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季殊容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景抿一條直線,眉間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低聲道:“我在端酒,他突然我大,讓我陪他喝。”
季殊容目一凝,臉冷了下來。
“然后我就手了。”江景說,“要不是有人攔著,我一定讓他斷子絕孫。”
他曲起五指遮住創口,縷縷的疼順著神經直傳大腦,江景極輕地皺了下眉。
眼前突然落下一片影,下一秒溫熱自頭頂傳來。季殊容了他糟糟的發頂,輕聲道:“如果下次再遇見這種事,可以揍得再狠一點。”
“……”江景以為自己聽錯了。
季殊容表認真,沒有在開玩笑:“還有,揍完之后記得報警。”
他說著,拿出手機當著江景的面報了警。事原委被他兩三句話概括,報完地址后就禮貌地掛了電話。
江景愣愣地看著他,掌心的疼忽然就不到了。
眼見季殊容要走,他跟著站起來,問道:“你去哪?”
“調監控。”
不出兩個小時,那個猥瑣油膩的男人被警察從酒店的床上拎起來,服還沒穿齊就被拷上警車。
季殊容作為報案人,要跟著去一趟派出所。
江景本要跟著去,被他攔住了。
“你明天還要上學,今晚回去早點睡。”季殊容手理了理他的領。
江景一抬頭,正好撞進他溫和的目,愣了兩秒后錯開眼,看向一旁的警車:“那你也早點回家。”
“嗯。”季殊容沒再多說,轉坐進警車,隔著玻璃沖他揮揮手。
江景目送車子消失在視線中,著冰涼僵的手回了酒吧。
季殊容讓他帶走的貓糧還在后廚,江景一只手拎著,一只手笨拙地打車。
一旁的楊瀟看不下去,過一個服務員代兩句,接過袋子說:“別打車了,我送你回去。”
江景抬眼看著他:“酒吧你不管了?”
“這麼一會倒閉不了。”楊瀟往前走了幾步,回頭招手:“走了。”
江景跟著他上了車,忽明忽暗的車廂里楊瀟突然開口說:“老季在乎你的。”
江景眸一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嗯”了一聲。
“上次見他這麼生氣還是好久之前了。”
生氣?
江景想起剛才季殊容平靜無波的臉和有條不紊的理方式,除了上的氣低了點,好像跟平常沒什麼區別。
這就是他生氣的樣子嗎?江景忍不住又回想了一遍。
楊瀟在前面笑著說:“他這人就是看著溫,實際外熱冷,能讓他怒的事不多,估計這次占你便宜那王八蛋得吃不了兜著走。”
江景一時說不上心里是什麼,靜了片刻后問道:“他上次生氣是因為什麼?”
“上次啊……”楊瀟臉上出回憶的神,緩緩道:“沒記錯的話是因為有個不長眼的罵了他,還專挑了一句他最不愿意聽的,被狠揍了一頓。”
前面的街道突然開出來一輛白轎車,楊瀟反應迅速地踩下剎車,咬牙罵道:“我,找死啊。”
車猛地停住,江景猝不及防撞在前面的椅背上,吸了口氣說:“哪句話他不愿意聽啊?”
楊瀟轉了下方向盤,繼續開車,語焉不詳道:“反正不是我剛才罵的那句。”
江景還要再問,被他一抬手打住了:“行了行了,這事別問我,等他哪天愿意跟你說你就知道了。”
導航提示到達指定地點,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住。
江景抱著袋子正要下車,楊瀟住他,斟酌片刻說:“那個,同不全是這種變態,今天的事打一頓出出氣就好了,別有什麼心理影。”
江景本就是單純地惡心這個男人,對同無,淡淡道:“知道了。”
回到家,九月正趴在門口沖他喵喵,一聽就是了。
江景摁開燈,把貓糧倒進碗里,端到它面前,一邊擼一邊說:“對不起啊,今天回來太晚了。”
九月興許是聽懂了他的話,停下作蹭了蹭他的掌心。
正好是傷的那只手,蹭得江景有些,他低頭看了眼掌心,創口的邊緣卷了起來。
江景有點強迫癥,按理說這時候早該忍不住撕下來了,現在卻有點舍不得。
這異樣的覺來得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半小時前。
陸氏集團總部的頂樓燈火通明,陸宴一臉憋屈地被他爹摁在辦公椅上看文件,正煩不勝煩,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他爹虎著臉看他:“誰?”
陸宴把屏幕亮給他一看,理直氣壯道:“季殊容,朋友。”
他爹一臉懷疑:“不是哪個不三不四的人要找你過夜吧?”
“別說,爸,我還求之不得呢。”陸宴嬉皮笑臉地站起來,作敏捷地躲過他爹掃來的一腳,指著門外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陸宴總算能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角上揚地接起:“這麼晚給我打電話,不會真是要找我過夜吧?”
季殊容沒跟他貧,直接了當道:“幫我個忙,幫我聯系一下你認識的那個警。”
“秦曄麼?”聽他語氣不對,陸宴的神也跟著認真起來:“你出什麼事了?”
“不是我,是江景。”季殊容沒多解釋,“能不能請他出面聯系一下派出所,這里有個猥犯聲稱要找關系避免拘留。”
前后兩句話一串,陸宴大概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磨磨牙道:“,順便跟我說一下這孫子在哪工作,我也想驗一把權力的快樂。”
第二天,江景被吱哇響的鬧鐘吵醒,他瞇著眼半夢半醒,下意識去手機。
手機屏幕上有四條未讀消息,發來的時間是凌晨。
季殊容:那人已經被拘留了,以后不會再找你麻煩。
季殊容:他在陸宴手下的公司上班,已經被辭退了。
季殊容:手上的傷記得抹藥。
季殊容:晚安。
最后一條發來的時間是02:49,那時候江景已經陷沉睡,而季殊容則剛剛從派出所出來。
他知道江景看不見,但還是想在那個時間跟他說一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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