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延簡單和顧瑤嘉講了孩子目前的狀況,其實這些主治醫師早就和周彥顧瑤嘉他們談過。之后他又說了手之后的后續治療,顧瑤嘉默默聽著,一直在點頭。
陳韻城站在旁邊,把顧瑤嘉手機微信里周彥的份證照片轉發給了自己,之后他把手機還給顧瑤嘉。
離開的時候,顧瑤嘉問陳韻城:“城哥,你要去找周彥嗎?”
陳韻城說:“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他。”
顧瑤嘉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真的很謝謝你們。”這句話是同時對陳韻城和寧君延說的。
寧君延平淡地回應了一句:“你謝他就可以了。”
陳韻城忍不住看寧君延一眼,隨后對顧瑤嘉說:“你別管這些,好好照顧孩子。”
坐電梯下來一樓大廳,寧君延直接去財務辦公室刷卡預了小孩子的治療費用。
他從辦公室出來,看見陳韻城安靜地坐在靠墻的座椅上,一見到他,立刻就站了起來。
寧君延走到陳韻城面前。
陳韻城問他:“你是不是還要上班?”
寧君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回答他:“我還沒下班,不過暫時沒什麼工作。”
陳韻城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要走,可是不走的話,留在醫院他也不知道還要做什麼了。
寧君延卻在這時候突然說:“我明后天有兩天假期。”
陳韻城輕輕“嗯”一聲,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寧君延說:“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玩兩天嗎?”在陳韻城回答之前,他又說了一句:“所有連續的假期對我來說都比較珍貴。”
陳韻城沉默著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神甚至有些凝重,一是他又產生了昨晚那種曖昧不清的覺,二是他不太想在寧君延剛幫了他那麼大的忙的況下拒絕寧君延,可他又的確有別的安排。
過了好一會兒,他對寧君延說:“我明天想去周彥老家看看。”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表都顯得很誠懇,不希寧君延以為他只是在找借口。
寧君延沒有生氣,平靜地問他:“周彥那麼重要嗎?”
陳韻城說:“我覺得我對周彥有責任。”
周彥比他小了五六歲,被干爸帶回來不到一年時間,干爸和干媽就被警察抓了,和他相的時間遠沒有寧君延那麼多。但是等陳韻城十八歲出來打工,沒過兩年就遇到了同樣出來打工賺錢的周彥,那時候對已經年的陳韻城來說,周彥就真的還是個孩子了。
這麼多年時間,周彥一直很信任陳韻城也很依賴陳韻城,有一次陳韻城傷住院,周彥到去借錢給陳韻城住院費。而周彥之所以會認識張文勇,也是通過陳韻城,張文勇這些人不是什麼好人,雖然后來周彥不聽陳韻城勸告,堅持要跟著張文勇繼續干下去,但是陳韻城始終覺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
現在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一定要拉周彥一把。
寧君延目沉靜地與他對視,說:“好吧。”
陳韻城一時間沒明白寧君延是什麼意思,他稍微遲疑,之后說道:“對不起,下次只要你有時間,我再請你出去玩,去哪里都可以。”
寧君延似乎并不太在乎這個問題,他只是說道:“明天我陪你去找周彥。”
陳韻城頓時出詫異的神。
寧君延繼續說:“是份證上那個地址嗎?”剛才他已經在顧瑤嘉的手機上看見了。
陳韻城下意識說道:“不用了,這太麻煩了。”
“不麻煩,”寧君延說,“你說了是責任嘛。”
陳韻城道:“可是周彥的事跟你又沒有關系,你已經幫了這麼大的忙,怎麼能再給你添麻煩。”
寧君延說:“沒關系,我最不介意的就是你給我添麻煩。”
陳韻城邊的話沒有再說出口,因為寧君延臉上表雖然是嚴肅的,但是語氣里仿佛帶著輕佻的調笑,陳韻城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下一刻,寧君延的語氣就變得正經起來,他說:“反正你都要還的。”
他話音剛落,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對陳韻城輕聲說道:“抱歉,”拿起手機走到一邊去接。
陳韻城緒復雜地看著他的背影。
過了一分鐘,寧君延掛了電話走過來,對陳韻城說:“主任在找我,我要回去科室了。”
陳韻城點了點頭,“你去忙吧。”
寧君延說:“明天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陳韻城張了張,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最后還是說道:“早點吧。”
寧君延點點頭,“那我七點半來接你如何?”
陳韻城說:“好。”
寧君延離開之前,手輕輕按在他肩膀上,說:“不要太擔心,凡事都能解決的。”
陳韻城勉強笑了笑,說:“我知道。”
第二天早上還不到七點半,陳韻城拉開卷簾門便看見寧君延的路虎已經停在他的商店門口了。
寧君延沒有在車上,而是靠著汽車站在路邊,上穿著他上次穿過那件厚實的羽絨服。
陳韻城有些詫異,“怎麼到了不跟我說一聲?”
寧君延看一眼時間,說:“還不到七點半,不忍心吵你。”
陳韻城其實早就醒了,他心里有事,昨晚睡得也不怎麼好,除了周彥的事,還總是忍不住會去想寧君延的態度。
這一切都使得陳韻城心煩意。
周彥住的小縣城從市區開車過去大概需要五個小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當天就可以來回;如果不順利沒找到周彥,或者周彥本沒有回去,那麼也沒有留在那里過夜的必要。
陳韻城于是只帶了錢包和手機,其他什麼都沒帶,直接把卷簾門拉下來從外面鎖上了。
鎖了門之后,他問寧君延:“吃早飯了嗎?要不要吃完早飯再走?”
寧君延說:“你想吃什麼?”
陳韻城看一眼隔壁的面館已經開門了,問道:“吃面可以嗎?”
寧君延說:“可以,我都可以。”
面館的老板和陳韻城早就識了,時間太早沒什麼生意,他就站在大門口,一直看著寧君延停在路邊的那輛路虎。
見到陳韻城他們過來吃面,老板大聲跟陳韻城打招呼請他們坐,隨后問陳韻城:“那是你朋友的車啊?我見過幾次了。”
陳韻城笑一聲,應道:“是啊。”
老板拿了張抹布來給他們桌子,說:“八十多萬的車吧?可以啊。”
陳韻城看了寧君延一眼,見到寧君延面無表地從筷筒里了兩雙筷子出來,他才對老板說:“別人的車又不是我的,我哪里清楚。”
老板見寧君延沒有搭話的意思,干笑了一聲轉進去了店里。
寧君延把一雙筷子遞給陳韻城,說:“你需要車可以拿去開。”
陳韻城抬手把兩雙筷子都拿了過來,一邊起要去鍋里燙筷子,一邊說道:“我不需要,我怕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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