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王錦還是照例七點起床，沒吵醒彥容，靜悄悄的去上班。

彥容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可昨天的位太消耗力，他又哭到幾乎缺氧，整個人還是暈暈的，躺在床上發了好半天的呆，才似夢似醒的爬起來。

他又沒有干凈服可以換。

上周他離開的時候，認為再也不會來，便把自己的服和個人品全都帶走了，昨天穿的那服王錦又幫他洗了，還晾在外面。

現在，床頭又放著一套180碼的半新，不是上次見過的那套。

王錦家到底還有多這個人的服？

他把那服往遠推了推，不是太高興。

這周學校組織檢，他現在的高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七之間，要長到和王錦一樣高，可能還得一年或者兩年。

他的兩位養父高和材都差不多，兩人經常混穿服，柏圖頭一天穿過的外套，常常第二天就出現在梁璽上。

他很羨慕，如果將來有一天，他也能和王錦換服穿，一定特別好。

他穿了王錦的服，挽起袖子腳，下樓吃過早餐，就又回了樓上。

玩了一會兒手機，他覺得無聊，便把手機扔到一邊，從書架上隨手拿了本書來看。

書名《膽道外科手學》，外都有些舊了，該是被王錦看過很多遍，里面還有很多用不同的筆做的劃線和標注。

王錦的字是漂亮的，筆鋒飄逸，字型圓潤，棱角不那麼分明，也沒有任何攻擊。

和他的人很像，溫又討喜，人們會很容易就喜歡上他。

彥容看不懂這本書的容，只翻來找王錦的標注看，有些地方很嚴肅的寫著“參考XXX病例”、“結合X年X月X日X老師X論文”之類，但有些地方就……有一頁的容是講某種手并發癥，容看起來艱難懂，看標注的筆跡應是不同時期寫下的，重點劃出了一段話，旁邊空白寫著“記不住就去吃屎”，下面有一行小字“第一次吃”，然后又一行更小的字“第二次吃”。

沒有第三次了。

……應該是記住了吧。

彥容捧著書，忍不住哈哈哈。

王錦中午回來，上樓推門，見他坐在書桌前津津有味的看那些醫學書，還很驚訝，說：“好看嗎？”

彥容也很意外，道：“好看。你怎麼回來了？”

王錦道：“下午沒事兒，就回來了。”

彥容道：“哦。”

兩個人古怪的安靜了片刻。

他們都需要一個緩沖，來適應已經發生變化的關系。

王錦問道：“不？去吃飯？”

彥容點點頭：“好。”

王錦去把晾著的服收了進來，道：“已經干了，你先換服。”

彥容走過去，要服，又頓住作，轉過背對著王錦，才把上了，出雪白的背部，和因為子腰圍過大而扎得十分糾結的腰帶。

他的兩邊蝴蝶骨上都有一點紅痕，是昨晚在樓梯轉角的墻壁上蹭出來的。

王錦看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把他的襯給他，問：“怎麼又穿我的？”

彥容說：“我沒有服穿。”

王錦轉頭看了一眼床頭，他早上專門到王超房里挑的那服，還在那里放著。

等彥容換好服，兩人一起出門。

彥容認為王錦能猜到他不肯穿那服的原因，他想聽聽王錦怎麼解釋。

王錦偏偏什麼也沒說。

王錦是變笨了嗎？還是覺得這事沒必要解釋？

他有點后悔，早知道他剛才就該直接質問的。

對啊，為什麼不問？他又不是王錦的床伴，他是王錦喜歡的人，總不能連問問的資格和權利都沒有吧？

他看了幾次王錦，這個人都在專注的開車。

他又泄了氣。

王錦才不笨，怎麼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就是本沒打算解釋，說不定還覺得他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很稚。

還是不要問了。

王錦問他：“想什麼呢？”

他說：“想……想昨天那個孩。”

王錦道：“上午我給派出所打電話問過，沒有太大問題，就是緒還不穩定。那個小流氓被刑事拘留了，證據齊全的，估計得判十年以上。”

彥容點點頭。

王錦抓住機會警告他：“以后再去夜店，必須得大人陪著，就你們幾個孩子，一點都不安全。”

彥容道：“我才不是孩子。”

王錦笑了笑。

彥容很不服氣，說：“幸好我不是，不然你也該被抓起來。”

王錦笑不出來了，他有點尷尬。

他和彥容的開始，還真是算不上好。

彥容注意到他的表變化，坐直了些，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王錦道：“沒有。”

彥容不太相信，道：“我中文不好，有時候詞不達意，你不要誤會我。”

王錦笑道：“進步真快，語都用的這麼好了。”

彥容冷不防被他夸了一下，又有點開心。

王錦接著說道：“你也不要誤會我。”

彥容：“……什麼？”

王錦說：“那些服，是我弟弟的。”

彥容一愣。

王錦轉過頭來朝他笑了下，又轉回去看著前面的路。

彥容也有些想笑。

他就知道，王錦不會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其實認真想一想，王錦也并不是會把舊人的一次又一次拿來給現任穿的人。

他也本不是個薄的人。

王錦是特別特別好的人。

吃過午飯，王錦又帶他買了套新的洗漱用品和新。

選的時候，他對幾種新款很有興趣，花和款式都喜歡。但是王錦給他買了最土的純棉四角，盒裝黑灰白三各一條，還買了兩盒。

他很不喜歡，又不好意思說，走的時候還不舍的看了幾次他喜歡的那幾款，既時尚又。

離開專柜一段距離了，王錦才說：“等你長大了再穿那樣的。”

彥容本不把自己當小孩，不滿的重復那句：“你都沒被抓起來。”

王錦充耳不聞，道：“穿這樣的對發育好。”

他又抬起手比劃了兩下，低聲道：“現在就這麼大，起碼得長到這麼大，才能算長大了。”

彥容一張臉憋得通紅。

周末商場人多，專柜又在不上不下的樓層，等了半天才等到電梯，幾乎站滿了人。

電梯向下，一路不停，也幾乎沒人說話。

王錦個子高，長得又帥，從他進來，就有些在悄悄看他了。

彥容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有些驕傲，也有些苦惱。

以前和王錦一起出來，王錦也不是沒被人看過，那時候他也沒這麼多的心思。

現在不一樣了，他想讓別人知道王錦是他的。

難道要當眾宣布他們在嗎？那也太丟臉了。

他皺著眉胡思想，忽然到手上一暖。

王錦牽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邊。

電梯門開，到一樓了，下去幾位客人，有人看到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還特意又抬頭看了看兩人。

他不太好意思，低垂著視線，王錦倒是很大方的給人看。

到地庫里，兩人上了車。

王錦沒有關好車門，讓頂燈亮著，轉頭看著彥容，眉頭微微皺起來。

彥容：“……干什麼？”

王錦嘆口氣，說：“以后要帶你出來，看你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