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抬頭著仇斯年出神，忘了手里還揪著個犯渾的傻。

張志掙扎了一下，高一回過了神，低頭瞥到了地上不知生死的筆記本，火氣噌噌噌又冒出來了，他揪著張志服的手微微收，暫時無視后的仇斯年，拳頭又揚了起來。

這人砸的是仇斯年的電腦，高一別別扭扭矯了這麼老半天，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把人約了出來見面，張志還來了這麼一出。

欠揍。

眼看著高一又要手，仇斯年抓著他的手往自己邊拽了一下，輕聲問：“你干什麼？”

“他把電腦砸了。”高一著怒意的聲音竟然有點委屈，本來是來當紅領巾給仇老師送筆記本的，結果還沒出手就被砸地上了，想留個好印象怎麼就那麼難。

仇斯年往地上瞥了一眼，是他的筆記本，上面積了一層灰，剛才張志砸筆記本的過程他也看到了。

“砸了你也不能跟人手。”仇斯年把高一往自己邊拽，“想去派出所喝茶麼。”

仇斯年的聲音有蠱之力，高一松開了手，乖乖點頭。

見電腦主人來了，張志想開溜，被仇斯年一把拽住了領，冷冷地問：“想去哪？”

“關你屁事！”張志扯開仇斯年的手，張志比高一大不了幾歲，高他半個頭的仇斯年跟他比起來，多算個大人，他惹不起，只能跑。

仇斯年轉頭對高一說：“把電腦開開，看看。”

高一聞言趕忙撿起電腦，打開看了看。

“黑屏了，打不開。”高一擰著眉，“壞了。”

“嗯。”仇斯年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打了110。

張志瞪著眼看他：“你干什麼？！”

仇斯年淡淡道：“報警。”

“你他媽！”張志急了，“你媽的報什麼警？！”

“我的電腦被你砸壞了，我還不能報警嗎？”仇斯年說著一邊對電話說明況。

張志要去搶他的手機：“你他媽有什麼證據說你的電腦是我砸壞的？！”

“我親眼看著你砸的。”高一在一旁說。

張志扭頭瞪著他：“你看到算個屁，我還說是你冤枉我的呢！”

高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人不要臉起來，能賤上天。

仇斯年掛掉了電話，舉著手機說：“剛剛你砸電腦的過程，我都拍下了，哦對了，還有打人。”

仇斯年說著扭頭看了高一一眼。

這小孩兒臉上還掛著彩，角都破了。

對上仇斯年的視線，高一眸子一，偏開了臉。

張志被帶到了派所，審訊結束之后被要求賠償了幾千塊的修理費，因為還打了高一，加上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進宮了，所以最后還是被扣下了，拘留了幾天。

仇斯年拍的視頻鏡頭晃得不行，當時他看到高一被揍，是舉著手機一路跑著過去的。

也虧張志是派出所的常客，燒灰所里的警察都能認出他來，不然這視頻里晃重影的臉，還難當證據的。

走出派出所后，仇斯年問高一：“這電腦也是那個人拿的吧？”

“你怎麼知道？”高一有點驚訝，他沒跟仇斯年說過這事。

“不然他天化日之下還敢直接跟你搶電腦嗎？”仇斯年扭頭看著他，“看他那德行，前后一聯系就知道了。”

仇老師聰明啊，高一低著頭想。

仇斯年不再說話，領著高一往前走。

“你…要去修電腦嗎？”高一主搭話。

“不修了，直接買個新的。”仇斯年說。

“哦。”兩個人又沉默了，氣氛有點尷尬。

高一話不多，仇斯年更沉悶，兩個人站一塊，空氣都能尷尬到凝固。

高一已經快被這尷尬勁兒折磨得想走人了，仇斯年忽然開口了：“臉疼不疼？”

“嗯？”高一愣了一下。

仇斯年轉頭，指了指高一的角，“這里疼不疼？”

高一了一下自己的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臉上還著傷，他閉著眼睛“嘶”了一聲。

仇斯年見狀拿開他的手，皺眉道：“別。”

仇斯年忽然抓住了高一的胳膊，到溫熱的，高一沒個防備，跟被燙了一下似的，手猛地往后了一下。

仇斯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疑地看著他，開玩笑地問：“我手上有刺？”

高一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自在地著自己的脖子。

“我很可怕嗎？”仇斯年忽然問他。

高一抬起了腦袋，對仇斯年的問題到莫名其妙。

你哪里可怕？帥到炸了好吧。

“沒有啊。”高一回答說。

“那你跟我講話怎麼老低著個頭？”仇斯年瞇了瞇眼睛，“我不是你老師，你那麼怵我干什麼？”

“我，我沒有。”高一上是這麼說，腦袋卻又低下去了，聲音也跟沒電了似的，尾音在了嗓子里。

仇斯年輕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因為今天要拿電腦，所以仇斯年是開車來的，他打開了車門，對高一說：“上車。”

高一遲疑了下，說：“我家離這近的，我走回去就行。”

“帶你去醫院。”仇斯年說著上了車，“上來。”

高一心想這麼點小傷不至于吧，仇斯年扭頭看了他一眼：“不上來？”

當然要上來，好不容易能再多接一點時間。

高一上了車，但不想去醫院，于是說：“我回去拿點冰塊敷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

仇斯年轉頭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行。”

“上次在學校，你支支吾吾的，想跟我說的就是電腦這事吧？”仇斯年忽然問高一，他的記好的，記得高一說過的話，也記得他這個人。

他甚至記得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是在網吧。

那個時候這男生的頭發還長，有點，遮住了小半張臉。

再次在教室相遇的時候，就變板寸了，風格轉變太快，仇斯年還是看了他那雙棕的眼眸才認出來的。

棕瞳不怎麼常見，所以仇斯年印象很深。

“嗯…嗯。”高一點了點頭，有點心虛。

果不其然，仇斯年還是問了那個他不想回答的問題：“怎麼不直接說？還特意加了微信？”

高一手揪著自己的子，沒吭聲，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自己多此一舉的行為。

“嗯？怎麼不說話？”仇斯年轉頭看著他，“你上哪找的我微信？曹斌給你的？”

“嗯。”高一點了點頭，不想正面回答上一個問題。

仇斯年只當他是在自己面前放不開，不敢當面提電腦的事，所以沒再繼續問下去。

“上課的時候，膽兒不是大的麼。”仇斯年笑著調侃了一句，“謝謝你幫我撿電腦，紅領巾。”

高一抿了抿，耳朵有點燒。

要完。

覺跟曹斌說的那些話要打臉。

他現在這個狀態，哪是看人家臉長得帥想多看兩眼，簡直都快墜河了都。

仇斯年從頭到腳，就連說的每句話的尾音，高一都覺得迷人得勾魂。

我怎麼覺自己就是狗呢？

高一忽然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高一一直沒說話，仇斯年扭頭看了一眼，覺得這小孩兒也太斂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仇斯年說。

高一報了個地址。

仇斯年挑眉道：“離我家還近。”

“真的？”高一轉過了頭，聲音里的驚喜差點沒住。

仇斯年轉頭看著他，高一立刻轉過臉去，收住了自己的緒：“這麼巧啊。”

“嗯。”仇斯年應了一聲，空出一只手從暗格里拿出了一條灰的手帕，遞給了高一，“車座后面有礦泉水，你拿手帕沾點水，一傷口，不然要染。”

仇斯年的手帕有淡淡的香味，高一還沒接手就聞到了。

“不用那麼麻煩的。”高一順手了張餐巾紙，“我用紙巾就行。”

仇老師是個講究人，高一不太適應。

“手帕干凈。”仇斯年執意要高一用手帕，自顧自地遞到了他手里，“消過毒的，比餐巾紙干凈。”

他的手帕一天換一條，都是消過毒的。

其實也不怎麼用，大概就是個習慣吧。

高一拿仇斯年的手帕沾了點水，小心翼翼地了角的傷口，還沒到家，就覺得胃里有點難。

之前那種的鈍痛又一陣一陣地襲來，高一捂著肚子，有點泛白。

仇斯年余瞥到旁邊的人弓起了子，扭頭看了一眼，問：“你怎麼了？”

“沒事。”高一的聲音有點虛，鼻尖頂著一層汗珠。

“舌頭出來。”仇斯年沉聲道。

“啊？”高一捂著肚子一愣。

“讓你舌頭。”仇斯年看著他，話里竟然帶著一命令的語氣。

高一不解，猶豫了一會后還是乖乖探出了舌尖，眼神飄忽，不敢正眼瞅仇斯年。

仇斯年往高一的舌頭上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高一了一下，立刻就回去了，肚子還疼著，也沒心思去管仇斯年這是來哪出。

仇斯年把車開到岔路口，方向盤打了個轉，加大油門直接往醫院開去了。

高一被仇斯年拉著走進醫院大廳的時候，傻愣愣地問了一句：“怎麼又來醫院了？”

仇斯年沒說話，去窗口掛了個號。

高一看著有點營養不良，瘦得跟猴兒似的，舌苔還發白，腸胃明顯有問題。

仇斯年沉著臉問他：“你平時是不是都不按時吃飯的？”

高一愣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