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然誰想一大早就爬起來。抱著哥哥睡覺可是世上最快活的事了。”

門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凌謙抬頭看看時間，朝凌衛挑了一下眉，“真準時啊，不愧是軍部的家伙。我要走了，今天不能趕回來給哥哥做飯了，如果凌涵也要出門的話，哥哥要記得吃飯。”

“這些事不用反復提醒，不會忘記吃飯的，別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那好，我走了。”離開前，凌謙走到床前，兩手撐在床沿，頭湊過來乞吻。

凌衛抬起頭，縱容地讓他得逞了。

早安吻的習慣好像也養了，人真是容易慣壞。

凌謙離開后，凌衛也準備下床，昨晚的事太勉強了，現在還在傳遞酸麻痛楚的抗議，兩垂下床邊的時候，難的覺讓凌衛不皺眉。

什麼雙龍，真不知道是什麼怪想出來的主意。

太不符合男人的生理構造了！

不過，會因為這樣變態行為而高的自己，也只能歸變態的一類。凌衛嘆地想著。

洗漱后，穿子的時候，抬的作也牽后面。

因為作要很小心，在盥洗室花費的時間，比平常多了很多。

出來的時候，凌衛愕然發現凌涵已經起來了，不但如此，還換上了筆的黑軍服，可能是趁著自己在盥洗室的時候，到他自己的房間去換的吧。

“今天也要出去嗎？”

凌涵整理著燙得筆直的帶著聯邦軍部標志的領帶，“嗯，軍部的事很急，昨晚忽然臨時趕回來，今天回去估計還有一番說辭。”

“凌謙也一大早就走了。”

“知道了，部審問科的人永遠都那麼準時。”

凌衛猛然愣住。

“部審問科？”隔一會，凌衛用凝重語調重復了這個詞，憂心忡忡地看著凌涵，“凌謙為什麼會和部審問科牽上關系？”

凌涵沉默的表，讓凌衛有像蟲爬上脊梁一樣的恐懼。

“告訴我，凌涵。”

凌涵平靜地吐出一句話，“哥哥把軍部當什麼了？擅自查詢軍部絕文件，可以什麼都不代就輕松過關嗎？”

凌衛的心臟猛然搐一下，“你是說……”

“衛霆的檔案是軍部嚴厲規定，沒有特別授權絕不允許查看的，居然斗膽擅自調文件查看，雖然沒有碼，打開也看不到容，不過既然有曾經打開文件的行為，凌謙就必須接部審問科的審問。”

凌衛的在剎那凝固。

“那和凌謙無關，是我越權查看。如果要抓人審問的話，抓我好了。絕對不能讓凌謙頂罪。”凌衛朝通訊大步走去，“我立即向軍部自首，澄清真相。”

凌涵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把他重重摔在床邊上。

“查詢時使用的權限賬號屬凌謙所有，不管真正坐在電腦前打開文件的人是誰，凌謙都有無法推卸的泄責任。用事的話，唯一的結果只會是讓凌謙和哥哥同時被抓起來。”凌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想到臨走前還笑嘻嘻親吻自己的凌謙，凌衛像心被刀剮開一樣痛苦。

“我……”他了一口氣，蒼白，“為什麼……查詢衛霆的事會這麼嚴重。”

“衛霆這個人，是軍部多年來嚴厲止調查的對象，尤其是關于他被逮捕的事。二十年來，軍部網絡對此事都以第一優先級進行監視，之所以故意放個需要特殊碼的文件在網路上，本來就是當魚餌用的，只要有人擅自查詢就會自報警，當哥哥打開文件時，凌謙就已經上了審問科的逮捕名單了。像我們這種父親當上將軍的人，本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否則會連累家族。一般審問科都會在第二天早上登門抓人，已經是抓捕的慣例了。”

聽著凌涵平靜的解釋，悔恨的毒牙，不斷噬咬著凌衛。

像到極刑一樣，扯直了神經，抱著雙臂蜷著。

“為什麼不告訴我？”凌衛抬頭，用痛苦的眼神看著凌涵，“昨天晚上，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部審問科的事？”

凌涵冷冷地問，“凌謙的心意，哥哥是真的不明白嗎？”

看著凌衛僵，凌涵出苦笑。

“衛霆的事是不能胡調查的，這幾乎是軍部上層公開的，凌謙和我都很清楚。哥哥做事之前，如果稍微向我們問一下，哪怕只是問一句也好，這件事也能避免。”

凌衛被他犀利的眼神刺穿了。

腦海里回著凌謙昨晚充滿無奈的話。

如果要看什麼文件的話，直接告訴我不行嗎？

非要這樣的看嗎？

哥哥對我和凌涵，為什麼就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凌涵說的對，自己只是一個總自以為是被害者，對得到的幸福卻覺得理所當然的、卑劣的家伙。

他站起來，踉蹌地向門口走。

凌涵攔住他，把他翻過來，按在房門上，“哥哥要去哪？”

“找譚鋒。”

“找他干什麼？”

凌衛眼中充滿恨意，“一定要他代清楚。”

卑鄙小人！

“有什麼可代的？兩軍鋒，有去找敵人質問為什麼陷害我的嗎？哥哥早就知道譚鋒是修羅家族招攬的人。他奉修羅家的命令對付我和凌謙，真是太正常不過了。”凌涵用天經地義的口氣說。

不善于權謀的凌衛，對此卻無法接。

“太卑鄙了！居然用這樣險的手段！”

“整個計劃本就是針對我和凌謙的。哥哥的權限不可能查詢到絕檔案，引起哥哥的好奇，就是為了讓哥哥用我們的權限來查詢。不功的話他們沒有任何損失，功的話，卻能把罪名栽在我們頭上。既打擊我們其中一個，也能影響要參加鎮帝考試的哥哥。”

凌衛如夢初醒，悔恨萬分。

“凌謙也有錯，確實不該心這樣，不好好看住自己的電腦。”

“不要再說凌謙的不是，這都是我的錯！”

“哥哥太激了。”凌涵忽然淺淺笑了，挨過來，安地吻著凌衛的角，“不要擔心，開啟絕檔案雖然犯到忌，不過還不是什麼謀逆之類的大罪，爸爸一定會盡快把凌謙弄出來的。只要他在被救出來前，好好和審問科的人周旋，不給口供，讓人抓到把柄就行。”

凌衛劇震，“你的意思是，凌謙會被供？”

“不過既然到了審問科，吃點苦頭是難免的了。放心吧，礙于凌謙的份，也不會太過分。”凌涵輕描淡寫地說。

冷靜的笑容，卻藏著深深的，不想說出來的擔憂。

“可是，凌謙本是無辜的。”刺骨的痛苦，難得都撐不住了。

凌涵近的時候，凌衛放棄了無用的尊嚴，虛弱地靠在他懷里。

啜泣般的息。

“被審問科供，吃苦頭的，應該是我才對。但是凌謙他……”

“哥哥被皮帶一下，凌謙都心疼那樣。如果哥哥被審問科帶走的話，凌謙一定會心疼到死的，說不定瘋狂起來，會駕駛微型戰機撞向軍部委員會。”

凌涵的玩笑，一點效果也沒有。

凌衛的心不斷，有一種要出最后一滴的銳痛。

“一定要想辦法把凌謙救出來。”凌衛仰起頭，激地看著擁有軍部特權的弟弟，“凌涵，求求你，任何辦法都可以！ ”

哪怕早一分鐘把凌謙救出來也好。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嗯……”

“求求你，不管要我怎樣都行，只要可以把凌謙盡快救出來，我什麼事都愿意做。還有，以后，一定對你們絕對信任，絕不擅自行。”

凌涵凝視著凌衛的表，沉默地思索著，好像要琢磨凌衛的話里有多分真正的堅決，手掌在凌衛的后頸上輕輕挲。

“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利用的影響力，督促審問科盡快釋放凌謙。”

“誰？”

“王。”

“王陛下？”凌衛驚愕。

敵對的帝國實行君主獨裁制度，而聯邦已經采用了進步的君主立憲制，也就是說，聯邦存在王室，但王室并不掌握真正的國家行政大權，只能說是尊貴的富豪而已。

“王室雖然無法掌握軍權，卻仍然有不可輕忽的政治影響力，畢竟是上千年的王族啊，累積的資本和人脈不是尋常人可以想像的。”

“王陛下會答應幫忙嗎？”

“只要讓王見哥哥一面，不管哥哥的任何請求，我想王都會答應的。”

這句話，真讓人匪夷所思。

“我不明白。”

“所有的癥結，其實都在衛霆這個人上。”

凌涵天馬行空的談方式，總讓人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不過，接一段時間后，凌衛已經明白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跳開話題。

“實際上，我也明白哥哥為什麼會掉進修羅家的陷阱，如果換了別的事，也許哥哥會和我們商量，不過，涉及到自己的世，哥哥就難免對整個凌家都生出懷疑之心了。”

不等凌衛說話，凌涵尖銳地指出，“哥哥看了那張照片后，很自然的猜測衛霆和自己有緣關系，對嗎？”

直截了當地揭穿，使凌衛好像被剝去服出丑陋面目一樣慚愧。

自己真是個愚蠢到家的小人。

只因為敵人給的一個網絡地址，一張甚至不知道是否衛霆本人的照片，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辭，就開始懷疑養育了自己將近二十年的爸爸媽媽，懷疑一直保護自己的兩個弟弟，甚至招呼也不打一聲的用凌謙的權限，讓凌謙落被逮捕審問的險境……

他本沒資格做凌家人。

“我真是，愚蠢又自私，居然會聽信這種胡說八道……”

“也不全是胡說八道。衛霆確實是哥哥的親生父親，原來說的那個只是拿來敷衍的。”

凌衛倒一口氣，猛然抬頭瞪著凌涵，“什麼？”

“這是很正常的事。不找個替的話，小時候的哥哥不斷追問自己親生父親的遭遇，要爸爸媽媽怎麼辦呢？難道直接對你說，你的親生父親衛霆因為不可以說出來的原因被死了嗎？”凌涵用令人震驚的平靜語氣回答。

腦子被忽然塞了一團麻刺一樣，哄哄的發痛。

凌衛張了張，聲帶得過于劇烈，反而一時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你是說……衛霆是我的……親生父親。”半晌，凌衛才低聲問。

不敢置信。

好像天地驟然被什麼打破了，一切相信的事都變了泡影。

什麼都是凌不堪的。

“嗯，這件事我幾年前已經約知道點風聲了，后來凌謙也知道了。爸爸不喜歡我們提起，也不肯回答我們的問題。不過，我和凌謙都有自己去調查。當然，絕不會像哥哥這樣不顧后果的查絕文件。我們大多是通過自己的關系查探消息。”

“到底是為什麼？這一切……”

“查探到的消息不多，說到底，離不開權力和這兩樣東西。”凌涵嘆氣，“最有用的消息，就是一個老資歷的軍悄悄告訴我，當年衛霆是因為王而被逮捕，到嚴刑拷問，最后不肯屈服而被死的。可以說，當年的公主，也就是現在的王，欠了哥哥的親生父親一個天大人。只要哥哥和見面，不但能夠請幫助凌謙，也許還可以問出當年的。”

“……”

“哥哥，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懷里的人，像要抑住栗似的，用力地息著。

“哥哥？”

“沒……什麼。你的話，我都聽清楚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見到王。”凌衛臉上帶著堅毅又脆弱的表。頓了一下，睫抬起，用烏黑的眸子看著凌涵，“如果，我在想，如果你昨天用皮帶狠狠我一頓的話，我可能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