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宮。

梁禎進門時廷司的們正將一幅幅的人卷展開，讓祝云瑄過目。

大衍朝立后選妃十分看重出，從來都是從勛貴和宦之家挑選適齡的兒，再經層層甄選，最后由皇太后和皇帝親自定下后妃人選，余下的再有好的便會賜給皇子皇孫和一眾宗室王公。雖說還可以立男后冊男妃，只但凡有些家世的人家，都不會愿意自己的兒子去給人生兒育，所以宮中采選是不涉及男子的，當然若是皇帝看中了誰家郎君，有意收后宮，那又是另說。

如今宮中沒有太后，立后之事全憑祝云瑄自己做主，廷司的這些個揣著他的喜好，給他送了三百余幅人圖來，待他略看過，留下至一百人，之后這些人便會被送到他面前來，讓他挑細選。

只看了不過十余卷，祝云瑄便已有些厭倦了，想了想，他吩咐人道：“去請淑和大長公主進宮來，請幫朕過目把關。”

“既然不喜歡為何要還要這般勉強？陛下自己的皇后卻連看都不愿意看要請別人來把關，這樣有何意思？”

祝云瑄轉過，見到梁禎走近，微微怔愣了一瞬，梁禎已有許久未私下里來過甘霖宮了，祝云瑄幾乎都快忘了也只有他敢這樣不經通傳就闖進來，在這甘霖宮里大放厥詞。

人把畫卷收了都退下去，祝云瑄戒備地著梁禎：“昭王過來，是有何事？”

梁禎瞥見案上還有了沒收走的一幅，踱步過去隨手展開看了看，‘嘖’了一聲：“這小姑娘才十四歲，看著生生的，這樣的陛下也下得了手嗎？”

祝云瑄皺眉，正說什麼，廷司的太監去而復返，尷尬地請罪過后將了的畫卷給收了走。

梁禎又笑了一笑：“臣敢說，方才那幅圖絕對不是他們忘了收，而是故意落下來的，怕是收了人好，想讓陛下多瞧兩眼。”

“是又如何？”這種小事說實在的祝云瑄并不在乎，水至清則無魚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不如何，陛下覺得那小姑娘好看嗎？”

祝云瑄別開了視線，淡漠道：“立后選妃注重的本就不是外貌。”

“那陛下在意的是什麼？”梁禎挑起角，“、家世，還是……好生養？”

“與昭王有關嗎？”

梁禎的眸沉了沉，眼中的笑意加深，轉開了話題：“臣今日留在這里。”

祝云瑄瞬間冷了神，梁禎往前一步，手攬過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的面頰上緩緩挲著，輕聲呢喃：“陛下，這麼久了，您就一點都不想臣嗎？臣可是日日夜夜都念著您。”

祝云瑄著怒氣，不答，梁禎上去，在他角印上一個輕吻：“晚上再跟陛下算。”

夜之后，寢殿里只剩下了他們，祝云瑄沉默地坐在床邊，繃著肩背，握住的手卻在微微抖著。

梁禎著他坐下，拉過他的手將他的手指輕輕掰開，與自己的扣在一塊，一聲低嘆：“陛下就這麼怕臣嗎？”

“……你為什麼還要來？”祝云瑄沙啞的聲音里帶上了一不明顯的哽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

梁禎抬起手，住了他的下頜，強迫他轉過頭來，欺近過去，吻住了他的。

祝云瑄閉起眼睛，睫，被地承著對方的纏綿一吻。

梁禎于舌糾纏間呢喃出聲：“這輩子都不放。”

被著從后進，祝云瑄一直繃著的瑟了起來，咬了牙關不愿吭聲，梁禎俯下 ，略微干燥的沿著他的脊椎骨一路親吻下去，再上左側腰間那怒放的紅梅，一寸一寸地游移，著下之人的微微戰栗。

祝云瑄閉著的眼睛里不斷下眼淚，也不知是痛，還是舒服。

夜漸深，連宮燈似乎都更黯淡了許多，燭慘慘，映著床幔之后纏在一塊的模糊影。

高安將熱水送進來，梁禎抱著祝云瑄，溫地給他拭上的黏膩，末了吩咐高安：“送壺熱茶水過來，你也去歇了吧，這里不用人伺候。”

高安猶猶豫豫地了一眼埋首在梁禎懷里，看不清神的祝云瑄，見他未有反對的意思，應了聲，退了下去。

茶水很快送了過來，梁禎倒了一杯遞到祝云瑄邊：“潤潤嗓子。”

祝云瑄迷迷糊糊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梁禎勾笑了一笑，從袖子里取了一樣東西出來，扔進杯子里，瞬間便在水中化開了，又再次將杯子遞到祝云瑄面前：“都喝完了。”

祝云瑄下意識地皺眉：“那是什麼？”

梁禎低頭，在他頭頂的發上親了親：“自然是好東西。”

祝云瑄不信：“到底是什麼？”

“陛下不是想要開枝散葉多子多福嗎？這個就是能幫陛下達所愿的好東西。”

祝云瑄驟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著梁禎：“你說……什麼？”

梁禎淡笑：“生子藥，陛下總不會不認識吧？”

祝云瑄的抖索著，狠狠推開了擁著自己的梁禎：“你休想！朕就是死也絕不會如你所愿！”

梁禎不贊同道：“別說傻話了，做什麼把死不死的掛在邊。”

“你非要這麼朕，朕大不了就與你同歸于盡！”祝云瑄赤紅著雙目，倏然出了床頭暗格里藏著的匕首，“朕要殺了你！朕一定要殺了你！”

梁禎的視線落在那泛著寒的鋒利匕刃上，頓了一頓：“陛下在床頭藏著這個，是想趁著臣不注意的時候捅死臣嗎？陛下覺得這樣就能如愿以償嗎？”

祝云瑄將匕首抵在了自己口，論單打獨斗他絕對打不過梁禎，但他也不怕死：“朕是沒本事殺你，可你若執意如此，朕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若是覺得留著一尸也無妨大可以試試！”

梁禎冷下了目，靜靜看著面前怒到極致、悲憤加的祝云瑄：“陛下一定要這樣嗎？”

“是你朕的！”

“陛下不是想要孩子嗎？臣也想要，陛下給臣生個孩子，就跟陛下姓，立做太子……”

祝云瑄憤然打斷他：“你休想！你明知你我是親兄弟你如何能……”

“不是親兄弟，”梁禎平靜道，“臣與先帝沒有任何關系，臣的爹爹是梁家第二子，臣的父親……是他的表兄，姓蕭名君泊，臣出生之前便已經死在了南洋的戰場上。”

祝云瑄自是不信，梁禎搖了搖頭：“臣的父親是被先帝故意送去南洋送死的，先帝的親生兒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跟著臣的爹跳下了山崖，碎骨，是先帝認錯了人。”

祝云瑄眼中的淚搖搖墜：“這與我何干？這些都與我何干？你要報復人為何要找我？為何非要這樣折辱我？”

梁禎微蹙起眉：“我早說過了，我要報復的人從來就不是你，我沒有折辱你，我只是喜你，想要你……”

“可我不想！”祝云瑄聲嘶力竭，“你只會說你想要什麼！你為何從來不問我想要什麼？！為何要一而再地我？！我說了我不想！不要！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

梁禎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人拉至前：“你是我的，什麼后宮、子嗣你通通都別想！你想要生只能給我生！”

祝云瑄大睜著眼睛，不斷涌出水來：“我說過了，你休想，除非我死……”

“你若真死了，我立刻就大開殺戒，將你的江山徹底敗壞，便是定遠侯又或是其他人有本事帶兵殺過來，到時候也必然是天下生靈涂炭，這是你祝家的江山，你若是真不在意，你就去死！”

祝云瑄愕然瞪著他：“你怎能如此卑鄙……”

梁禎冷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怎能這樣……你怎能……”

“我怎麼做，取決于你怎麼想，陛下可得想清楚了。”

半晌之后，祝云瑄手中的匕首掉落地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連死都不行，他到底還能怎麼辦：“……你憎恨先帝，你憎恨他迫你爹，讓你與你爹骨分離，如今你卻又要做同樣的事，將來呢？將來你要這個孩子也憎恨你嗎？”

梁禎不在意道：“隨他。”

“你和先帝分明是一樣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可憐？你與他一樣人不齒！”

梁禎輕瞇起雙眸：“至我不會一邊說著喜你，一邊娶別人，我說了只要你便就是只要你，換了誰都不行。”

可這樣的喜我不想要，更承不起……祝云瑄只是搖頭，眼淚簌簌而下，再說不出多的話來。

茶杯又一次遞到了祝云瑄邊，梁禎耐著子哄他：“喝了吧，往好的地方想，用不了多久陛下就有太子了。”

著他的后頸將茶水緩緩喂進里，看著他一滴不剩地盡數吞咽下去，梁禎的眼里重新帶上了笑：“好乖。”

他上去溫地親吻祝云瑄，一再吻過他的瓣，祝云瑄恍恍然地睜著眼睛，眼淚已經流盡，眼里最后一也滅了，只余最深沉的空和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