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陷里，對于郁南來說是很新奇的，這覺和他之前對宮丞產生好、崇拜的階段不同，他常常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要給對方打一通電話，或許見個面，或許聽一聽聲音。

“我搞不懂人為什麼要談。明明只是一種激素，分就是一些腎上腺素多胺，人們卻被控制得頭腦發熱、患得患失、模糊自我，其實除了繁衍之外，并無實際用。”——這句話是以前郁南對覃樂風的說詞。

現在他也親會了被激素控制的覺，才知道原來其中就罷不能。

好幾次，他都夢見了宮先生親他的場景。

醒來時心怦怦跳，年人不可遏制的生理反應，都告訴他他靠近。

“想打就打。”覃樂風看見他猶豫，無語地說，“磨磨唧唧的，親都親過了還怕什麼，難道他還真會嫌你吻技不好。”

郁南臉紅：“是我還沒告訴他那件事。”

覃樂風教育他說：“郁寶貝，你總有一天會讓他知道。他不能接的話就及時止損，能接的話——你們還會做比接吻更快樂的事。”

郁南問：“你是指做ai嗎。”

覃樂風正在喝水，差點嗆死：“你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地開黃腔行不行？”

郁南臉更紅了，有點不服氣：“那不然是什麼，你在我面前講過更直接的。前幾天你還說石新是個人渣，唯一的優點就是大活好。”

覃樂風要跪了：“他媽的，我錯了我不該和你講限制級話題郁大爺你別說了行不行！”

郁南不以為意：“我又不是小孩。”

說完繼續對著手機上的名字發呆。

宮先生說過喜歡的是他乖，也說過不喜歡他上有別的東西。

他躊躇也勇敢，他從來就知道人與人的不是柏拉圖，卻無法想象宮丞對他出厭惡神的樣子。到底應該怎麼做，這對十九歲的郁南是個難忍的折磨。

這一周，他與宮丞失聯了。

他沒有主聯系，對方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被又帶著期盼地到了周四，小周致電告訴他：“今天的兼職取消了，你不用特地過來一趟。”

郁南其實已經到了畫廊門口，疑著：“為什麼？”

小周委婉地說：“宮先生很忙，如果有時間，我會通知你。”

畫廊的員工認識郁南，見他來了，還是把他請進了畫室讓他休息。

還剩三分之一未完的油畫還擺在窗前，上一次郁南與宮丞在這里畫畫聊天，還是他去酒吧傷的那個晚上。

角落里的高腳花瓶滿了新鮮玫瑰，的凡爾賽，和過去幾次一樣。這是宮丞最喜歡的品種，但該來的人沒有來。

郁南手花瓣，有點失地說：“宮先生最近都沒來嗎？”

那位員工見他好幾周沒來，以為他的畫技不夠令人滿意，大概要丟飯碗，便安他說：“宮先生是大忙人，以前一年也不會來一次畫廊。臨時取消安排也是常有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算以后不要你來畫了，報酬肯定也不會付的。”

郁南手中花瓣不小心扯下一瓣：“不要我畫了？”

那位員工說：“你不要難過，那幅畫本來對宮先生來說就很重要，你還年輕，完全可以好好磨練，以后還有更多的兼職機會。”

郁南有點慌。

他不明白發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站在大街上，他再顧及不了那麼多直接給宮丞打電話，對方卻沒有接聽。

周六整個上午，郁南都有些沉默。

“郁南，你是不是不舒服？”休息時封子瑞問。

郁南搖搖頭：“沒有。”

這是郁南來參加的最后一周墻繪，剩下的部分他們會在周二之前完工，這意味著對封子瑞來說，以后想要與郁南見面再沒有合適的理由，除非等到他們寫生回來去學機車為止。

郁南穿著一件白T恤，烈日下鼻尖冒汗，發梢也打了些，漂亮的眼睛無打采。

封子瑞心疼他，買來一瓶冰水：“給，小心不要中暑了。”

“謝謝。”郁南接過來，卻不急著喝，反而嘆了口氣。

“怎麼了？”封子瑞挨著他坐下，長臂搭在膝蓋上，人高馬大。

郁南不是矮個子，在他的襯托下也顯得小小的一只，好像隨時都可以抱起來放到上，好好安。

封子瑞并不知道，已經有人這麼做過了。

郁南轉過頭，憂慮地說：“學長，我好像失了。”

封子瑞：“……”

封子瑞一直以為郁南單純懵懂，所以才對他的暗示與追求一無所知，誰知對方一來就語破天驚，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個傻的。好在郁南說的是“失了”，是不是說明他也不算白費力氣？

封子瑞牙酸地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郁南點頭：“有。”

封子瑞心復雜極了：“是誰？是你們系里的？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郁南說：“不是，他比我大很多，我們接過吻了。”

封子瑞臉忽然變得很難看：“……”

這下他問不下去了。

郁南也沒繼續說，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神有些恍惚，好像只是想傾訴這件事，而并不想得到建議或者幫助。不多時，他放下那瓶水，重新爬上梯子準備繼續工作。

封子瑞的話卡在嚨里，沖之下住他：“郁南！”

“嗯？”郁南回頭，一腳踩了個空，從梯子上往后倒。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封子瑞眼疾手快站起來從腰間將人扶住。

郁南驚慌穩住形，封子瑞愣了一秒，似乎被燙到般猛地松開了手。

他后退幾步，滿臉詫異：“你？？”

郁南的T恤后擺因為剛才的作往上爬，出了一片皮，他站在梯子上，滿臉通紅，自己把服整理好了。

良久說了句：“不好意思。”

封子瑞還沒緩過來。

郁南頓了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重新拿起掛在梯子上的料桶，一言不發地繼續畫畫。他已經準備好應付接下來的詢問，封子瑞卻只站了幾秒鐘，就說了句“沒關系”，很快走開了。

郁南閉了下眼睛，松了口，手一落下才知道自己有點發抖。

他并不太想和別人討論這件事，引來無關的同。

整個下午兩人都沒有再談一句，大家只以為忙著趕進度，封子瑞沒空去郁南。

郁南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被問到也照常搭話，不說話時就和以往一樣默默無聲，等到六點太逐漸西斜，有人才問：“瘋子，你今天要不要送小可回學校？”

封子瑞沒吭聲。

另一個人說：“沒看見人家郁南早就走了嗎？送？送個啊。”

封子瑞這才發現郁南已經不見人影，他待過的地方只剩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料和工。

見封子瑞吃癟，一群人笑了一陣。

有人拍著他肩膀說：“怎麼啦？是不是告白被拒，打臉了？你還說你一定搞得定呢！”

封子瑞黑著臉：“我他媽是因為——”

“因為什麼？”那人嘲諷，“因為獻了這麼久殷勤，還高價買展覽票，每天包接包送，人家還是一朵無無求的高嶺之花，看不上你？”

封子瑞把話咽了回去，捶這損友一圈：“滾，誰說告白被拒，老子還沒告白呢。”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陣，咬咬牙，暗罵了一聲“媽的”，忽然抓起機車鑰匙，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郁南走了沒多遠，甚至還沒走出樹與天承的廣場，便聽見封子瑞在喊他：“郁南！”

他站住腳步：“學長？”

封子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來氣吁吁：“你、你怎麼不等我？不是說好了坐我的車？”

郁南垂著睫，沒有說話。

他以為今天下午封子瑞的反應已經說明了態度，是不太想和他來往的意思。他不是沒有朋友因為這些和他疏遠，當然，不至于對他到反的程度，畢竟那又不是什麼傳染源。可是人的本就是這樣，一旦發現某件事與想象中很有差距，態度就會截然不同了。慢慢被朋友疏離的過程，郁南不想再一次。

“我自己回去吧。”郁南說。

封子瑞抓住他手腕：“走，和我一起，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郁南拗不過他，只好跟著他往停車場走。

下到負二層，停車場的涼意平了封子瑞心中的焦躁，他做夢也想不到郁南竟然有這樣的。現在看到郁南的臉有多致，就覺得有多諷刺。

可是這樣的旁人并不知道，只要他能拿下郁南，他依舊會令旁人羨慕，也不算追了這麼久還面掃地。更重要的是，郁南的確很合他的胃口，就算以后他覺得厭倦或嫌棄，當下也考慮不了那麼多。

黑機車靜靜佇立正在原地，封子瑞沒急著拿頭盔給他，先問：“你今天說，你失了是不是？”

郁南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點點頭：“是。”

想了想又道，“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最近我和他沒有聯系。學長，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

封子瑞要氣笑了：“郁南，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郁南真不懂：“什麼？”

一輛黑加長轎車駛停車場，兩人的位置有些擋道，那車便對著他們閃了下燈。

兩人都被燈刺激得瞇了下眼，車頭而過，封子瑞一把將郁南拉近側，幾乎攏到了前。

借著這樣的距離，封子瑞著他瑩白的耳垂：“我他媽喜歡你，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