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樂發力非常驚人，幾乎是在余瞥到那個小姑娘被搶的一瞬間就撒追了過去。被搶的小姑娘也追在后面，顯然追不上他們，高跟鞋還有些礙事。

程在報了警后直接掉頭開車追了過去，皺著眉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

熱心市民湛姓年已經快追到那個賊了，手指勾到賊的角用力一攥，賊被他帶得一個趔趄，摔到之前扭頭狠狠地瞪了眼湛樂，手里拿著的東西用力往湛樂胳膊上劃去，湛樂連忙松手，但刀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橫著劃出一道，湛樂咬了下牙：“我.你媽。”

那個賊抱著包爬起來正想往馬路對面跑，程在的車直接橫著開了過來，擋在了他面前。

“。”湛樂甩了下被劃了道口子的胳膊，沖過去一把擒住賊，程在也從車上跳了下來，兩三步繞過車頭一把抓住賊的頭往車窗上用力砸了一下，手反剪住賊的胳膊，手里的刀和包應聲落地，他還想反抗，湛樂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腰上。

程在用盡全力氣著那個賊，居然還能空看一眼湛樂，熱心市民的蹭得滿都是，可能是被刀子劃的時候下意識了手，蹭得就像肚子上也被捅了一刀似的。

“我，”程在忍不住罵了一句，“抬起來我看看。”

“看什麼啊，”湛樂往后退了步，“沒多大事兒。”

小姑娘這會兒才跑過來，氣吁吁地說謝謝，程在打斷了的道謝：“送他去醫院。”

“好，”小姑娘連忙點頭，“好的。”

說完連忙打了輛車帶著湛樂走了。

這地方離派出所不遠，也不知道這個賊怎麼想的，就近作案，警察不一會兒就來了這邊，帶走了賊，還要帶程在去錄口供。

湛樂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醫院了。

程在進警局的時候還在想。

但鬼知道路上會不會又發生什麼莫名其妙的事件，湛樂這種格真的不知道是該夸還是該罵，見義勇為沒錯，熱心市民也沒錯，這麼不管不顧把自己安危丟焚化爐的還真沒見過。

也太熱心了一點。

錄口供沒錄多久，程在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還趕得上上班，可能這會兒過去湛樂才剛出醫院。

他想了想，還是給湛樂打了個電話，畢竟湛樂也算當事人也得來錄個口供，他掛上藍牙耳機發車，但湛樂不知道在干什麼，沒接電話，他又撥了個過去，依舊沒接。

程在皺起眉，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涌了上來。

這煩躁的緒一直繞在心尖揮之不去，到了醫院走進去的時候也沒有好一丁半點兒，反而因為早就聞慣了的醫院里帶著消毒味道的空氣而更加郁悶。

“來了啊，”主任打了個招呼，“吃飯了麼？”

“吃了，”程在勉強扯了個笑出來，“朋友煮了碗面。”

“哦，快過去吧，”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又得辛苦一晚上嘍。”

程在又扯了個笑出來，沒吭聲。

這種緒如影隨形般跟著他一直走到診室門口，在看見坐在外面椅子上的湛樂的那一瞬間煩躁的緒被打得碎，稀里嘩啦落一地，又在掃到湛樂已經理好的手臂的時候噼里啪啦地聚攏起來。

程在依舊是煩躁的，和剛才截然不同的煩躁。

湛樂還穿著那件沾了的服，手已經理完了這會兒正隨意搭在旁邊，視線一直落在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個小警察也在外面陪他等著。直到程在走近了，他才回過神，輕輕啊了一聲，然后喊：“程醫生。”

“還沒回去？”程在看了他一眼，推開診室的門走了進去。

“嗯，就……想和你說一聲我手理好了，”湛樂跟進了診室，“我手機摔壞了。”

程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就他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摔的，”湛樂把手機出來，“屏幕摔壞了劃不，沒反應，我看見你給我打電話了但是接不了……”

“嗯，”程在點點頭，這會兒剛到上班的點兒，還沒來病人，同事和護士什麼的暫時沒進來，但湛樂穿著帶的服站里面總歸不太好，他起去后面柜子里拿了件平時放柜子里以防有病人吐他一的服出來，遞給湛樂，“換了吧。”

“啊。”湛樂愣了下，接過服，“哦。”

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害的，湛樂進門的時候也把門關上了，很理所應當地開始服。他右手只敢輕輕地用力，左手倒是方便，拉著下擺往上一拽，右手跟著抬了下就把服拽下來了。

然后又拿著程在的服開始穿。

程在撐著臉在面前一個本子上寫著什麼，沒往湛樂那兒看一眼，但余能瞥見湛樂后出的腰和背，他的視線頓了兩秒，干脆扭頭去看著刷得雪白的墻壁。

不多時湛樂把服換好了，自己那件拎在手里，盯著程在看了會兒，沒忍住問了句：“我是做了好事吧？”

“嗯？”程在愣了愣，轉過來看著他，“嗯。”

“那你怎麼這個表……”湛樂頓了頓，“算了沒事。”

“怎麼了？”程在把手機出來往自己臉上照了下，正常的，沒有兇神惡煞也沒有面目猙獰。

“你知道你不笑的時候看著特別兇麼？”湛樂還拎著自己的服站在旁邊，程在的服他穿有些大了，領口掉到鎖骨下面，他皺著眉盯著程在，“你是不是覺得我今晚不應該沖過去？”

“我沒這麼說，”程在把手里的筆放下，抬眸看著湛樂，“你見義勇為的舉非常棒，我沒覺得有什麼。”

湛樂盯著程在，沒吭聲。

“好吧，”程在看著他，“我就是覺得你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我不是……不知道他有刀嘛。”湛樂走到程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知道他有刀我肯定不會……”

“是，”程在把視線移開了，“所以我沒覺得有什麼。”

湛樂瞪著程在看了會兒，脾氣往上漲得莫名其妙的，他覺程在說這種話很奇怪，表很奇怪，但又說不出哪里怪，他有些煩躁地在子上了把，站起來：“那我走了。”

“回去的時候記得去警局錄個口供，”程在說，“你家附近那個警局。”

湛樂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出了診室也沒想明白自己在煩什麼。

回去的時候順道去警局錄了個口供，再出來，回到家里倒在床上，想翻個，沒注意了下胳膊，疼得他彈了一下蹦著就站起來了，他抓著自己的手腕，咬著牙罵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