好巧不巧是同一副,誰都不肯讓誰,一言不合便要打,他還總打不過他師父,每每窩火得很……我記得他……”

七拐八繞,一行人來到了南城一清幽的三進小院。

封如故自來得很,推門而:“荊三釵!封二來訪,出來接客了!”

話音甫落,便是一聲細銳的破空之聲。

如一反應極快,將封如故一掌撥開。

不過來的力道與準頭都不錯,不是沖著人來的。

那是一枚雕琢細的銀釵,直釘在了門板上。

釵頭釘著的,赫然是一張筆走潦草的字條——

“封如故與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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