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諾言給那小孩發了條消息過去。

[Wen]：睡了嗎？

對面幾乎是立刻回了過來：沒呢 你到家啦？

溫承書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按住語音回復道：“嗯，還沒休息？”

對面仍然回復得很快。

[野生的小野]：在等你啊

接著又是一條，句尾還帶著一個彎著眼睛臉蛋紅紅的emoji表。

[野生的小野]：說了要等你的 ^ ^

溫承書拿起水杯不不慢地喝水，看著對面語氣里明顯流出的討好賣乖，坦率得讓他心里生不出半點反和厭惡的緒。

他將水杯放在桌上，把手機拿到邊，問：“要看看它嗎？”

[野生的小野]：嗯啊！

不出意外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溫承書直接發了視頻過去，這次接通的速度不像上午那樣慢，提示音一遍還沒響完，屏幕中很快便跳出了對面的畫面。

邢野的手機拿得有點低，鏡頭微微向下傾斜著，畫面里只出了半張臉和。

雖然畫面并不算清晰，溫承書卻莫名覺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

……臉沒變就好。

對面大概是信號不太好，這邊的畫面還沒跳出來，邢野盯著屏幕的眼睛里有些茫然，輕微分開，飽滿潤的珠輕輕著下。停了一小會兒，他細長而漂亮的眼睛輕輕彎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度，揚起角輕聲跟溫承書打了個招呼：“嗨。”

他半靠在宿舍的小床上，后背倚著的墻上掛著一塊仿油畫質的背景布，鏡頭懟得很近，加上線也不大好，溫承書還沒看清楚背景布上畫的是什麼，卻先看清了他沒有系好的領口下出削瘦有致的鎖骨。邢野上穿了一件面料垂極佳的黑睡，在外的皮被服的襯得更白，甚至在昏暗的線下顯得有些晃眼。

溫承書有些刻意得從他上收回目，朝飄窗前的鳥籠走過去，隨口問道：“你們學校晚上還熄燈嗎？”

“不熄啊……”邢野愣愣，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低低地說，“哦，太暗了是吧？我室友睡了，我就開了個小燈，我調一下……”

“嗯，沒事。”溫承書聲音里沒有波瀾，抬起眼皮往屏幕里掃了一眼。

視頻畫面顯然比剛才亮了不。

對面的人正側著子，著胳膊把床頭夾著的臺燈線擰到最亮，一邊轉過頭看向屏幕，把聲音放得很輕，小聲詢問他：“這樣行嗎？”

溫承書這才注意到他額角那塊中午還又紅/又腫的大包已經消了，只在傷痕留下一小片兒淤青，看起來有些嚴重，好在沒破。

邢野顯然也很快回過神來，抬手一把捂住腦門，直起，把手機拿低了些，讓鏡頭避開額頭上的傷，語氣里夾著生的若無其事：“現在能看清嗎？”

溫承書把手機支在桌子上，轉過來對著飄窗，低下頭看著屏幕，聲音低沉和：“我隨口說說，不用在意。”

“……喔。”邢野輕輕地應了一聲，“小混蛋呢？”

溫承書起走到飄窗前坐下，低下頭在鳥籠里找了找，目停在團在鳥窩里睡著的小鳥，輕輕笑了一下：“它睡了，在窩里。”

“啊，太晚了吧。”邢野說著頓了頓，聽上去有點不好意思，“這麼晚還讓你跟我視頻，打擾你休息了吧？”

“沒有，還早。”溫承書慢條斯理地將襯衫的袖口挽起，出一截線條流暢實的小臂，他手過去打開鳥籠，一邊隨口問，“你怎麼也還沒休息？”

邢野下意識回答：“在等你的視頻啊。”

溫承書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邢野一頓，快速解釋道：“主要是我今天下午睡過了，現在還不太困，所以就想著等你回來視個頻看看小鳥再睡。”

溫承書聽著他蓋彌彰的辯解，手把小鳥快要空了的食盒取出來，抬起頭勾著角對邢野笑了一下：“我去洗一下。”

邢野愣了一下，連忙應道：“好。”

等他清洗完食盒回來，抬眼往屏幕里瞟了一眼，對面的邢野表看上去有些空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承書把洗好的食盒和一杯接來的溫水放在飄窗上，玻璃杯底和大理石面撞出一聲輕響，視頻里的人這才注意到他回來了，臉上不自覺地又掛起了笑意：“你回來啦。”

“嗯。”他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鳥飼料，舀了兩勺進食盒里，倒溫水攪拌，“你額頭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把手機拿高了的邢野愣了一下，無奈已經被發現了兩回，再躲也沒什麼意義了，索直接把手機舉平了，語氣有點不自然地說：“早上起床起猛了，不小心磕到天花板上了。”

溫承書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

邢野被他笑得有點尷尬，抬起手了額頭。

溫承書擔心傷了小孩兒自尊，忙斂住了笑意，恢復回一派從容淡定，語氣平平：“小心一點。”

邢野偏過頭了自己的耳垂，輕輕應了一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