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聊天的游鐸和韓彬，“……”

謝青山笑道：“我也不會聊天。”

“沒事，我很會聊。”

“……”

“老大，我們現在離案發地不遠，要不要去看一下？”游鐸舉著平板讓程錦看上面的電子地圖。

程錦看了一下，確實近，“那就去吧。”

“給我一下。”葉萊要走了游鐸的平板，走到司機旁，跟他說要先去個地方。

司機是市公安局的老刑警，去過那個案發地點，不等葉萊多說，他便表示自己知道路。局里會讓他過來接人，也是因為他對案比較了解，被問起時不會一問三不知。

程錦看著窗外，這一帶是郊區，路邊的房子都是農村的磚房，周圍有大片的田地，但有很多都是荒著的，估計是這些田主現在不靠種地為生，有別的生存之道。

楊思覓也在看窗外，看著看著便靠到車窗上，半瞇著眼睛打了個呵欠。

程錦攬過他，讓他靠到自己上。

第18章 冷酷的心4

幾分鐘后，目的地到了。

案發地是在一片廢棄工廠里面。這工廠占地面積很大。周圍沒有居民房。有圍墻，但有幾坍塌，誰都能輕易進去。大門是鐵門，銹跡斑斑，上了鏈條鎖，了封條。

謝青山張了一下，問來接他們的司機，“老劉，這工廠廢棄多年了？”

圍墻里的建筑已經只剩墻壁框架了，窗戶上一片玻璃都不剩，門也是半掛在門框上的。

老劉道：“廢了差不多15年了，這塊地太偏，一直沒人買，就變這樣了。”

程錦走到鐵門邊低頭看了下上邊的鎖，是新的，“老劉，是你們換的鎖？”

老劉走了過去，“是的，原來的鎖不見了，不知道是兇手拿走的，還是早就沒了。這廠里也沒什麼東西，所以墻壞了、鎖壞了也沒人管。”

程錦看向四周，“檢查過周圍嗎？”

有時兇手會把兇與證丟在兇案現場附近。

“找過了，沒找到可疑品。”

他們從圍墻的缺口走進了廠區，墻里的地面是裂得很厲害的水泥地，雜草叢生，走路時得小心。

步歡在差點被絆一跤后道：“兇手是怎麼進來的？如果是走路，他扛著一個人不現實吧？我估計他是晚上過來的——白天太容易被人看到了——晚上扛著人走這種路，還不摔死他？”

小安道：“開車來的？”

“廠區里沒有新的車印。兇手可能是開車到大門那里后，把車停下了，然后再用某種方式把害人弄進了廠房。”老劉說。

大門沒有什麼可疑痕跡。

大門外附近是路，很多車會在大門前倒車，留下的痕跡多而雜，沒法查。

游鐸道：“如果兇手是扛著人進來的，那肯定是男的，背不蔡益飛。”

“當年那的是怎麼把老公弄進來的？”謝青山問。他對案沒有特案組這些人了解得清楚，也沒誰特地和他講解……因為沒想讓他幫忙查案，就帶他來參觀一下。

葉萊道：“王霞家在附近有地，那天在田里干活，老公又無緣無故打，很氣憤，覺得再也忍不了了，后來就把老公引到工廠里，然后打暈了他，再把他綁起來，打死了他。——這是王霞的口供。”

“綁老公用的繩子是農村人常用的草繩，打他時用的子是扁擔，這都是日常會使用的工。更重要的是自己來公安局自首了，所以當時我們認為老公就是殺的。”老劉邊說邊給程錦他們帶路，尸被發現的地方不在前頭這兩棟樓里，而是在后面比較偏的建筑里。

謝青山道：“但是現在你們有新看法了？”

老劉苦笑，“沒辦法，蔡益飛和洪建德兩人的死法太像了，有很可能是一個兇手干的……王霞坐牢時，也曾經跟別人說過，其實沒殺人。”

“是嗎？要翻供？”

“沒有，我們問時，說自己當時肯定是腦子糊涂了，說的。”老劉道，“后來我們就想辦法試了一下，真的試出了問題。我們讓重復一次當年那種綁人的手法，但本綁不來，最后說當時只是隨便綁的，現在想不起來了。”

楊思覓道：“那種捆綁方式很規律，并且有一定，不是隨便就能綁出來的。”

……老劉多看了楊思覓幾眼。

其他人倒是沒人在意楊思覓的用詞。

葉萊嘆氣，“怎麼想的？”

“不知道。我們給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但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關著是吧。”

步歡笑道：“你們還認真的，有些地方的警察，能省事就省事……”

葉萊用手肘拐了步歡一下，當人家的面議論他的同行，你心也太大了。

老劉臉平靜，“我們肯定是站在正義這邊的，如果沒犯罪，那我們肯定要幫。”

其實，一般來說，沒人去翻舊案——就算有可疑之——因為這關系著眾多人的飯碗。劍屏公安局也不是很想再去查王霞殺夫這個老案子。

但這次程錦讓葉萊一直盯著蔡益飛的案子，這使得劍屏公安局很張，他們看到上頭的人這麼關注這事，就趕查唄，結果就發現了王霞當年殺夫這案似乎有疑點……

發現就發現了，掩耳盜鈴也不是不行。畢竟王霞是自首的，警方這邊沒供也沒犯什麼嚴重的程序錯誤。

但劍屏警方很猶豫，下不了決心把這事糊弄過去。因為特案組現在名聲在外，據傳這個調查組背景深厚，只要是他們盯上的案子，你絕對不能去妨礙，否則……下場會不太好。

既然不敢糊弄，那就只能認真調查，然后照實匯報，力求將功補過了。

老劉聽他們刑警隊隊長說，他們局長特地去向很多同行取了經，最后總結出一個正確對待上級調查組的方法：不結不討好，但同時又要有求必應。

大家剛聽到這麼個“行為準則”時，都很無語，這不是“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嗎？不過多想一下，又覺得其實還是可以做到的。

老劉又道：“我們考慮過是不是替人頂罪，但經過調查，沒發現周圍的人有誰可疑。”

“你是說沒有婚外？”游鐸問。

“對，是個本分人，沒有相好。娘家的人不支持離婚，他們沒有殺他老公的機。的孩子當時還小，還在讀初中，他們父親的死和他們無關。”

步歡道：“那究竟為了誰？還真是奇怪。”

“是啊，不知是為了誰。到了，就這里。”老劉指著前面一個倉庫樣的低矮建筑說。

“里面？”

“嗯。”老劉帶他們進去，然后示意他們看前方用警戒帶圍起來的地方。

倉庫里霉味很重，而且還有一種很難形容的臭味。

小安皺了下鼻子，“口罩忘在包里了。”而包在車上。

韓彬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口罩遞給，“新的。”

小安笑瞇瞇地接過去，“謝啦。”

大家站在警戒帶外往里看，地上沒什麼跡，但腳印很多——因為灰塵太厚。

程錦蹲下，看著地面，“兇手殺蔡益飛時沒有留下腳印？”

楊思覓也跟著蹲下，角落到了地上。

程錦拉他起來，替他拍干凈。

老劉道：“沒有留下可供辨別的明顯腳印。我們當時過來時，這里最明顯的腳印是一群半大孩子的留下的，這些孩子喜歡到跑，覺得這是冒險游戲，是他們發現的尸。”

謝青山道：“他們沒有嫌疑？”

“沒有。”

謝青山想了想，又問：“這里是第一現場嗎？”

“是的。這里留下了很多痕跡，被害人服上也沾滿這里的灰塵，地上的跡沒問題。法醫檢查尸后，據尸斑等況也認為這里是第一現場。”

謝青山笑道：“知道了，多謝解答。”

程錦道：“王霞老公被殺時，現場也沒有留下兇手的腳印？”

“當時現場被破壞了，不好判斷。最先發現尸的人是一個村民，后來他了很多人來看，有人認出了那是王霞老公，就也把過去了，看過老公尸后，就去派出所自首了。”

“尸被發現后才自首的啊。”謝青山說。

韓彬道：“被人有鎮定劑嗎？”

“王霞老公？應該沒有。”

“但蔡益飛有。”在來時的飛機上，韓彬看了蔡益飛的尸檢報告。

“……是的。”老劉不確定王霞老公是真沒鎮定劑，還是當時的法醫沒檢驗出來，或者是沒認真檢——畢竟王霞已經自首了。

韓彬不再說什麼。

“兩個被害人都是死在這里的？”楊思覓問。

大劉道：“是的。”

楊思覓環顧著這個破敗的倉庫，“這個地方對兇手有特殊意義。”他轉面前程錦，似不屑，似無聊，也似抱怨，“他品味真差，傷眼睛。”

程錦沒看楊思覓，他微皺著眉，道：“還有個奇怪的地方：他為什麼要在時隔七年后，才殺第二個人？”

楊思覓往前一步，抱住程錦的腰倚到他上，在他耳邊用一種怪異的腔調低語：“不止兩人啊。”

“……”程錦沒急著說什麼，只是也攬住了楊思覓，然后順著脖子往下，一下一下他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