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嗎？

方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覺得他對你蠻好的。”盧青竹補充，“我從沒想過你會喜歡這一型的。”

方鷺也來了興致，笑著問：“那你覺得我會喜歡什麼樣的？”

盧青竹想了想：“嗯……大概是……”

磨蹭好一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打趣方鷺也：“小也，你真是一個讓人捉不的男人。”

方鷺也哈哈笑，對話中他沒有否認自己和李智的關系，只是盧青竹不知道自己和李智的關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盧青竹吃著飯，眼神總是黏在方鷺也臉上。

方鷺也吃飽放下碗筷的瞬間，被盧青竹雙手捧住臉，笑出八顆牙齒：“小也，你參演的那個舞蹈，我看了好多好多遍！我太喜歡啦！”

方鷺也笑，沒有說話。

參與aspiration舞團的那場表演經由網絡發酵，讓方鷺也小范圍有了一點名氣，之前零零碎碎演的那些炮灰小角的事也被挖出來，公司給他注冊運營的賬號漲了一點，有其他公司聯系他，想要簽他。

經紀人對他態度明顯好了很多，非要來醫院探一下方鷺也。

方鷺也苦惱不已，他對往娛樂圈更進一步一點興趣都沒有，深知自己不是這塊料，也承不來那麼多熱烈的。

所以在經紀人告訴他，有人想挖他的時候，方鷺也立刻就拒絕了。

“為什麼啊？萊特這個破地方你還沒呆夠啊？”經紀人問他。

醫院走廊盡頭的窗半開著，冷風呼呼往里面灌，吹得經紀人的煙頭灰到飄。

方鷺也雙手揣在兜里說：“呆夠了。”

經紀人鼻孔冒煙：“那干嘛不看別的機會啊？人家也算是個大公司，違約金人家賠，去了就能接好角。”

“你怎麼啦？”方鷺也笑他：“怎麼這麼突然為我著想？”

經紀人嘟嘟囔囔，“他們說連我一起簽過去。”

方鷺也懂了，點點頭：“但是我只想退圈。”

經紀人無語的看著方鷺也，按滅煙頭隨地一扔，又點了一。

方鷺也忍不住皺眉，“我不想做這行。”

“你姐的病你不治了嗎？難道你還想去陪酒賣嗎？你要是紅了到時候要多錢沒有？送你姐姐去好醫院去國外治病不好嗎？”

方鷺也斂去臉上的表，盯著經紀人的眼睛：“佳哥，你不用說了，也不要拿我姐來當籌碼。”

他這表經紀人見過，當時他決定去金鷹的時候，經紀人私底下勸過他好多次，讓他不要去，這種經歷以后會為他往前一步的黑點。

當時方鷺也也是這個表，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一直都明白。

兩人一時無言，經紀人恨鐵不鋼的樣子，拿他也沒什麼辦法，煙頭按在窗棱上，從安全通道走了。

方鷺也盯著那只還沒滅干凈的煙頭看了一會，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巾，把兩個煙頭都撿起來扔到垃圾桶里。

轉之后，看到盧青竹病房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是李智。

方鷺也瘸著走過去，李智也沒過來扶。

“大哥，你什麼時候到的？”方鷺也比他要矮上將近一個頭，要微微抬頭才能和李智對視。

李智：“有一會兒了。”

他剛剛到的時候，盧青竹說他經紀人來了，兩個人在外面說事，李智就站在門口看著。

至聊了二十分鐘。

他本以為經過舞團這一次后，方鷺也會搖，去追逐他喜歡的東西，但是看他和經紀人聊那麼久的時間，如果不是聊工作，應該聊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方鷺也看李智臉不是很好，有些訕訕，解釋道：“那個是我同事，只是說一點工作的事。”

“嗯，走吧，醫院沒地方睡。”李智朝房間里招呼一聲，小六收拾方鷺也的東西拎出來。

一左一右的扶著方鷺也就走了，活像是被綁架。

路上李智沒怎麼說話，一直在回復手機消息，方鷺也察覺到車的低氣，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李智為什麼這麼冷淡。

偶爾從后視鏡里和小六對上視線，對方一個苦笑。

“大哥。”

李智：“都這樣了還要去拍廣告跑影視城嗎？”

方鷺也心中一頓，是擔心自己不惜？

“沒有，后面一個星期都沒有接工作。”

李智的眉弧度舒展了一些，“哦，那行。”

剛剛盧青竹又拜托他勸勸方鷺也，讓他去報名參加梨花杯，當時小六也在場，他說：“照顧你更重要啊不是嗎？大哥你說對不對？”

李智沒有說話，只是機械笑一下當作回應。

只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這輩子活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理想，難以想象之于方鷺也，之于盧青竹，那個梨花杯有多重要。

那個重要，對于他們來說，又有著各自不同的原因。

李智突然覺到自己在組織語言上的能力有多匱乏，還是小弟好使啊，怎麼說都行。

可是現在總擔心說錯了什麼刺傷對方。

再者，說直白點，怕方鷺也又生氣，這人生氣的時候怪氣的火力他可是過的。

“你吃飯了嗎？”方鷺也往李智的位置挪了一點，傷的右腳蹭到李智的左腳，嚇得李智猛一下。

方鷺也坐直，角向下：“我是什麼豺狼虎豹嗎？躲這麼快。”

嘿，怎麼還沒說他什麼就開始怪氣了，李智鼻頭，嗆一句：“如狼似虎。”

“咳咳咳……”小六繃不住了。

方鷺也脖頸通紅，被李智四個字堵得啞口無言，果然腦子轉得快比不上臉皮夠厚。

李智看他急了，不再逗他，解釋：“是怕到你的腳踝。”

“哦。”

李智：“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他主往方鷺也的位置挪了一點近到兩人胳膊著胳膊，他在示好。

方鷺也眉一抬：“我想吃火鍋。”

李智：“就這個？”

方鷺也臉上難掩傲的緒，“吃開心了告訴你。”

很難解釋，但是李智確實覺到今晚方鷺也的心非常好，雖然懟起人來半點不含糊，但是緒是高漲的。

他甚至，在跟自己開玩笑。

李智對小六說：“去老五那里吃。”

吃貨小六：“好嘞！”

吃火鍋的地方是李智人開的，店的規模不小，上下兩層，客人也不，就是裝修有點寒磣。

打眼去，應該有很多客，他們姿態放松，在緒高漲的劃拳，也有家長帶著小孩來吃，比起高端酒店、西餐廳，方鷺也其實更喜歡這種煙火氣息。

剛一進門，收銀臺的小妹就和李智打招呼，然后又暗的跟小六打招呼。

“智哥，龍叔今天不在店里，剛剛你發消息過來我就給你們留了位置了，一樓坐滿了，去二樓麼？”收銀臺的小妹說完，招呼人帶他們上去。

方鷺也瘸著，下意識的去抓李智的胳膊，上樓梯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相當費勁的。他要跳舞，很珍惜自己的。

李智停下來，看著方鷺也。

方鷺也：“走不上去。”

李智左右看看，店里的員工都認識他，誰不知道他李智是從火海里趟出來的狠人。

但是沒辦法，這又沒有電梯，小六那個崽種又背不。

他知道在醫院門口小六背不是裝的，但是背著上樓，他還真不放心小六，方鷺也怎麼說也是一米八的個子。

隨后李智在方鷺也面前蹲下，頓時數十個視線看過來，李智抿著咬牙切齒道：“快點上來。”

方鷺也嘿嘿笑，趴上去。

“姐，這誰啊？智哥居然背著他上樓我的媽。”

“我沒看錯吧？那是智哥兒子嗎？”

“你眼睛不用可以捐出去，我前些天就聽說智哥被一個小明星迷住了，會不會是這個？”

“嘖嘖嘖，真有兩把刷子。”

為了照顧方鷺也的傷，點的是菌湯鍋，李智經常來，對這里有什麼好吃的了如指掌，點菜的任務就給了他。

但是他不清楚方鷺也吃什麼。

“要吃什麼”

方鷺也：“羊卷。”

“還有呢？”

方鷺也：“牛卷、牛，還有蟹□□午餐和炸。”

李智抬頭看他，皺著眉。

方鷺也收斂臉上興的表，乖乖坐直：“那……午餐和蟹□□不要了。”

李智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扶著額頭，笑完才說：“我沒有不讓你點，我只是想說你應該吃點蔬菜。”

“菜有什麼好吃的……”小六在一旁嘀咕。

李智撇他一眼，小六埋頭看手機了，李智默默在菜單上勾選蔬菜，說：“菠菜、娃娃菜、茼蒿和土豆。”

說完抬眼看方鷺也，方鷺也猛點頭。

平時看著食量不大的方鷺也今晚吃了多，而且持續力意外的好，吃累了就歇一會再戰，把李智都吃趴下了。

嗝……

方鷺也手松一下安全帶。

……嗝。

方鷺也拍拍自己口。

嗝。

方鷺也轉頭看看大哥：“不好意思，吃撐了。”

李智隨便嗯了一聲回應，并不在意，在手機上打字。方鷺也心理負擔小了些，打嗝的頻率就降下來了。

“到了，大哥。”小六穩穩停住車子。

李智把手機揣進兜里，跟方鷺也說：“在車里等我。”

方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停車的地方是個小區門口，時間已經不早了，路上沒有什麼人。方鷺也探頭看大哥刷門走進去，很快沒了影。

“智哥去接。”小六說。

方鷺也問：“他外甥嗎？”

小六轉過來，“對，每個周五都會來智哥家里住，然后周六帶去玩，爺爺年紀大了，也好讓他們休息一天。”

小六的話里出一個信息，就是是跟爺爺住在一起。那的父母是怎麼回事呢？

他不敢問。

作者有話要說：

阿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