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檸洗過澡，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看到日期時才發現第二天是人節。

這是回家的第一個夜晚，祝檸覺自己的心還牢牢在江慕上，完全栓不回來。

他握著手機給江慕打電話，江慕白天的時候在店里幫忙大掃除，大概是有些疲倦了，接起電話時語氣聽起來慵懶了不。

“沒有我在邊睡不著嗎？”江慕問，聲調又緩又懶，祝檸甚至覺得自己能夠想象出他靠在床邊閉著眼睛扯著開口的場景。

祝檸甜甜地笑了聲，“我剛剛才發現，明天是人節欸。”

江慕明顯是沒有想到，困地“嗯？”了一聲，大約是停下來查了下日期，幾秒后才又開口道：“差點要錯過重要節日了。”

祝檸問：“那你明天有空一起過嗎？”

“當然有。”江慕低笑，“傻的。”

“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江慕問。

祝檸怔了一秒，明白過來江慕是在問過人節的地點，想到自己過幾天就要開學，祝檸試探地問：“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嗎？”

“哪里？”

“海邊。我還沒有在這個時候去過海邊呢。”

臨市就有海，去一趟也就三四個鐘頭的車程。江慕心想祝檸再過四五天就要上課了，也沒有時間去更遠的地方，于是詢問道：“去K市？在那邊住一晚，你快上學了，要早點回來。”

祝檸原本就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料到江慕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欣喜的同時又因為江慕甚至記得他的開學日期而到甜，他點著頭說好，江慕在電話那頭輕聲應了句乖。

江慕忙了一天，明天還要開幾個小時的車，祝檸雖然還想和他聊天，又擔心他睡不好醒來沒神，于是懂事地他早點睡。

江慕低聲應了一句，正要掛線，祝檸又了他一聲，“能不能不要掛電話？我不吵你的，你安心地睡，我就是想要……陪陪你。”

江慕已經躺下了，聞言從嚨里發出一點點笑聲，祝檸莫名就紅了臉，正慶幸自己沒在江慕面前，便聽到江慕低沉的聲音說晚安。

祝檸也低聲道了句晚安，蜷在被窩里安安靜靜地握著手機，江慕平緩的呼吸聲從聽筒傳來，像是拂在耳廓一樣，像是有實的熱呼吸灑在耳邊，燙得祝檸耳發紅。他的本意是伴著江慕的呼吸眠，結果不止沒有半點睡意，神還愈發清醒。

掛鐘上的指針慢慢接近零點，祝檸想到明日大概要早起，只好依依不舍地呢喃了一句“晚安”，掛了電話。

昏暗的，狹窄的空間，滾燙的氣息蹭在耳朵、臉頰，還有在冰冷空氣里的脖頸，熱的吻和舌尖一路向下，漸漸加重的息，無法言喻的栗從頭蔓延到腳底，來回錯糾纏，最終在曖昧的線里發出了模糊視線的霧白。

隨之溢出的黏膩不是錯覺。

祝檸驚醒了，慌張地拉開上的被子看了又涼又黏的腹部一眼，抬起手臂遮了一下眼睛，想起自己睡前非要和江慕保持通話狀態的愚蠢行為，忍不住低聲罵了一聲“靠”，而后又認命地了一條，逃跑似的進了浴室。

洗漱之后祝檸睡意全無，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想，最后煩躁地起拉開了遮的窗簾。

天尚早，祝檸偏頭看了墻上的掛鐘一眼，清晨七點二十。落地窗外的天空泛著白，近來總是天，空氣里籠著一層薄霧，看起來抑又不明朗，讓人沒來由地生出幾分煩悶。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微信的提示音，祝檸手拿床頭柜上的手機時想，這麼早發消息的肯定是他那近期生活作息規律得令人發指的男朋友。

果不其然，祝檸一點開就看到江慕說住宿已經預定完畢，讓祝檸醒來記得回復他，順便和他說聲想吃什麼早餐，他來接祝檸的時候可以順路捎來。

祝檸直接撥了電話，江慕接起電話聽到他搶先說的“早安”時，語氣里有難以掩飾的吃驚，“怎麼起這麼早？”

祝檸得意地笑了笑，“驚喜嗎？”

“有點。”江慕也輕笑一聲，清晨起床時特有的沙啞低音在聽筒里細微的電流聲中/得難以形容。

祝檸聽著突然就走了神，不由得想起了醒來之前的夢，恥紛涌而至，他不自在地輕咳幾聲，略微生地提起了早餐的話題。

“漢堡和牛吧。”祝檸說，“我去帶套服，你開車小心。”

兩天一夜，祝檸預想自己也不會在這種氣溫仍低的況下下海玩水，于是只簡單收拾了一套換洗的，出門前仔細想了想，又帶上了至關重要的手機充電線，而后才慢悠悠地出門。

在小區門口等了幾分鐘，江慕的白轎車便在他面前幾米停下。祝檸笑瞇瞇地小跑過去，稔地打開車門彎腰坐上了副駕駛，拉上門坐好之后又爭分奪秒般立刻扣上安全帶，然后笑眼彎彎地向江慕，滿臉的乖巧。

江慕看著他儼然一副小學生期待春游的可模樣，愉悅地了他的發，又輕笑著把裝早餐的紙袋遞過去。

祝檸睡得太晚，又醒得太早，雖然因為第一次和江慕看海外宿而滿心歡喜，卻還是在吃過江慕帶的快餐之后，扛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江慕目溫地看過來，默不作聲地關了電臺，祝檸皮白/皙，睡不好的話黑眼圈的就很明顯，等紅燈的空檔，江慕忍不住手在他眼下微微泛青的皮上輕輕地挲幾下。

怎麼會睡不好呢？江慕眉頭微蹙，將祝檸略長的劉海撥開一些，出了兩排濃纖長的睫。

一路上安靜得有些意外，直到到了目的地，祝檸還一無所知地沉浸在睡眠中。

江慕輕輕晃了下祝檸的肩，低聲哄人起來，祝檸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我困”，又不管不顧地闔上眼皮。

江慕輕扯角，開門下車之后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之后俯給祝檸解了安全帶，作很輕地將他抱起，過來迎接的酒店門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忙泊車以及搬行李，江慕思慮了幾秒，便點點頭把右手手掌里的車鑰匙給對方，禮貌而疏遠地道了聲“勞煩”。

祝檸睡到自然醒，一濃郁的咖啡香飄在空氣中，祝檸不甚清醒地眨了眨眼，轉過臉發現江慕正站在落地窗前著外面的風景，偶爾抬起手上的白瓷杯抿一口咖啡。

窗外是湛藍的天空，不再是這些天來習慣的灰白，再往下是更藍一些的海灣，難得出現的淡淡地照在偶有波浪的海面上，襯得海水閃閃發亮。

背對著他的江慕與窗外的景融為一，猶如一副素凈的油畫，漸變的藍背景，穿白的男人，一切靜謐又迷人，祝檸舉起雙手，拇指和食指搭相框的形狀，默默在心里配了聲咔嚓，把這個好的畫面保存進腦海里的記憶盒子。

祝檸赤腳下了床，移到江慕后，然后手抱住了毫無察覺的江慕的腰。

江慕怔了一秒，稍稍側過臉，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茸茸的淺棕腦袋，笑問：“醒了？”

“嗯。”祝檸點點頭，聲音帶著點剛剛醒來的黏糊，“怎麼不醒我？”

“了，你說困。”江慕轉過來，英俊的眉眼中帶著笑意，試探地把手上的白瓷杯往祝檸面前遞了一下。

祝檸大概是剛起床還不太清醒，一時忘了江慕只喝黑咖啡這件事，見江慕遞了杯子過來，便像是聽話的貓咪一樣低頭淺淺地嘗了一口。

接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江慕輕笑出聲，祝檸擰著眉不滿地瞪了一眼，抱怨了一句好苦，忽地眼底閃過一狡黠，踮起腳攥了江慕的襯衫領，向那還殘留著咖啡水漬的薄了上去，頑皮地出舌尖了一下江慕潤的后立刻分開，眨了眨眼睛道：“一樣苦呢。”

“是嗎？”江慕挑起眉盯著他，緩而穩地把手上的白瓷杯放到手可及的桌面，似笑非笑地拽過祝檸，一手握著他纖細的腰，一手按著他的后腦勺，毫不猶豫地吻住那紅潤微翹的。

像是懲罰一般，江慕撬開祝檸的牙關，舌激烈地纏，還學不會換氣的祝檸被欺負得發出可憐的唔唔聲，江慕仿若沒有聽到一般，堅持接完一個漫長熱烈的吻。

祝檸被吻得面緋紅，眼角都溢出了點亮晶晶的淚水，從江慕分開他的那一刻開始就微微張著呼吸。江慕輕著他膩的臉側皮，笑容溫又惡劣。

“我嘗了下，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