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覓道：“你希我什麼都不做。”

程錦玩笑般地道：“只是你的存在就足夠了。”

“我死了，化骨灰，讓你隨帶著，你是不是會覺更好？”楊思覓的聲音砸到地上，變碎冰，四濺開來。

程錦斂起了笑容，看著他。

“對不起？”楊思覓輕聲道。

程錦搖頭，“為什麼道歉？”

“我怕你難過。”并不是真的覺得抱歉。

程錦仍然搖頭，“沒事。”但那種話誰聽了會好？

楊思覓道：“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程錦想了想，“我也不可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很無聊。”楊思覓道，“我說了很無聊，你沒聽我說話。”

源出來了。“對不起。”程錦把楊思覓拉過去吻住，舌激烈糾纏一番后才磨蹭著緩慢地分開，也不管是否有人會路過。

楊思覓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彩，他說：“我改主意了，我也可以什麼都不做。”

葛閱開車回來了，許趁意從車里看著他們，“我覺得他們在上掛了個大招牌：快都來看我們。”

葛閱認真看了看他們，姿勢雖然親了點，但也還好，“其實他們也沒做什麼。”

“肯定剛做過了什麼，沒看他們像充過電一樣閃閃發亮嗎。”

“……”人啊。

就這樣，等程錦和楊思覓上車時，程錦發現葛閱有點異樣，楊思覓毫無所覺般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程錦閉上了眼睛。

程錦道：“剛才有人打電話過來說了件事：高星涵有一次在兒園拉肚子，把子弄臟了，劉老師罵了。后來就是因為這事不愿意去兒園的。父母問，不愿意說的也是這件事。”

“這樣啊，到這個年齡，是會覺得拉到子上的事很恥。”許趁意理解地點頭，看著楊思覓道，“好吧，算你略勝一籌，但劉老師的存在可是我問出來的。”

楊思覓沒睜眼，像是真的睡著了。

葛閱道：“你們是說老高兩口子得了被害妄想癥？總想著別人會欺負他們兒？”

程錦道：“父母關心孩子，一旦想偏了，和被害妄想癥也差不多。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人因為了路邊小孩的頭，結果被小孩父母打得頭破流的？因為小孩父母認為他想搶孩子。后來他說他只是看小孩可忍不住了下。”

葛閱道：“我知道這個，這人也是，沒事人家小孩的頭干嘛。”

程錦道：“不過那些也只是我們單方面的猜測，的還是匯報給吳局，讓他安排人去仔細查證。”

“嗯。我們現在去哪？”車開出小區后，葛閱問。

“等等。”程錦打了個給小安，問清楚他們還在公園那邊后，他對葛閱道，“去公園吧。”

“行。”

程錦沒有立刻收起手機，而是又發了條信息給陸昂，把楊思覓之前打過的電話號碼發給了他，讓他調查一下，看是否需要善后。

第7章 人之初7（完）

小安和游鐸一下午都在跟著姜沖濫竽充數。姜沖帶人在那邊挨家挨戶的詢問線索，他們跟著看熱鬧。這會兒，聽到程錦要過來，兩人心想，老大不是想來驗收果吧？但什麼收獲也沒啊。

小安說：“要不我們再去公園里看看？”

游鐸快速地過濾了一遍他們已經做過的事，那個公園并不大，他們已經逛過了一遍，每條路他都記得，每個攝像頭的方位他都知道，再去也沒用。

小安又說：“去兒園看看？”

兒園就更小了，就一棟刷彩的小樓，那里沒什麼危險品，出事后，兒園已經停業了，現在那里空的，還蒙著一層灰。

游鐸道：“還是去公園吧。正好可以順便接一下老大他們。”

這個點，天已經黑了，公園雖然有路燈，但還是有點暗。

小安抓了游鐸的胳膊，“你不怕吧？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游鐸很紳士地沉默著。

這時，不遠有腳步聲傳來，小安把游鐸抓得更，“你說是什麼人來了？”

腳步聲嗒嗒地走近……來的人只是保安，他說：“你們怎麼在這里？小心點吧，最近一到晚上這里就沒人了。”

游鐸道：“是因為兒園那個案子嗎？”

“你們聽說了啊？聽說了還敢來這里。”保安沒把他們往警察那邊想。

游鐸道：“來這附近辦點事。那小孩經常來公園玩？”

“這附近的小孩都在這玩，不過現在不來了，他們父母不敢讓他們來了。”

游鐸道：“他們以前最常在哪邊玩？”

“看季節。”保安笑道，“夏天靠亭子那邊。秋天靠柿子林這邊。”

“柿子林？”

保安指著不遠的樹林道：“現在你們看不出來，兩個多月前，這里就是片柿子林，結了不杮子，不算好吃，但那些小孩喜歡。”

“我也蠻喜歡吃杮子的。”小安說。

遠有車燈照過來，一晃面過，又過了一會，一輛車在公園旁邊停下。

小安道：“老大，我們在這里！”

保安道：“你們朋友？”他心想，這些人也真是怪，居然跑來這里聚會。

程錦拉著楊思覓走過來，葛閱和許趁意落后他們一點。程錦看著那片柿子林道：“出事的地方就是這里對吧？”

小安道：“嗯，這是柿子樹，兩個月前這樹上還結著柿子，小朋友們喜歡來這里摘柿子吃。”

程錦點點頭，他走進了樹林中，四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這樹還高，有四米多？小孩子爬樹嗎？有點危險。”

保安還沒走，他有些好奇這群人到底是來這里做什麼的，聽到程錦話后，他說：“上面的領導也考慮過要不要把柿子都敲掉，省得有人去爬樹。估計明年就會這麼做了。到時這里的人就吃不上這麼純天然的柿子了。”

許趁意笑道：“以大多數市民的素質來說，公共區域不適合種果樹，會帶來很大麻煩。”

程錦只道：“走吧。”

他們去了附近的害人家。不知道是不是悲傷的氣氛能影響人的眼睛，這個家看起來十分慘淡，像蒙著一層厚厚的拂不掉的灰一樣。

程錦看到桌上擺了一盤柿子，“他喜歡吃柿子？”

湯韜的媽媽說：“是啊，我不讓他多吃，他就的和人去柿子林那邊摘。早知道，我攔著他做什麼？買給他吃不就好了……”哭了。

程錦看向楊思覓。楊思覓低聲道：“那天他一個人出門的？這麼大的孩子都喜歡和同伴一起玩吧。”他的聲音很有安力，讓湯韜媽媽鎮定了一些。

說：“他是說他要和小伙伴出去玩，后來我找不到他，一問那些小朋友，都說沒看到他……”

楊思覓道：“他平時喜歡和哪些小朋友一起玩？”

湯韜媽媽道：“多數是和隔壁樓的小亮和君君一起。”

楊思覓看向程錦。

程錦接過了話，“那兩個小朋友和湯韜在一起上學嗎？”

“嗯，他們都在一個兒園。”湯韜媽媽又哭了，“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孩子，我想問問方振，為什麼……他怎麼下得了手……”

這沒人能解答。方振本人在這里也無法給答案。

離開了湯韜家，許趁意道：“那接下來我們去那兩個小孩家看看？我有預，我們可能會有收獲。”

去的途中，程錦的手機響了，他一看屏幕，是步歡，他接起來說：“如果是吃飯，那不用等我們了。”

步歡被噎住了，“難道我就不能是有正事要找你嗎？”

“那你說。”

“……”步歡還真沒有，悻悻地道，“是韓彬要找你。”

然后切換了韓彬的聲音，“我的手機沒電了。我不顧他們的反對再次解剖了湯韜的尸。”

“沒事。”程錦道，“我會去吳局說這事。”

“嗯。”不過韓彬打來不是為了這個，“我對湯韜的死因有不同看法。”

“哦？”程錦皺眉。

韓彬道：“我注意到湯韜的尸背部有淤青，因為尸沒有做背部解剖，謹慎起見，我覺得應該解剖開，查看里面的況。”解剖后，他發現尸背部有出和損傷。所以他打電話過來告訴程錦這個況。

程錦道：“這說明了什麼？”他多已經猜出來了。

韓彬道：“說明他死前曾從高摔落。”

程錦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他想象得更：應該是湯韜爬上柿子樹是摘柿子，不小心摔下來了。“那他上的傷痕有沒有可能不是人為造的，而是他從樹上掉下時被樹枝刮傷的？”

“樹？”

程錦道：“這邊有柿子樹，兩個月前正結著果，他應該是爬樹摘果子時摔下來了。”

韓彬考慮了一下，“有可能。”

程錦道：“我記得他的死因是窒息，如果不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導致的，那有其他可能嗎？”

韓彬道：“如果有異堵塞了氣道，那也會造窒息。的我得去查一下之前的尸檢報告。”

“好。”程錦道，“我會盡快回來。”

“怎麼了？好像有重大變故？”葛閱看程錦掛了電話，立刻問道。

程錦點頭，“尸上發現了新線索，死因也許不是之前我們認為的那個，很可能他是從樹上摔下來，之后不知怎麼窒息死亡的。現在韓彬還在確認中，一會我們回局里就清楚了。現在我們先去見一下那兩位小朋友，我們趕時間，我想盡快知道湯韜出事時，他們到底有沒有和湯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