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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盛世美顏有何用》第12章

☆、 第十二章

有了農機,秋收的活兒可好幹多了,學作機,總比徒手收割要容易。

老大爺家的收割機還真的好用,收割、粒、打捆一作業,速度蹭蹭蹭的,半天就把原本節目組計畫他們至三天才能收完的田,全都給收拾完了!

對於這種老大爺強行違規作,節目組也是拿他們沒辦法,幸好還有備用方案,臨時又調整,增加活,否則素材都不夠了。

到了晚上,忙碌一天大家也累了,沒有熱水,齊涉江發揮自己的特長,燒了些熱水,大傢伙洗完澡就各自去睡覺了。

按照白天約定好的,張約和齊涉江睡一張床,臨睡覺前他們都聽到了,肖瀟維那幾個逗比在念叨什麼“同床異夢”。

其實這個點以張約的生鐘也不大困,只靠在床頭玩手機,看一看微博。

他其實彆扭的,不僅因為同睡者的份,他就不太習慣和人睡同一張床。齊涉江躺在旁邊,閉著眼睛也不知睡著沒,那張漂亮但是可惡的臉在外頭……

“您在上網嗎?”齊涉江眼睛沒睜開,卻是冷不丁開口。

張約嚇一跳,雖然他和齊涉江有過矛盾,但一天下來,農機也是齊涉江借到的,火也是齊涉江生的,不可能還黑臉,“……是。”

齊涉江:“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張約看了他半天,經過了前幾次,張約對齊涉江開口都比較防備的,免得再被玩弄,謹慎地道:“什麼?”

齊涉江字正腔圓地道:“二三三三三,是什麼意思呢?”

張約:“…………”

神他媽二三三三三啊!張約差點口而出你是不是又耍我。

轉念一想,房間裏還有攝像頭,齊涉江不至於吧。這傢伙不是混了點西方統,在海外生活過麼,難道不大瞭解國網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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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約半信半疑,給齊涉江解釋了一下。

齊涉江恍然,原來就是笑的意思啊。他也是學習手機時看到的,百思不得其解,這種東西手機說明書上也沒有,他試著和化妝師說了一下,結果人家好像也不知這意思。

看張約經常上網的樣子,他問了問,還真得到答案了。

齊涉江嚴肅地點了點頭,“謝謝您。”

張約:“……”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用被子蒙住冷臉,無聲地抖了幾下。

媽的,齊涉江這正兒八經的樣子,尤其剛才拿京腔問他2333的意思,越想越好笑。

……

第二天一早,張約就爬起來了,準備吊嗓子,但他發現有個人起得比自己還早,那就是齊涉江。

齊涉江也是起來練功的,他的攝影師都難以置信,本以為跟著齊涉江拍攝應該很輕鬆,誰知道他居然起那麼早。

等張約走出去時,齊涉江已經坐在屋子外邊撥弦子,他前頭練完相聲基本功了,現在到子弟書,三弦是子弟書的伴奏,當然一天都不能放下。

齊涉江聽到張約的靜,回頭看他一眼,“早。”

張約驚訝的,走了過去,兩手揣兜裏,“……你在練習?”

“白天要幹活,趁這個時候練一下。”齊涉江平靜地道。

張約在驚訝之餘,又有點難怪的覺,聽過齊涉江唱曲,他早該想到才是,那肯定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出來的效果。

齊涉江又看他兩眼,忽然笑了一下,手指撥弦,只一個小節,張約就聽出來了,這是自己的歌,就是之前晚會時,齊涉江在廁所誇過的那首,他的代表作《秋水》。

“只聽了一遍,彈得不大準。”齊涉江還道。

張約卻有些吃驚,“你就聽過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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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齊涉江臉上寫滿了真誠,張約會以為他在騙自己,他的原曲甚至不是三弦曲。而且如果齊涉江真的只聽過那一遍,那他在廁所裏就不是故意挑釁?

張約看齊涉江,齊涉江卻是低頭在按弦。

也許張約覺得驚訝,但是對他們那些靠手藝謀生,真正演不好就要死的老藝人來說,他這不算什麼。

齊涉江還記得,那時候因為觀眾喜歡新奇,看各種反串戲、稽戲。為了招攬觀眾,他父親唱戲的園子老闆嘗試把西洋戲劇改華夏戲,找來會西洋樂的樂師伴奏,來個大雜燴。

父親大字不識,也不會看曲譜,那樂師還說這不好排演。結果父親只他演奏了兩遍,就完地演唱了出來,令其佩服得五投地。

齊涉江的手指在弦上輕撥,恍惚間就像時空從未變換,就連也存在記憶一般,與琴弦的每一次接,都是悉的手

張約不跟著齊涉江的三弦,把自己的歌低聲哼唱了一遍,他的聲音就像冰層下漾的湖,既有穿力又通,既含著微妙複雜的緒,又帶著距離與空間

這樣的音,和圓潤飽滿的三弦聲像在同一個高度上的互補,弦聲完全把他的歌聲托了起來。

“……秋水從春流到冬,海面高低好像沒有任何不同……你數過青山飛起的三十九片梧桐,只是滿面酒借紅。”

齊涉江側頭去看張約,弦子著他的調。

餘音嫋嫋,張約和齊涉江對視了三秒,忽然異口同聲說道:“你長得真好!”

兩人旋即哈哈一笑。

這是什麼奇怪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齊涉江隨手把三弦放下,“我去燒點熱水,待會兒大家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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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約“嗯”了一聲,仍蹲在原,半晌又覺得有意思,埋頭低笑了兩聲。

他倆的攝影師暗想,剛才那即興合作倒是很不錯,可惜據節目的設定,至在頭幾期,他倆註定要被剪得針鋒相對,否則也對不起觀眾的期待。

這個畫面,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放出來。

……

謝晴爬起來,穿著拖鞋晃晃悠悠走出去,就聽齊涉江招呼他打熱水洗臉。

他走過去,看到張約也在洗臉,齊涉江在旁邊拿個水瓢,往裏面倒熱水,還問:“好了說。”

張約過了會兒,就“嗯”一聲,“行了。”

齊涉江把剩下的水倒進另一個盆,遞給謝晴。

謝晴端著盆有點愣神,他怎麼覺得這倆人和諧了很多啊!雖然這對話也不是特別親

晃了晃腦袋,謝晴覺得是自己的錯覺,明明昨天張約還有點彆扭。

等到吃飯的時候,不止謝晴,肖瀟維和周都覺出味兒來了。他們跟張約認識那麼久,哪能看不出張約和齊涉江話不多,但張約那刺刺的勁兒沒了。

“哎,你倆怎麼回事,你認他做大哥了?”周小聲問張約。

“去你媽的。”張約隨手把饅頭塞進周裏,走開了。

把饅頭拿出來,嚼了一口,“哈,我知道了,肯定是昨晚一個房間,Jesse把他睡服了。”

肖瀟維和謝晴悶笑:“哈哈哈哈哈可不是麼,網上現在管他張妃。”

張約:“……”

這些傢伙知道他聽得到的吧??

.

這個白天,他們都是幹導演派的其他活兒,像是採收水果、牧羊之類的,這個村不人家都放養黑山羊。

結果齊涉江又是最如魚得水的一個,放得比其他人都開,搞得導演都嘀咕了,這為了口碑夠拼的啊。

到了晚上,又到其中一組嘉賓家裏去吃天燒烤,還邀請了一些村民,包括借他們農機的老大爺,現場相當熱鬧。

吃得差不多,就有人起哄表演了,唱歌的,跳舞的,彈吉他的。

“Jesse也來啊!”認識夏一葦的嘉賓嚷道,“你來首一葦的歌!”

齊涉江自己也沒什麼作品,都覺得當然是唱他媽的歌。

肖瀟維他們因為和齊涉江一起住了一天多,還記得他那個笑話,都道:“哎,說段相聲也行啊!你不相聲藝人嗎?”

齊涉江一聽,拿石頭在地上畫個圈,隨手拿了個鍋蓋,倒過來往腳下一放,“那我給各位說一段,您覺得聽著不錯,就多捧了。”

眾人哈哈笑起來,覺得他在搞笑。

倒是張約還思索了一下,齊涉江看起來怎麼怪練的。

剛開始學藝時,齊涉江就跟著他師父,給師父挑籠子,就是打雜,師父賣藝,他就拾掇道,收錢,伺候茶水。

再往後,自己白天出攤賣藝,晚上還要串窯巷,就是上夜間娛樂場所,尤其是院之類的地方繼續賣藝。

所以要說起賣藝的經驗,齊涉江實在太富了,一點尷尬都沒有,這都是為吃飯練出來的。

剛才他在地上畫個圈,就“畫鍋”,過去撂地的一種,沒固定地頭,隨在哪表演,畫個圈就演出,這賺來錢是吃飯用的,所以才畫鍋,也是希冀能賺到錢吃飽飯。

齊涉江這些日子也琢磨了一些適合這時候的墊話,一邊說著小笑料,一邊觀察眾人,好想使什麼活兒,心裏頭已敲定了《錯還魂》。

這一篇他之前在茶樓裏說過,在場的人卻是都沒聽過。

這裏多半是同行,說好了看表演的,注意力還算集中,齊涉江也沒念定場詩,直接就了活兒。

“……楊昊山給噎得啊,說您這和糊塗縣不一樣嗎?就不能給我安排一個男人份嗎?可是他做小鬼的,怎麼和閻王鬥。最後著鼻子,心說我好歹還是做個夫人吧。縣,今兒就著你倒楣了!”

不知不覺,現場是越來越安靜了,都在聽齊涉江說故事。

要知道在場的嘉賓,基本都是吃過見過的明星藝人,就是這樣,都渾然不覺間被帶了齊涉江的故事。

連牆頭上,也不知什麼時候也趴了一幫村裏的半大孩子,在那兒聽故事,齊涉江聲音傳得遠,他們也聽得清清楚楚,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楊昊山急了,他一襟,將縣掀翻在架子床上,連哭帶喊地說:有本事你就來啊,看我今天不弄死你!”等到二十分鐘以後,齊涉江掐斷了話頭,眾人還意猶未盡。

“等等,這個故事還沒完呢!”

“我靠,後頭不會是拉燈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兒不宜,把小孩趕走咱們繼續聽。”

“噫,不會和我想的一樣吧,縣那啥不反被那啥……”

“這個故事說完得個把兩個小時。”齊涉江說道,他倒是說得下去,但不確定這些人有沒有神聽啊。

也是,不知不覺這都快九點了,得洗漱睡覺呢。

大家惋惜地站了起來,“那明天吧,明天晚上你接著說啊!”

“等等!”齊涉江突然一嗓子喊道。

眾人頓住,疑地看著他。

齊涉江把那鍋蓋捧了起來,“列位,家裏等著開鍋呢。”

“噗哈哈。”大家都笑起來,可是他們來這兒上也沒帶什麼錢啊,都是現掙的,扣扣索索地出五塊十塊地放到齊涉江的鍋蓋裏。

來做客的村民也是一樣,投個三五十塊的。

齊涉江這麼轉了一圈收下來,看看也有個七八十塊呢,開心地收了起來,“謝各位,明天有吃了。”

……

鄉村日子過得快,不知不覺剩下三天一轉眼也過去了,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其他組一個嘉賓惋惜地說:“在這裏也沒什麼憾,唯獨有一點,前兩天Jesse那故事沒說完啊。我這幾天老想到他斷在那兒,心得很,他還老不肯直接說後頭究竟怎麼樣了。”

其他人都贊同起來,可不是怎麼的,他們當時本來說第二天再接著聽,可架不住節目天天的有活啊,得拍夠素材。於是,本沒有再像那天一樣坐在一起聽故事的機會了。

就像之前在茶樓聽了齊涉江說上半截的那些觀眾一樣,心裏啊,想知道後頭怎麼樣。

這段子,可算是把他們給坑住了!

齊涉江也不是不想說啊,只是單口相聲確實就是一個有點坑人的玩意兒,都是撂地賣藝時研究出來的,主要就是要節刺激,包袱勁,把觀眾給吸引住。

等觀眾聽著迷,想知道下頭結果了,就給他斷住,討賞錢,錢到手了才往下說。

但正因為追求故事,很多文本其實邏輯不是特別圓滿,需要藝人用表演來彌補。

如果他三言兩句說了後頭發生的事,沒有完整演繹,單說節發展,人家聽了會特別失,甚至覺得虎頭蛇尾。

就連一直指導他們的老大爺,也特意在告別時握住了齊涉江的手,帶著口音巍巍地說道:“小齊啊!”

“哎,大爺。”齊涉江對大爺笑。

老大爺語重心長地道:“新社會以來,我好多年沒看過你這樣吊人胃口的了!”

……

別說老大爺了,等到後來第一期播出去的時候,除了齊涉江和張約那被剪到針鋒相對的矛盾劇,觀眾議論最多的就是齊涉江說的那段相聲。

畢竟節目組非常缺德的把主線和重點包袱都保留了下來,還在網花絮裏放了完整版……

看完後觀眾紛紛崩潰:“說好的佛系種田綜藝呢,為什麼我要在裏頭追相!聲!的!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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