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丞低頭, 嗓音有些啞了：“誰告訴你難過就可以親親的？”

郁南失道：“不可以？”

他剛一抬頭，宮丞有些煙草氣息的就覆了上來。

這次的吻緩慢而溫，宮丞叼著他的輕輕吸吮，時而舌尖探他的齒間, 卻并不深。與其說是在接吻, 不如說是在安。

郁南仿佛活了過來, 心臟又開始有力的跳，跳得又快又。

宮丞將人按在玄關的邊柜上, 停下來時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黑暗中只有這里是唯一一亮，郁南眼里的亮卻比燈更為攝人，宮丞發現他此時表現得特別大膽, 好像已經豁出去了，要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再親一下，要很兇的那種。”郁南紅著臉說。

宮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郁南胳膊還搭在他的脖子上，緩緩點了點頭：“知道, 我在挑逗您。”

宮丞好氣又好笑, 他也不是圣人，抱著喜歡的小家伙還能不手。

這下忍無可忍終于無需再忍，他直接把郁南騰空抱了起來, 讓他的雙架在自己上，大步朝沙發前走去。

屋沒有開燈, 落地窗外夜景依舊迷人。

郁南雙盤住對方生怕掉下來, 臉都燒得不像自己的了, 他卻一點也不退, 任由宮丞把他放上沙發。宮丞再次覆了上來，接下來的吻逐漸變為暴。

郁南上氣不接下氣，被吻得服服帖帖，還要住對方不放。

主得這麼可憐兮兮，幾乎有種獻祭的覺，很像叛逆時期想不顧后果的放縱，并不包含什麼理智。宮丞有一種在欺負小孩的覺，產生了罪惡。

男人一旦產生了罪惡就很難繼續下去了。

他退出郁南潤的口腔，卻舍不得離開那張漂亮的，輾轉纏綿著輕吮了幾下才放開。

郁南渾燥熱，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察覺宮丞看著他視線，冷靜下來后又想起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郁南扯過一個蓬松的抱枕，死死地按在了自己臉上，鴕鳥似的。

“您別看我了。”他的聲音悶悶的。

說完，還嫌自己躲得不夠好，干脆翻過去趴著，屁高高拱起。

宮丞：“……”

這到底是折磨誰呢？

他需要去倒一杯酒冷靜一下。

郁南聽到腳步聲漸遠才稍微松了口氣，他糾結，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大，為什麼宮先生停下來了？挑逗難道不是這樣做的？

他本來還打算一會兒了服讓宮先生欣賞他的紋，這麼看來怕是不行了，他發現自己本沒有想過，萬一宮先生接不了可怎麼辦？

他小時候跟著舅舅去澡堂，遇到滿紋或者有花臂的莽漢，舅舅就會帶他換一個池子。

對有些人來說，紋就等于壞蛋。

算起來，宮先生的年紀比舅舅也小不了多，會不會恰好也是不喜歡紋的人。

想到這里，本來已經被剛才火辣的吻消散掉的事又在心頭席卷重來。

郁南憂愁，自己拿開了抱枕爬起來坐好。

燈全部打開，寬闊的空間里一下子變得敞亮，剛才的曖昧氣氛也在燈中減退不。

宮丞在酒柜前倒酒，領口被扯開了，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平時總是梳得一不茍的黑發也凌了不，看上去年輕許多。

他在杯中夾了冰塊，冰塊撞玻璃杯發出清脆聲響，然后倒淡黃的威士忌。走過來坐下后便仰頭喝了一口，結順著吞咽的作上下，是純粹剛烈的男人味。

回頭瞧見郁南正盯著自己一瞬不瞬，宮丞道：“怎麼了？小狼？”

郁南眨眨眼睛：“我也要喝。”

說完，竟是就著宮丞手中的杯子，搶著把杯中的酒喝了。

宮丞“嘖”一聲道：“還是個流氓。”

郁南頭灼熱，說：“我還要喝。”

宮丞將他抱過來：“怎麼了，你要借酒消愁？”他不太贊同地在郁南屁上拍了下，“不如和我說一說，或許我可以幫你。”

郁南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帶著一點小緒說：“我應該是我媽媽撿來的。”

宮丞失笑。

他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和家里鬧脾氣了。

“哪里撿的，怎麼我沒撿到？下次再扔的時候和我說一聲行不行？”

郁南見他把自己當小孩，有點懊惱說出這種事，可是以宮先生的閱歷和他們的關系，對方是最適合給他意見的人。

他雙分開，面對面坐在宮丞上，正道：“我不是胡說，也不是開玩笑，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郁南的媽媽是話劇演員，卻也算不上國天香。他的父親雖然早逝，記憶中也是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可正是因為父親早逝后，爺爺不愿意讓他再跟那邊姓，還要和他斷絕關系，郁姿姿就一氣之下把他改了姓。郁南記得那邊的爺爺對他說，他們沒有緣分，不要怪爺爺狠心。

宮丞聽到這里，皺著眉：“這只能說明你的爺爺品德有問題，不能說明你不是親生。”

郁南很篤定地說：“不對的。小時候我問媽媽我是怎麼生的，明明告訴我是剖腹產。有次我再問，又說是自然生的。我想因為是說來哄我的，可能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是怎麼說的，所以才前言不搭后語。可是我什麼都記得。另外，我從小就和家里人長得都不像。”

他又把舅舅和弟弟妹妹來這里時發生的小曲說了一遍，講他們這場奇怪的探訪，匆匆忙忙的旅行。

“我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郁南說，“可是我還是很難過。”

他猜，應該是有人找到他了，所以媽媽和舅舅表現才那麼反常。

會是他的親生家庭嗎？郁南不知道。他寧愿永遠都不知道。

宮丞著他的頭：“你怕家里人會不要你？”

郁南搖搖頭，眼神黯淡：“不可能的，他們很我。”

不然也不會怕傷害到他的同時還要努力表現了。

宮丞抬起他的下：“看著我，郁南。告訴我你在難過什麼？”

郁南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如初：“我不想他們難過。”

宮丞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復。

換了常人，必定是因為接不了不是親生的事實而難過。唯有郁南，一腔無畏，他不害怕接自己的世，不擔心真實的出是什麼樣，仿佛從小時候對這件事有所懷疑起，他就十分坦然。等這一天真的來臨了，讓他難過的是他的家人正在難過。

郁南知道，不管他會不會被要走，對郁姿姿他們來說，他都像是失招領的寶貝被失主找到，永遠不再是他們的了。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讓郁南覺無力，讓郁南因為這樣的無力而沮喪。

宮丞吻了他額頭，問他：“你就不好奇生你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模樣？”

郁南再次搖頭，趴在他肩膀上：“我不想，我只想當郁南，不想當張南、李南或別的什麼南。”

他當然不是別的什麼南，對宮丞來說，他就是郁南而已。

一個讓他重新認識一遍的小東西。

宮丞年長他許多，和宮丞聊完之后，郁南心底那份喪喪的低落也了些許，這種事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的忙。剛剛一口氣喝掉半杯威士忌的后勁上來了，喝低度尾酒都要醉的人上開始發燙，四肢綿綿的。

郁南還沒醉，他只是不想。

他就這樣趴在宮丞上好一會兒，直到自己都覺得太久了，才記起還有一件擔心的事。

他不是藏得住話的人，起了個頭說：“其實我舅舅今年四十一歲，只比您大四歲。”

溫不過半小時，宮丞有點頭疼：“你想說什麼？難道我讓你想起你舅舅？”

被拿來和那位武教練對比，他可高興不起來，他可還記得郁南發過來的看不懂的網絡用語。

上網查了一下明白了那些是什麼意思，事實才切實提醒他，他看中的對象年齡和自己幾乎有天塹，對方幾乎可以當他的兒子了。宮丞從未覺得自己年紀大，和郁南往后這一點卻讓他有些在意。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郁南否認得很快：“當然不是，我舅舅看上去比你大多了。”

宮丞臉稍霽。

卻不料郁南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以前我是想過您叔叔，后來覺得不適合，就宮先生了。”

宮丞黑著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郁南臉紅撲撲的，是酒勁上來的表現。

他的眼睛因此變得水潤，眼尾綴著一抹紅，看著宮丞一本正經地說：“我是說，我舅舅以前也不喜歡紋，但是因為我他就接得很好。你們年紀差別不大，您應該也能接吧？”

宮丞神目深邃，忽地探究般看著郁南：“你的意思是你還有紋？”

難道這就是郁南的？

郁南“嗯”了一聲，有些：“我上次說過要給您看的，您要看嗎？”

說完，他猶豫了幾秒，不等宮丞回答便拉著自己的t恤下擺將服往上拉，然后沒有遲疑地從頭上掉扔開了。

做這些時，宮丞清楚地看到他在抖，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

燈下，郁南這屬于年人的軀清瘦拔，皮白得晃眼，簡直令人移不開目。

與之相比，在看清他上有什麼之后，宮丞只剎那間便頭發。

這一刻，他會到了什麼真正的脈賁張。

郁南用一種推銷般的口氣向他介紹：“看，不嚇人吧，設計圖是我自己畫的，不是每一個紋的人都是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