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押上車，第一件事就是先搜。

手腕上的通訊被摘下扔出車子，黑臉男又指使人把宋晴嵐上的軍刀、拳鉤等都搜了出來。

宋晴嵐活了26年，第一次這麼沒有尊嚴地被人反綁雙手控制在角落裡，用槍指著頭，要多窩囊有多窩囊，關鍵還是買一送一，自找的。

旁邊，季雨時也在被搜。

他輕輕皺著眉，抬起雙臂，被一個男人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收掉了他的鑽石鳥、藥盒等，還搜出了一個半隻手掌大的黑白屏機。

黑臉男狐疑：“這是什麼？”

季雨時：“遊戲機。”

“啪”一聲，這堆東西都被扔開。

季雨時看過去，小小的遊戲機已經被摔壞了，四分五裂，電池都滾了出來。他收回目，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沒什麼緒，不知怎地黑臉男卻到了一不舒服，這眼神怪瘮人的。

宋晴嵐都有點同黑臉男了。

“看什麼看？！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追蹤？”黑臉男的臉徹底黑了，將季雨時一推，“這一個也綁起來！扔到他男人旁邊！”

這下季雨時也被綁住手腕塞進了角落裡。

兩人落這種境地，宋晴嵐側低著頭，在他耳旁放低了聲音：“季顧問，好玩？”

男聲低沉耳，呼吸噴灑在耳廓。

季雨時猛地輕輕了一下，轉過頭來，隔開點距離低聲道：“我一會兒會給你解釋。”

宋晴嵐分明是咬著牙在說話：“我問的是這個？”

季雨時：“那是什麼？”

宋晴嵐：“……”

季雨時形狀好的輕輕了：“宋隊，恐同即深櫃，我在幫你認識自己。”

這些人估計文化水平也不高，半天沒搞懂空間車的高速模式怎麼設置，車子跑得不算快。

黑臉男的防備心很重，到了一他突然喊了停車：“那群人肯定會來追，先把這裡路封一下，然後走另外一條！”

三個人打開後車門跳了下去。

喪追了上來，只見他們兩人放哨，一人行，按下路旁的道路封閉按鈕，有什麼路障從地基中出，把路面徹底封死了。

那是一面鐵網牆。

就像他們上次開著車從書店逃出來時，撞上的那一面。

宋晴嵐回頭，誰知季雨時也正好在看他。

時間巨一遍遍碾過，死亡的記憶太深刻，車輛傾覆時的巨響、玻璃碎片上的鮮，連帶著周明軒耷拉著腦袋的一幕都仿佛還在眼前。

這是意外的收獲。

“嘭！”

車門被重新關上，什麼也看不見了。

車裡本來就還有一些小隊的裝備械，加上收繳的鑽石鳥和神眠，收獲很是可觀。

這群人看起來不是同路人，正在為這一次的戰利品歸屬做劃分。

那個抱著孩子的人沒有份，也沒有地位，大概只是棋子。

車上悶熱不堪，把小孩放在一旁，然後下長袍，出來的皮十分蒼白，忽然聽到季雨時問：“你有多久沒曬太了？”

人看了看那群男的，遲疑著要不要和季雨時說話。

季雨時又說：“應該是從災變前開始吧？”

宋晴嵐不明白季雨時為什麼這麼問，但他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

人終於點了點頭。

季雨時很自然地問：“從金烏二號上線開始嗎？”

“是。”人小聲又急切地說，“你們是不是從PU-30來的警察？我聽說那裡沒有變異，你們可不可以帶我和我兒走？”

“不可以。”

季雨時被綁著雙手，卻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判決者。

“我會想辦法幫你們的！”人立刻有些崩潰了，“求求你們了，就帶我兒一個人走行不行？金烏二號一上線我兒就沒曬過太，不會變異的！”

宋晴嵐道：“你不走，黑牆也會吞沒你。”

人一怔：“什麼黑牆？”

“砰！”

車子裡一聲槍響，有人被了頭，鮮噴灑在車壁上。

面對裝備、空間車這麼好的資源，男人們分贓不勻竟下了殺手，罵罵咧咧吵得翻天。

人回頭一看嚇得尖起來。

小孩玩著洋娃娃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恍若未聞。

季雨時對這一幕毫不意外，而是低聲道：“快了。”

他如同置事外，隻對著形靜觀其變。

開槍的那人被奪了槍，車裡雙目圓睜，這些人卻視若無睹。

爭吵升級，他們開始起了手，在車裡互毆。接著，空間車猛地一個轉彎，再歸於平穩。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殺他們，搶走空間車！”

所有人安靜一秒，同時撲向了車廂裡的那一堆裝備！

槍聲響起。

車輛猛地傾斜，混戰中竟被子彈擊中了控制面板！

“啊！！！”人在尖。

失控的空間車載著一班亡命之徒極速前進，宋晴嵐就勢向前一滾，額頭已經抵上了冰涼的的槍口。

他抬頭，黑臉男手兇相畢地拿著他的神眠，對他扣了扳機。

宋晴嵐勾了勾：“要指紋的，傻。”

話音剛落，他反綁在後的雙手驟然掙，方才往前一滾時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撿到了自己的軍刀，他的作快得季雨時幾乎看不清，只見他就地傾斜，長橫掃，黑臉男剎那間被撂翻在地。

宋晴嵐扣而上，抓住黑臉男的頭對著地面就是一撞！黑臉男慘一聲，鼻梁生生被撞斷，鮮噴了一臉！

與此同時，宋晴嵐黑短靴一踢，軍刀打著旋兒，向反方向的季雨時去。

“媽的殺了他！”

“快停車！！”

“砰砰！”

子彈擊中金屬車壁，火花四濺。

昏暗線裡宋晴嵐像個鬼魅般踩著車壁借力，甫一落地，宋晴嵐“哢嚓”一聲扭斷一人脖子！

“車子失控了！！”

季雨時大喊，只見搖晃中宋晴嵐抬起神眠乾掉眼前兩個幸存者，聽到喊聲立刻去扳手控桿，後卻撲來一人狠狠扼住他的嚨。

“嘭！！”

車輛發出巨響，天旋地轉間所有人在車廂裡被劇烈甩。

車外殼一路著牆壁前進，轟隆隆撞破了幾道牆才堪堪停下。

“咳咳咳！！”季雨時被摔得頭一甜，咳嗽不止。

車窗破損，灰塵溢滿車廂，車子鋼板往凸起一個巨大的弧度，一切都安靜了。

人頭部中彈，鮮灑了一地，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小孩面朝下，下洇出跡。

有人抓住他的腳踝。

季雨時低頭一看，黑臉男滿臉，竟然還沒死，另一隻手裡抓著他的鑽石鳥緩緩抬起。

季雨時手裡還握著軍刀。

“嗬嗬。”

有死人站了起來。

再一聲響，小孩也抱著洋娃娃站了起來。

季雨時漂亮的眼睛看著黑臉男，從他虛弱的手中拿走了自己的槍。

然後——

狠狠地用軍刀把他的手扎在了地板上！

“啊！！！”殺豬般的慘響起。

“快走！”宋晴嵐推開在上的牆磚，上牆灰、汙狼狽不堪，“季雨時！”

兩人跳下空間車。

四面八方的喪都正朝發出巨響的空間車衝來！

兩人像是中的一葉扁舟，狂湧的浪中難以自保。槍聲不停，震得虎口發麻，宋晴嵐的神眠狂掃也抵不住更多的喪追逐。

“嗬！”

“嗬——”

腐、熱浪，難以形容的味道充斥著鼻腔。

通訊被扔掉，皮下通訊裡的頻道還在公共狀態。

大約隊友追到了通信范圍，兩人耳旁都傳來隊友斷斷續續的聲音：“宋隊？！喂？……宋隊？是不是你們？！我在附近聽到巨響！”

是湯其。

“是我們！”宋晴嵐一邊開槍一邊回答，“我們被包圍了！”

湯其：“……正在定位！……馬上就到！！”

通訊中斷了。

不遠的路邊，有個綠的迷你小亭子吸引了宋晴嵐的注意：“去那裡撐一下！！”

兩人邊開槍邊向前衝。

“嘭！”

宋晴嵐一腳踹開了門，後喪被季雨時擊斃，兩人迅速鑽了進去。

亭子裡一片漆黑，竟然只有一平米大小，小得可憐。

宋晴嵐背抵著鐵門大口氣，幾秒後，居然笑了聲：“季顧問，下次能換個方式論證？”

季雨時與他面對面，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表：“論證什麼？”

喪的嘶吼聲讓人頭皮發麻，抓撓聲隔著四面鋼板，麻麻地敲打著，清晰可聞，不難想象一旦被喪找到機會，就會馬上腸破肚流的場面。

總不能是論證恐同吧。

宋晴嵐：“論證你接下來想告訴我們的理論。”

上一次循環裡，他們路過這個區域。

那被阻擋的道路、破損的空間車，轉一旁小巷遇到的小喪，竟奇妙地與現在的況完重合了。

宋晴嵐本來不理解季雨時要做什麼。

直到季雨時不著痕跡地提起《活死人黎明》這部電影，他才回憶起他們之前在車上討論這部電影是在什麼樣的況下。

普通人很難做到把一切都準對比。

季雨時腦中的記憶太嚴合，就連那個行駛中一瞥而過的小喪，連同小喪手中穿紅子的洋娃娃，都被他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

季雨時清冷的嗓音道：“事實上——”

轟然巨響。

小亭子竟然被群推倒了！

兩人猛地摔倒在地，季雨時一聲悶哼，被宋晴嵐了個嚴嚴實實，嗓子裡卡出下半句話：“咳咳——沒有辦法換個方式論證。”

驀地。

亭子裡亮起了白的微。

兩人上方有一個屏幕閃過畫和文字，但宋晴嵐人在上面，那屏幕正好被他的背擋住了。

“嗬——”

喪還在推這個長條形鐵罐。

疊在一起的兩人被震，皮，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微裡，宋晴嵐把季雨時看得很清楚。

眼睛沉靜而漂亮，白皙的臉頰上染了灰塵，睫又長又。

明明也是男人，可季雨時，連的都和他們這群人不一樣。

這沉默大約持續了四五秒，季雨時睫翕，微微側過頭，眼神看向了別：“宋隊，你真的是直男嗎？”

宋晴嵐手肘撐在下方，勉力回答：“季顧問，你又想怎麼誣賴我？”

像是篤定宋晴嵐無法辯解。

季雨時說：“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好像酒吧裡面盯著我看的變態。”

宋晴嵐簡直想笑，冷哼道：“這麼近，就我們兩個人，我不看你難道單方面閉著眼睛？”

季雨時：“好吧，你說得有道理。”

宋晴嵐扳回一還想佔點上風：“就你這樣的還去酒吧？”

季雨時又轉頭回來，眼睛裡寫著理所當然：“Gay吧啊。”

宋晴嵐：“……”

打擾了。

“嗬。”

“嗬！”

喪依舊在推這個可憐的小亭子，震間兩人都默契地選擇了閉，這種況下要是被得發出點什麼聲音就太尷尬了。

忽然，一陣短促輕快的音樂聲從背後的屏幕裡響起。

接著甜的聲提示道：“謝謝選擇本次產品，祝您玩得愉快哦~”

嘩啦啦，有屏幕下方落下一，砸在兩人側。

閃亮的包裝上印著通用中文：[PU-31超真*極致爽，代替您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