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在客廳等到天亮，黑鷹終于回來了，爪子上抓著一條蛇，那蛇僵直地垂著，應該已經死了。

“……”程錦笑道，“真厲害，這是從哪抓回來的？”

黑鷹丟下那條蛇，飛過來撲到程錦懷里。

程錦小心地接住它，帶它去了衛生間，用溫熱的巾幫它了爪子。

昨晚在書房留宿的謝銘已經起來了，看著客廳地板上的死蛇嘆氣，又看看抱著大鳥從衛生間走出來的程錦，覺得楊思覓就算變了一只鷹，程錦也養得了他。“我看你們現在好，那我就先回局里去了。有事你們聯系我。”

到底哪里好，楊思覓現在是一只鳥啊。雖然不贊同謝銘，但程錦也知道謝銘很忙，而且留下來也幫不上忙，“好，謝局你去忙吧，不必擔心思覓，有事我會聯系你的。”

謝銘走后，程錦本想和楊思覓在家過二人世界，但中午11點，葉萊他們不請自來了。程錦認真地考慮著要不要放他們進門。結果黑鷹飛過去，用爪子靈巧地開了門。

程錦笑嘆道：“你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鳥。”黑鷹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旋轉，落到程錦肩膀上站著。

“哇，好漂亮的大鳥！”小安一看到黑鷹便大起來。

步歡饒有興致地盯著黑鷹看，“頭，這是楊老師從哪里弄來的？”

程錦能說什麼呢，“我也不清楚。”

回到客廳，程錦剛坐下，黑鷹便從他肩膀上跳進他懷里，程錦抱著它，著它的羽。

葉萊忍不住道：“這鳥真像楊老師啊。”

“是的啊！”大家都盯著黑鷹看，客廳里氣氛有點詭異。

“……”程錦臉上的笑容有點僵，“是麼？”

步歡點頭，“沒錯，什麼人養什麼鳥。他人呢？”四看看，似乎不在家？

程錦道：“他有點事。”

步歡自腦補到：哦，不在家啊，不會干什麼危險的事去了吧？

午飯是大家一起的手，程錦也去做了兩個菜。他去廚房里時，黑鷹被他放在沙發上，“你們別逗它，它的爪子很鋒利。”

“哦，好。”在客廳的幾人答應了。

黑鷹甩甩頭，像是不屑。

游鐸觀察著黑鷹，同韓彬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鷹不太對勁？”

韓彬點頭，“它好像聽得懂我們說話。”

游鐸道：“我總覺得它上裝著攝像頭和竊聽。你說它不會是只機械鳥吧？”

“哈哈……”步歡大笑，“你是認真的？”

韓彬看一眼游鐸，“你想多了。”

黑鷹了，游鐸道：“它要干什麼？”黑鷹看他一眼，張開翅膀飛了起來，飛進了廚房里。

“你怎麼進來了，這里大窄了。”程錦說。

大鳥停在水池邊，拍拍水籠頭。小安正在洗菜，“老大，它在拍水籠頭，它是不是了？”

切菜的葉萊道：“它這麼聰明？”

程錦嘆道：“它就是這麼聰明。”他抱起它，倒了杯牛，拿著牛杯走出廚房，把牛杯和黑鷹一起放在桌子上，“我快好了，馬上就來陪你。嗯？”

黑鷹出一只翅膀，展開揮了揮。

程錦笑著也揮揮手，回廚房去了。

黑鷹站在牛杯前低頭用它的尖開始喝牛。

步歡著下，“這鳥簡直是了。它是楊思覓從哪弄來的？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喝得差不多了，黑鷹飛回沙發上蹲著。

游鐸敬畏地看著它，想了想，從包里拿出本書，放到它面前，“你能看懂嗎？”

那是本天文理方面的書，黑鷹不興趣地扭開了頭。

步歡大笑，了把游鐸的腦袋，然后跑去翻出盒跳棋，擺上棋子，笑看著黑鷹，“要下棋嗎？”

游鐸和韓彬，“……”

黑鷹歪著腦袋看了一會跳棋，終于跳上桌子，用爪子拔一顆玻璃球，讓它滾了幾格。

游鐸道：“它是真的會，還是湊巧的？”

步歡看看黑鷹，也下了一步。黑鷹跟著也移了棋子，它走得慢，因為爪子在這項活上不是很靈活。

“它好像是真的會……”

第9章 絕活2

大家看著韓彬撥了號，看著他說：“秦越。”然后，沒靜了……幾分鐘后，他才嗯了一聲，然后又沒靜了……又過了幾分鐘，他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然后掛斷了……

其他人安靜地絕地看著他。

楊思覓倚在程錦上，歪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是因為他把你要說的話全部說完了。”

“嗯。”韓彬看了看手上的手機，把它放回了口袋里。

“我都急死了！……”步歡猛地一拍桌子，把大家嚇一跳。“別說太大的進展，至應該氣氛融洽才對吧。”

葉萊道：“應該也還算融洽？秦越一直很。”

步歡贊同，“就是太了，連架都不會吵，要我說，男人嘛，打一架就好了……是吧，頭？”他看向程錦。

程錦的第一反應是：哪種打架？剛才楊思覓說的“可以在床上解決問題”那話一直固執地呆在他的思維里不肯走。他謹慎地道：“看況。”

游鐸困地道：“那就是說大家都沒做錯？但這結果卻又不是雙方想要的。”至不是他們這邊想要的。

步歡搖頭，“我還以為人才麻煩難搞，沒想到男人也一樣。”他心想，肯定是程錦和楊思覓太沒波折，才讓他產生了這種印象。

小安聳聳肩，“韓彬你這樣不行，很多男生都像你這樣，又要來找人說話，但又總是沒話可說，這種人會讓人覺得很煩的。”

步歡大笑，“哈哈……韓彬，你被小丫頭教育了……”

“你學校有男生追你？”游鐸倒是注意到了別的信息。

“嗯？”這下大家立刻把注意力從韓彬上轉移到了小安上。

程錦想說點什麼，但想想小安這個年紀也不算是早，該知道的都知道，沒什麼需要叮囑的，也就沒說話。

步歡著下，笑得賊兮兮的，“有沒有看得順眼的？帶來我幫你參考一下。”

小安撇，“你只能參考人吧，男人你又不懂。要看人也要讓老大幫忙看啊。”

步歡愕然，“你這丫頭……”他不服氣地反駁，“他只有一個男人，他說不定連別的男人是直是彎都看不出來，眼肯定還不如我呢。”

“……”程錦道，“你們慢慢聊，我們先走了。”他拉著楊思覓走了。

葉萊用力地拍了步歡的背一下，“你就賤吧……”

小安轉著圈跳過來，拍了他一下，唱著道：“啦啦啦，我等著看你死得有多慘啦，多慘啦！”

“老大不是記仇的人。”游鐸說，“但楊老師……畢竟你說老大眼不行，那就等于說老大看上的人不怎樣……”他也拍了拍步歡。

“我也走了。”韓彬站了起來，收拾好東西然后離開，路過步歡時，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步歡，“……”

第二天，在飛機上，大家例行地討論一下案子。先看了看網上的言論，大概況是大家都在罵房地產商黑心，政府不作為，都覺得工人可憐。

不過，這次的工人跳樓，倒不是政府不作為，實際上，政府反應很快，在第一人自殺時，便立刻安家屬，并賠償了一筆錢給他們。但就是因為這樣，之后便有人有樣學樣，想通過同樣的方式拿到錢。

葉萊道：“恐怖活會傳染漫延，原來自殺也會。”

程錦道：“窮得看不見希的人有多。”

“但是我覺得隨便做點什麼也能養活自己啊。”小安有些不解，“我知道很多地方很窮，但可以出來找事干啊，隨便找家店刷盤子，也可以活下去吧。”

程錦道：“眼界所限，絕大部分人沒法出來。人無法想象自己不知道的生活。”

步歡拍拍小安的頭，“你這就是何不食糜。”

“胡說，我沒有。”小安甩開他的手。

葉萊道：“飯店里也不是什麼人想去刷盤子，人家就肯收的。生活對普通人也不容易，大部分人收都很低。對沒有任何技的人來說更不容易，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一個家庭，會很艱難。”

小安有些生悶氣，“沒錢還結婚，還生小孩干嘛？”

“誒，話題越來越大了……”步歡往后一倒，靠在椅子里，“還是這麼嚴肅的話題。韓彬，說點什麼，你是學醫的，生孩子這事你應該了解得很清楚。”

韓彬道：“結婚生孩子，首先，這是人類的自由——理論上是這樣，不能因為窮就剝奪別人的權益；其次，在我們這里，傳統影響，這是必需做的事，在很多人心里，這類似于真理，不需要被論證。”

小安嘟囔，“真是窮死活該。”

“這是個惡循環。”程錦道，“窮意味著沒有任何資源，它把你釘死在方寸之地，讓你看不到任何出路，只能沿著老路一直走下去窮下去。所以很多地方，把讀書考大學做為改變命運的唯一道路，這是他們看得見的且有希博一下的路。”他對小安微笑了一下，“你四五歲就在玩電腦，但肯定有人直到上大學了，才在學校第一次到電腦。更別提那些一輩子也不會電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