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嘉瑤第二天同他爸爸吃完早飯就回媽媽那裡去了。

齊悅在廚房的垃圾桶裡看到被掰斷了的發夾躺在那裡，看得他連連嘆息，心道果然是親閨，老的小的一個個都這麼難討好。

離生日還有幾天，齊悅這幾天都在滿心期待的計畫生日那天該怎麼過。他確實沒過過生日，唯一的一次還是在東北那年秦衍之陪他過的。後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兩個人在家過。他買個蛋糕，燒幾個菜。如果吃完晚飯秦衍之心好，興許還可以抱著他兩個人看會兒電視，簡直再好不過。

齊悅心好，連拍戲都十分在狀態，幾乎都是一條過，這真是鮮出現的況。

在片場休息的時候，齊悅頂著一頭假髮手裡抱著個暖寶寶坐在一邊等。這時候助理樂樂跑過來說那邊來了幾個探班。齊悅聽得一愣，這麼冷的天，他們今天拍戲的地方這麼偏，居然那些孩子還跑了過來。

齊悅出道這麼些年雖說沒有大紅過，但喜歡他的還是始終都有那麼一小撮。他過去的時候幾個孩子已經凍得臉頰通紅，看到他來了興的喊他「悅悅」。

齊悅面上看不出什麼緒，派頭十足的明星範，又冷又酷的模樣。給們簽了名合了影就開始趕人，「都趕快回去，不要在片場逗留。」

雖然齊悅態度冷淡，但們也沒真的生氣，這時候聽到齊悅趕們走，開始嚎著抗議。齊悅把們扔給樂樂，吩咐樂樂趕快車送們回去然後就轉回了片場。

齊悅在片場轉了一圈，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折回去看那幾個孩子有沒有走。他們今天拍戲的地方在市郊位置很偏僻，幾個孩子獨自待在這邊他覺得很不安全。

齊悅懷裡揣著暖寶寶遠遠的探張，看到樂樂正安排那幾個孩子上車。那幾個孩子眼尖發現了他，開心的朝他笑著招手。

齊悅彷彿被人逮到有些不好意思，呆呆的也出手來朝他們揮了揮，完全不見了剛才的冷酷模樣。

那幾個小當時將這一幕拍了下來發到了網上，被他們一群頂到了熱門裡，在微薄裡熱鬧鬧的傳了有一陣子。

後來這個照片有一次被秦衍之不經意的看到。照片裡的齊悅頭上還著古代造型的假髮，上圍著軍大，手裡還揣著個卡通造型的暖寶寶朝鏡頭傻乎乎的招手，模樣十足的稽。

發照片的小姑娘在圖片下面標註，說齊悅那天陪們簽名合影，擔心們幾個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還特意安排了車送們回去。

秦衍之看著照片裡齊悅呆呆的表，大大的眼睛帶著幾分搞不清狀況的迷茫，鬼使神差的就將圖片點了保存，收藏在了電腦的一個文件夾裡。

到了生日那天齊悅早早起床，他給傭人都放了假，自己把屋子都收拾了一下，然後自己窩在廚房裡忙碌了一天。傍晚的時候他掐算著時間，把湯煨著，其他不費時的材料打算等秦衍之到家了再炒。

可是他等到將近十點，卻還不見人回來。齊悅猶豫著，最後還是給沈良去了個電話，得到的還是固定的回答，三爺在忙。

齊悅只得問：「沈大哥，三爺十二點之前會回來嗎？」

齊悅在電話那邊的語氣可憐兮兮的，守在三爺門外的沈良聽得心下不忍，第一次破例對外人待了秦衍之的行蹤，「齊先生，三爺今天大概會忙到很晚。」

齊悅失的掛了電話。

等到快淩晨的時候，秦衍之依舊沒有回來。齊悅去廚房給自己煮了個蛋吃，然後回房睡了。

夢裡彷彿是回到了東北。幾年前他生日的那天秦衍之帶他去了雪，看冰燈，還吃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夢裡的齊悅太開心，結果把自己給笑醒了。醒來之後天已經濛濛亮，畔空空，偌大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

現實與夢境的落差令齊悅止不住的失落，他抱著被子想，在東北的時候是多開心啊。雖然每天都在逃命朝不保夕的，但秦衍之那時對他是真的很好，而且只對他一個人好。還從未有人對齊悅那樣好過，雖然當初楊昊對他也是好的，可他最後把自己送到了秦衍之的床上。

齊悅覺得自己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在東北都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什麼都變了。

楊昊的戲被正式提到日程，陳安娜同製作方已經簽好合同。過程齊悅都沒怎麼參與，於是等到又過了些日子片子的主創人員集結在一起開頭會的時候，齊悅才發現片子的另一名男主角原來就是林蔚然。

會議室裡林蔚然就坐在自己邊，齊悅笑著跟林蔚然打招呼，「蔚然，好巧。」

林蔚然沒有理他，齊悅用手背蹭蹭鼻尖，尷尬地坐下。

會議是楊昊主持，製作方投資方都派了代表到場，楊昊大概講了一下劇本的大走向。齊悅聽得十分認真，直到會議開到一半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走進一個人來。

齊悅抬頭看過去，這個人他見過，就是他上次跟著秦衍之去應酬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的男人。

那男人進來的時候楊昊停下發言，同其他的幾個投資方代表一同熱的迎過去，「許董，沒想到您親自過來了。」說完向大家介紹，齊悅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就是許靖東，這部片子的主要投資方，許氏集團的董事長。

不知是不是齊悅自己多心，他覺那個許靖東從一進門就一直看著自己。齊悅在那人眼神的注視中坐如針氈，心下十分不適，偏偏那邊楊昊還引了人過來朝他們幾個主創人員一一介紹。

在介紹到他的時候他不得不起與他握手。許靖東握著齊悅的手，眼睛牢牢的盯著他，「齊先生，久仰大名，幸會。」

齊悅著頭皮說：「許董，你好。」

許靖東朝他點點頭，然後在收回手的時候，糙的拇指在齊悅的手背上用力的挲了一下。齊悅只覺手背一痛，把手收回來發現手背都被蹭了條紅印出來，火辣辣的疼。

齊悅抬頭看去，許靖東已經神如常的走向下一個人。

許靖東的手掌很糙，虎口和指腹還有繭子。這樣的手掌齊悅再悉不過，同秦衍之一樣，那是一雙慣於拿槍的手。

會議結束的時候許建東說想做東請大家吃飯，希各位賞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齊悅這邊。

齊悅不願多待趁溜了，林蔚然也因為要趕錄節目沒有去，離開的時候兩人又迎面到。林蔚然不願理他，齊悅也不好再主開口，於是兩人一路沉默著往電梯走。

快到電梯的時候林蔚然電話響了，齊悅轉頭去看，發現林蔚然看到手機來電的時候表有那麼一瞬的微妙，隨即電話被林蔚然按掉。

齊悅在心中想，難道蔚然談了？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剛剛那同電話就是人打來的，但是但凡中的人都會不自覺的散發出這樣的一種氣場，這被站在林蔚然邊的齊悅敏的捕捉到了。

林蔚然按掉電話心彷彿不錯，見齊悅一直盯著自己，開口道：「齊悅，你這些年是什麼樣子我不管你，但是這部戲你既然接了，就希你可以認真對待。」

齊悅在旁邊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林蔚然冷哼，「希不要戲拍到一半又有哪個演員被替換掉了。」

看來自己排陸晨的事圈裡的人都知道了，齊悅笑得有些尷尬。

回家後齊悅想著今天許靖東盯著自己看的眼神，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些恐怖。可是齊悅不清自己哪裡招惹過這號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可能跟秦衍之有關係。

這事倒還不至於驚秦三爺，於是他拿起電話給沈良打過去。電話接通後他問沈良許靖東這人同秦三爺是不是有什麼恩怨。

沈良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齊先生，我能問一下您為何這樣問嗎？」

「其實也沒什麼，他是我現在一部戲的投資商，我想問問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忌諱的。」

說完齊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沈良說實話，「沈大哥，我就是總覺得這人看我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友好。」

齊悅看著自己的手，手背上的紅痕到現在都沒消。

沈良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他對齊悅說：「齊先生，許靖東的背景比較複雜，過多的我不方便。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請儘量避免同他接，不要與他私下單獨見面，經過他手的食飲料也不要口。」

聽得齊悅也開始張，連連應下。不過掛完電話齊悅又樂觀的覺得也許是自己說的太誇張，才導致沈良反應過度。

齊悅以為許靖東的事沒必要讓秦衍之知曉，卻沒料到當晚沈良就已經向秦衍之提了這件事。

在彙報完一天的工作況之後，沈良便對秦衍之補充道：「今天齊先生有打電話過來，打聽許靖東的事。」

「哦？怎麼說的。」

「問了許靖東的份背景。」

「許靖東是他那部片子的投資商，提前問問也沒錯。」說輕輕的笑了下，「這回總算有點長進。」

沈良斟酌著詞彙，又道：「齊先生還說，許靖東對他態度好像不是很友好。」

秦衍之並沒當回事，「那人對誰不都那副德行麼。」

之後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聽說秦家那幾個老家夥最近好像跟許靖東搭上了，他那邊，吩咐下面的人最近多留意一下。」

「是，三爺。」

之後片子進了準備階段，這部戲齊悅十分重視，這些天一直窩在家裡研究劇本鑽研臺詞。他要在這部戲裡飾演兩個格截然相反的人，而且這個兄到幾乎有些病態的弟弟，角實在讓他很難拿。齊悅十分張，甚至幾次睡覺的時候都在「哥哥」「哥哥」的喊，喊得秦衍之心難耐，大半夜又將人弄醒做了幾次。

後來秦衍之看他張兮兮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把人摟在懷裡哄，「不用這麼張，演砸了有我呢。」

這話倒不假，他後頭有秦衍之坐鎮，就算演不好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麼。齊悅乖巧的點點頭，神依舊不如以往輕鬆。

秦衍之嘆氣，不得不提議：「我看離開拍還有幾天，不如你出去玩玩好好放鬆一下。」

齊悅登時聽得眼睛一亮，這幾天有個廣告要他去東北出外景，他正愁不知如何跟人開口，於是趁這機會趕說：「有個廣告要出外景，可能要去東北幾天，我能去嗎？」

「嗯，想去就去吧。」

齊悅開心的湊過去，在秦衍之的臉頰「吧唧」親了一口，「我會給你帶禮的！」

親得秦衍之把他拉到上，大手按著他的腰，低啞著聲音說：「可是我現在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