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蜷在門口最底層的臺階上，茸茸的尾一甩一甩，看起來慵懶愜意。

幾天不見，它仿佛變了個貓似的，肚子又大又圓，型變了原來的兩倍，作也變得遲緩，看見江景跟季殊容似乎是想過去，但挪了半天才走了幾步。

江景怕它爬臺階摔著，連忙蹦下去，仍是一臉不敢置信：“你真的懷孕了？”

貓也不知道聽懂沒有，腦袋蹭蹭他的：“喵嗚~”

江景蹲下來，試探地出手想它的肚子，又不太敢，正猶豫不定，季殊容走了過來。

“一沒事的，說不定還能到小貓在。”他說著也蹲了下來，手輕輕了貓的腹部，臉上的表分外和。

江景學著他的樣子，手覆在的肚子上，驚奇道：“好像真的有東西在！”

季殊容抓過他的手，放在剛才自己的位置上，說：“你試試這里，得更明顯。”

縷縷的冷風撲面而來，就算穿著大也擋不住寒氣，兩人同樣冰涼的手在一起，江景忽然覺自己的手背好像熱了一些。

他還沒搞清楚這是不是錯覺，季殊容已經松開手，一下一下著野貓的頭。

不知道干什麼去的楊瀟從不遠的小巷子鉆了出來，手里還提著另一只貓，大老遠就沖兩人喊：“我找到罪魁禍首了！”

他顛顛地跑過來，氣息不穩地指著手里的貓，咬牙道：“惹出事了還想跑？你必須給我負責。”

貓同樣是只野貓，通灰，渾臟兮兮的，瞪圓了眼看著這幾個明顯不懷好意的人。

季殊容掃了一眼：“你怎麼知道是他？”

“上次他那啥它的時候被我看見了。”楊瀟鼻子說：“當時就想抓他，沒追上。”

江景有種養大的閨被豬拱的氣憤，了孩他爸的耳朵，孩他爸作勢要咬他，被季殊容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季殊容摁住貓的頭，對楊瀟說：“把它放走吧。”

“啊？”楊瀟不太愿：“他老婆孩子還在這呢，放他走？”

“不然你想養著他？”季殊容嘆了口氣：“公貓本就不會照顧孩子，更何況是野貓。”

楊瀟泄了氣，松開鉗制住野貓的手，下一秒貓就躥得沒影了。

他站起來拍拍手，說：“外面好冷，我先進去了，你倆也別待太久，小心冒。”

他一走，原地又只剩兩人，連安靜都被放大了好幾倍。

貓溫順地躺在地上，任他倆來去，時不時喵嗚一聲，表示自己很舒服。

酒吧門前是一條寬敞的馬路，偶爾有車輛飛速駛過，聲音近了又遠。

江景忽然問道：“地面那麼涼，它不冷嗎？”

“貓的皮很厚，現在還不到冬天，不會冷的。”季殊容說。

“哦。”江景恍然應了一聲，而后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養過貓嗎？”

季殊容笑了笑：“就算不養貓，多看點書也會知道的。”

江景沒注意到他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問題，不滿道：“你是在說我看書？”

雖然這確實是個事實。

江景忿忿地哼了一聲。

季殊容的手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他活了一下手指，說：“沒有說你看書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我看過這種書。”

江景了幾把貓咪的頭，順口問道：“那你還看過什麼書啊？”

“那就多了。”季殊容說：“我上學時最喜歡著看課外書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基本都看過。”

“什麼是不該看的？”

季殊容話音一頓，看向他說：“你想看嗎？”

江景的腦子大概被凍木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鼻子咳了一聲說：“不想。”

“是不想還是看過？”季殊容毫不客氣地拆穿他，笑道：“沒什麼不好意思，誰青春期的時候不好奇。”

他這麼一說，江景還真好奇了，湊過去小聲問道：“那你看的都是什麼啊？”

季殊容笑笑：“我看的應該跟你不太一樣。”

江景哪肯放過他，不依不饒道：“快說，說不定是我沒看過的呢。”

你還真沒看過。季殊容神有些微妙，抿想了想說：“很早之前看的，名字都忘了。”

一聽就是在敷衍，江景頓時沒了興趣。

蹲在外面的時間太長，腳麻了不說，渾上下都凍了冰。江景實在不了，吸著氣站起來，牙齒不控制地打：“進去吧，外面太冷了。”

“等一下。”季殊容說。

他把貓抱到垃圾桶后面的草叢里，那里有一張薄毯，一半鋪著一半蓋著，貓聽話地蜷在里面，察覺他們要走，地了一聲。

季殊容溫地它的頭：“明天再來看你，不要跑。”

江景反而又舍不得走了，重新蹲下來看著野貓，對季殊容說：“它自己在這能行嗎？要不把它帶進去？”

“帶到哪？”季殊容明白過來，笑著看向他：“酒吧麼？恐怕不行。楊瀟會同意，客人可不一定同意，人又多又吵，說不定會嚇到它。”

草叢沒有建筑的遮蔽，一片空曠，月無聲落在地上，季殊容看向他的眸里像是盛了一泓清水，倒映出他的影。

“哦，那就在這吧。”江景眨了眨眼，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

季殊容站起來拍拍手，說：“走吧。”

垃圾桶旁氣味刺鼻，兩人不由地加快腳步，江景跟在季殊容后，垂眸看著他凍得有些發紅的手，莫名想起剛才兩人手指相的畫面。

季殊容長一邁上了臺階，手拉開玻璃門。

進去之前，江景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外面夜空低垂，寥寥幾顆星星掛在上面，唯有月亮周圍滿是和的暈。一輛車不知道從哪條小巷駛過，驟然響起的喇叭聲打破寂靜。

江景心里一跳，驀然回神。

后季殊容的聲音傳來：“看什麼呢？”

“沒什麼。”江景神如常地關上門。

明明跟往常沒什麼區別，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今晚的月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