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肖楠知,葉川只把買房子的事悄悄告訴了邵凱。同宿舍的兩個兄弟雖然不錯,但是歸,葉川并不想坦自己過多的私事。
邵凱倒不覺得葉川會在那麼偏的地方買房子有什麼奇怪,葉川的子他清楚,表面上跟誰都不錯,但實際上誰都被他擋在一定的距離之外。除了自己,邵凱目前還沒有發現第二個可以靠近他的人。就算是他同寢的兩個兄弟,在葉川心里跟自己也不一樣,這一點邵凱心里非常清楚。
有點兒高興,但更多的是憂慮。葉川的世他自然清楚,也明白他這樣的格所為何來,但是總不能讓過去了的事影響到以后的生活呀,否則人總是活在過去的影里,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邵凱覺得葉川應該過得更加快樂一點兒。哪怕真的無法像別人一樣娶妻生子,組自己的家庭也沒關系,重要的是要有人護他,關心他,在自己這個朋友力所不及的地方給予他更加溫暖的關懷。因此,他幾乎是有點兒神經質地留意著葉川邊多出來的每一個人。
譚林、羅健、陶音、嚴韓……一個一個過濾過去,邵凱忍不住有些失。好吧,現在又多了一個肖楠,這人看上去像個中規中矩的公司職員,脾氣格也不錯,但是……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的眼會不自覺地停留在旁俏麗的服務員上……
唉。
邵凱嘆氣。心里慨這邊繞來繞去的都是直的,能有什麼前途?好容易發現兩個彎的,還疑似一對兒……
邵凱給自己和葉川的杯子里都斟上酒,拍了拍他的肩膀悄聲說:“來,兄弟,哥哥跟你喝一個。咱這也算有家底了,以后可得過得更好才行。”
“我懂你的意思。”葉川點頭,眼中浮起笑意,“我不會委屈自己的。”
邵凱看著他,很無語地抬頭天,“我怎麼有種要嫁兒的惆悵呢?難道我喝多了?”
“你是喝多了。”葉川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掌,“我看你是把自己當老媽子了。”
“不是老媽子,哥哥是警察。”邵凱很豪邁地拍著肩膀跟他保證,“以后專門保護你。有誰敢欺負你的,哥哥一律把他們抓起來!”
幾個人都樂了。
正吃著,肖楠的電話響了。從口袋里出電話,肖楠沖著葉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十有八九是跟你有關的。信不?”
葉川不明所以,“誰啊?”
“是黑先生。”肖楠按下接通鍵,表也變得正經了一些,“黑先生。”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說了什麼,肖楠連連點頭,然后把電話遞給了葉川。葉川剛拿過電話,隔壁那一桌上轟然一聲鬧了起來,葉川只能拿著電話走到了院子里。房檐下的燈籠已經亮了起來,橘的燈在地磚上映出一團和的暖,不遠樹影憧憧,一片靜謐。都市的喧囂都仿佛被隔絕在了老房子的外面。
“在外面?”電話里,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很像他喝的Black Russian。和印象中那個眉眼犀利的形象完全不同的覺,讓葉川有片刻的愣怔。
“在外面吃飯呢。”
“肖楠給我打電話,說你在盈水灣買房子了,恭喜。”
“黑哥客氣了。”
“事先不知道,所以……”黑六停頓了一下,又說:“可能還得麻煩你跑一趟,帶好收據,直接到售樓找小李,他會把多余的款子退給你。因為還有一些手續,所以必須得本人親自去。我讓小肖送你過去,回頭你跟他約個時間。”
葉川有點兒猶豫,“黑哥,我其實……”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低聲笑了起來,“你其實不想欠我的人?”
葉川默認了。
“你想多了。”黑六反過來安他,“盈水灣的先期廣告才剛剛推出,這個階段買房子的都是人,你不接部價反而奇怪,別人會當你是冤大頭。何況你還是學生,能省還是省一點兒吧。后期裝修什麼的都得花錢呢。”
這話說的很心了。葉川其實也沒有想到肖楠一個電話就能起到這樣的效果,這個電話,來的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尤其他現在還喝了點兒酒,腦子也不是很清醒,總覺得他和黑六正在通電話的事實缺乏真實。
“我不太明白……”葉川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黑哥為什麼會幫我這個忙?我和黑哥其實連人都算不上。”葉川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想的是,你可千萬別說這是看在嚴韓的面子上怎麼怎麼的,那樣的話,葉川覺得自己真的會吐。
電話另一端的黑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你將來是要做律師的,我沒記錯吧?”
葉川點點頭,“是。”
“做律師是需要人脈的。而我是一個土生土長的B市人,際也廣,從客觀上講,跟我搭上對你是有好的。”黑六一副平靜敘述的語氣,葉川在他說話的間隙里聽到了打火機叮的一聲輕響。他幾乎能夠想象出他微瞇著眼睛吸煙的樣子,不像警覺的頭狼,反倒像吃飽喝足后慵懶的獅子。
葉川忽然覺得好笑,對于這個人的聯想總是和野聯系在一起,就好像,他上有種東西,會讓人很直覺的聯系到類的本能上去。
“至于你,跟法律打道的人,我也許會用得到。”黑六緩聲說道:“給你辦個部價,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卻搭上了一條將來可能會用得到的線。你也一樣。我知道幾萬塊錢你不會放在眼里,但是搭上,也許以后會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對不對?”
葉川著額頭笑了起來,“黑哥,你不像是會講大道理的人。”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也低聲笑了,“哥也念過大學的,只不過沒念完。”
葉川這一次是真的吃驚了,“為什麼沒念完?”
黑六停頓了一下,語調里微微出一蒼涼的慨來,“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說這個事兒吧。你喝酒了?”
“嗯。”葉川靠在走廊的門柱上,覺得腦子里暈沉沉的,“喝了點兒白的,這幫土鱉非說吃火鍋要喝白酒。”
黑六的聲音像在笑,“我覺得你有酒量。”
“一般般吧。”葉川被人夸,有點兒沾沾自喜起來,“三兩五兩的還不問題。”
“沾了酒,覺你想換了個人似的。” 黑六悶聲笑了起來,“有點兒孩子該有的樣兒了。”
葉川仰起頭,看著庭院上空深秋季節明澈的夜空,心里仍有種不可思議的覺。聽到黑六的話,忍不住喃喃接道:“孩子……該有什麼樣兒?”
黑六居然很認真地想了想,才說:“沒那麼多心事吧。”
葉川無聲地笑了笑。這個標準,究竟有多人能夠達到呢?
沉默片刻,黑六又說:“明天吧,中午去把事辦了,我讓那邊留著人。”
葉川點點頭,隨即意識到電話另一邊的人看不到,忙說:“我會過去的。謝謝黑哥。”
黑六說了聲不用客氣就掛了電話。反而是葉川拿著肖楠的電話,聽著背后大廳里傳出的喧嘩,站在走廊下出了會兒神。
一張名片從背后遞了過來,葉川下意識地手接過,就聽旁肖楠的聲音笑著說:“黑先生出面的話,最好不過了。這張名片你留著,有事可以直接打他的電話。”
葉川看了看手里的名片,淺的名片上很簡單地寫著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葉川看著名片上方方正正的黑翼兩個字,腦門上不由得滴下一滴冷汗。
他一直以為他們的是賀先生,就沒想過會是這個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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