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持續到傍晚,六位同學坐在棉被上的同學大概總結出了目前已知的喪尸特點:1、視覺、聽覺、嗅覺不變或增強,對活人的移和氣味敏;2、無痛覺;
3、智力大幅度退化,可能保留初級模仿學習能力和量記憶;4、能(速度、韌度等)在自原有基礎上退化,退化率未知,有個差異;5、力量沒有變化,與普通人基本一致,存在個差異;6、唾含有病毒,通過傳播。
7、腦死亡是目前已知的唯一死亡途徑。
放下各自手里的小本本,口干舌燥的六位同學長舒一口氣。超市里已經暗下來,配著空調的嗡嗡聲,有一種別樣的驚悚。之前討論沒注意,如今才覺得脊背發涼。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宋斐先反應過來,起去尋墻壁上的開關。幸而很快找到,啪啪啪地悉數按下,剎那間,燈全亮。
“難怪普羅米修斯要為人類去盜火種,”周一律放下本本,了個懶腰,慨,“唯有明,才能讓人類即使黑夜也依然充滿希啊。”
宋斐:“……”
羅庚:“……”
喬司奇:“……”
戚言:“……”
林娣蕾實在不愿意剛討論完就冷場,只得搜腸刮肚憋出一句回應:“嗯呢。”
這不是周一律第一次做話題終結者了,但他到現在都沒鬧明白問題出在哪里:“我的話就那麼難接嗎?”
這回四位男同學總算有了發言權——
宋斐:“非常。”
羅庚:“艱難。”
喬司奇:“基本。”
戚言:“接不住。”
周一律沉默半晌,抬起頭:“咱們還是繼續聊喪尸吧。”
五位小伙伴笑得前仰后合,冷場早就沒了,氣氛重新活絡起來。
這一下午,先是廁所驚魂,后又腦力勞,大家早就了,這會兒紛紛起來去尋找自己中意的晚餐,片刻之后,重新地鋪聚首。
“關于變異之后的特征,我覺得咱們已經分析得差不多了,”周一律挖了一大口八寶粥放到里,含糊不清地咕噥,“我連上課分組討論都沒這麼認真。”
“分析是分析完了,但怎麼對付還得仔細琢磨。”戚言擰開一火腸遞給捧著泡面的宋斐。后者愣了一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說了聲謝謝,低頭接了過去。
戚言挑眉。宋斐跟他說謝謝,這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戚言想得太投,以至于周一律了他三聲,才回過神:“嗯?什麼?”
周一律翻個白眼,就算你人眼里出西施吧,也不能一天到晚就圍著西施瞅啊,路人甲也是需要關注的:“我是問你,是不是已經有對策了?”
戚言定了定心,暫時不去想其他:“的對策現在還沒有,但是既然它們有模仿能力,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個上面做做文章。還有就是我們再執行計劃,也要更加謹慎,不能把它們再想單細胞,要考慮得更周全。”
“完全同意。”羅庚小心翼翼地把剛沖的熱牛送到神手里,同時附贈的還有一個暖人心的微笑,等神接過牛,才心滿意足地回過頭來,繼續道,“消滅它們不是咱們的目的,保命才是咱們的目的。現在的況就是這里可能安全,也可能被攻破,咱們不能不留后手。”
“后面的庫房不就行嗎,”別人都吃主食,就Johns同學吃魷魚,還嚼得津津有味,“真要是這里待不住了,咱們就全躲進去,大門一鎖,正好里面還吃喝不愁。”
戚言沉片刻,問:“如果庫房也不行呢?”
喬司奇黑線:“不至于那麼背吧。”
“那就食堂,”話的是宋斐,“食堂距離這里最近,而且后廚冰柜里肯定還囤著什麼的。”
戚言立刻看向宋斐,自討論以來,他總是要很費勁才能捕捉到對方的目:“怎麼過去?”
宋斐有些窘迫地抓抓頭:“這個我還沒考慮好。”
這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宋斐要真深思慮了,那才見了鬼。所以問問題只是幌子,戚言就想多看看他,最好能從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看看他到底犯了什麼病,才這麼反常。
宋斐被盯得不太自在,見話題也沒繼續,索再度埋頭苦吃。
于是就形了一個戚言皺眉凝視宋斐,宋斐一心只在泡面的微妙畫面。
林娣蕾一邊吃蘇打餅干,一邊小口抿著牛,默默觀總覺得哪里不對。其余三個男同學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但作為清純男,妹子還沒過呢,上來就揣漢子間的曖昧愫實在難度太大。
待到酒足飯飽,大家也沒討論出一個穩妥的足以全票通過的后路方案。主要是總會有各種各樣潛在的危險,一展開聯想就本收不住,最終后路就了不歸路。而且飛馳了一下午的腦袋也已經木了,大家上沒說,但誰心累誰知道。
最后還是小地雷一拍板:“明天再說。現在愿意干嘛干嘛,休養生息!”
終于等來下課鈴的男同學們如釋重負,四散開來。
周一律去了生活用品去,他想找個結實的掃帚或者拖布,把桿卸下來綁壽司刀,短兵變刺刀,一寸長一寸強。
羅庚則幫著林娣蕾去選趁手的兵,一件件給對方講解這麼用殺傷力最強,雖然后者覺得水果刀、剪刀、工刀、轉筆刀和指甲刀之間的差異,一目了然。
喬司奇則直接躺到棉被上放空,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在腦袋里過那些電影,回憶主角們都是怎麼突出重圍大殺四方的,能從中汲取戰斗靈。
宋斐原地沒,還捧著小本本,在上面寫寫畫畫。
戚言原本想再研究研究如何去食堂,一抬眼,面前就剩下宋斐和喬司奇,一個神專注,一個四仰八叉。
“寫什麼呢?”戚言好奇地湊過去,到近才發現宋斐不是寫,而是畫。
“咱們學校的地圖。”宋斐沒抬頭,仍聚會神。
戚言第一次看見宋斐畫畫,既覺得好奇又覺得有趣,竟認認真真看起來。宋斐畫得有些潦草,各種線條完全就是放飛自我。可樓也好,路也好,位置都是對的,或許沒那麼準確,但作為這個學校的學生,一眼看過去便清晰了然。
更神奇的是他還畫出了很多戚言平時沒關注過的地方。有些是戚言知道但沒去過的,比如藝學院的藝欣樓,心理學院的崇理樓,文學院的文匯樓這些,同理科學院樓區距離較遠,從不在戚言的三點一線上,也不在他學生會的活范圍;還有一些是戚言聽都沒聽過的,要不是宋斐畫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學校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個暢意園是什麼?”戚言挑了一個自己聞所未聞的,不恥下問。
“竹園。”宋斐筆下未停,回答言簡意賅。
“都是竹子嗎?”
“嗯。”
“北方養得活?”
“去年冬天都死了,今年新種的好像能住。”
“你什麼時候去過?”
“帶一日游的時候。”
“那是什麼?”
“……”宋斐的筆尖頓住,半晌,才抬起頭,嘚瑟一笑,“我當導游帶隊的,咱們學校一日游。”
戚言被他那自豪樣逗樂了:“你還干過這個?我怎麼不知道。”
宋斐聳聳肩,低聲咕噥:“你不知道的多了。”
氣氛似有所緩和,戚言想真正聊點正經的,比如廁所那件事的嚴重,再比如理一下對方別扭了一下午的壞脾氣等等,然而……
夾在宋姓男同學和戚姓男同學詭異氣氛中想放空但一直失敗的喬姓男同學,終于在接到瞥過來的淡淡視線后,識時務地爬起來,近乎逃竄地大踏步遠去:“突然不困了呢我去看看周一律刺刀做的咋樣了——”
目送喬司奇影消失在掃帚和簸箕的貨架之中,戚言才湊到宋斐跟前,了一把他的頭發,輕聲呢喃:“不生氣了?”
宋斐下意識躲了一下,沒躲開,也就不再,怕顯得太刻意:“我沒生氣啊。”
宋斐的聲音很自然,但手底下的腦袋在最初地真想躲的,戚言心里不舒服了一下,聲音里卻毫聽不出來:“沒生氣你一個下午腦袋都快低到里了。”
宋斐黑線:“你能不能不要盜用我的名言名句。”
戚言莞爾,一臉無辜:“近墨者黑。”
宋斐歪頭仔細想了想:“好像你還真沒從我這里學過去什麼好東西。”
戚言贊許地點點頭:“難得你有自知之明。”
宋斐還想像平時那樣嘿嘿一笑,沒皮沒臉,可怎麼扯角都覺有點牽強,只得很快回到正經狀:“我沒生氣,真的。我就是覺得你們討論的都很有用,我記都記不過來,哪還有工夫抬頭。”
戚言微微挑起眉,懷疑地目在宋斐臉上來回搜尋。
宋斐揚起臉,大大方方讓他看。
戚言起初是真的想判斷宋斐有沒有說瞎話,可看著看著,思緒就跑偏了,眼睛倒是沒跑,不,本是看進那張臉拔不出來了。
宋斐的模樣跟英俊帥氣都毫不搭邊,扔人堆里一準找不著。尤其還是單眼皮,平日里總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與他混日子的氣質無合。但這人一肚子損招,損到眼角眉梢都著一子壞勁兒,可能是缺啥補啥,戚言還就喜歡這勁,剛在一起的時候,多看幾眼都不了。
現在抵抗力上來點了,但還是偶爾會被勾走。
眼看面前的臉越來越近,覺出不對的宋斐一張,直接把人推開了。
戚言被猛地杵一下子,清醒過來,但又覺得宋斐莫名其妙。中午廁所的事本來就是宋斐沖,自己當著那麼多人面說他可能不太妥,但現在也放低姿態過來哄了,還不夠?
“你準備鬧別扭到什麼時候,給個痛快話。”
戚言不想在這種喪尸隨時可能進來的時候,還跟宋斐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索回到從前相的模式,有一說一,直來直去。
這是宋斐最恨的模式。
在這種模式里,戚言永遠高高在上,冷靜自制,他就自了無理取鬧,胡攪蠻纏。
他努力想跟上戚言的步伐,努力去了解對方的想法和追求,但戚言從來沒有想過停下來關注一下,他的世界。
帶隊校園一日游曾經是他最熱的周末活,不同于任哲的把妹目的,他真的就是單純喜歡,那種把自己悉的一草一木介紹給別人并獲得認可的就是滿滿的。后來和戚言在一起,周末只能在圖書館。戚言從來沒問過他以前周末都做什麼,好像自就腦補了無所事事。以至于到了后來他也覺得,好像這件事真的也不算什麼正事,結果就是他跟戚言都分了手,也沒再將之撿起來。
深吸口氣,宋斐抬起頭,第一次不帶任何心虛,定定看著戚言:“咱倆現在是朋友,同生死的朋友,所以我做錯事,你指出來,錯的我一定改,我不會跟你鬧別扭。”
戚言怔怔看著宋斐,好像這人他認識,又不認識。
關鍵是人家還沒說錯,他倆現在名義上清清楚楚地已分手,就是朋友。
可是,他以為,經過這幾天……
算了。如果宋斐非要一個明確說法的話,他給就是了。
“還記得出事那天嗎,我本來約你中午一起吃飯的。”戚言問。
宋斐遲疑了一下,點頭:“怎麼忽然提這個?”
戚言:“我其實是有事想和你說。”
宋斐:“……”
戚言:“我想跟你復合。”
在戚言說有事想說的時候,宋斐就覺到了一些,可真等對方說出來復合兩個字,他還是覺得像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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