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

回程的時候因為都到京城，關山樂隊和齊涉江不但是一班飛機，連座位都在一起，這真的很巧合，因為他們都是隨機的，沒特意選座位。

雖說能覺到兩人在節目錄製過程中關係有所好轉，周還是半開玩笑地道：“老張要和我換座位嗎？”

張約瞪了他一眼，率先座。

齊涉江：“我能坐裏邊兒嗎？”

張約抬頭面無表地看著他，似乎想等他說理由。

齊涉江也很直白地說：“想看一下雲。”

他自己真正坐飛機，也就兩三回，還於新奇得不得了的時期。他們那時候，最多就坐坐火車，哪能想到有一天，普通老百姓也能隨便上天飛。

就這景兒，他還沒看膩呢。

張約角了一下，他覺得齊涉江又在開玩笑，他憋著沒笑出聲來，換到了外側，“你看，你好好看。”

齊涉江坐在側，從起飛後，就一直盯著外頭看，甚至到了有些專注的地步。

張約覺得很奇怪，今天的雲是有多漂亮，至於這麼一直看嗎？他其實有點想睡覺了，但是齊涉江那莫名的認真讓他心裏有些異樣，向來肆無忌憚的一個人，卻有點不願意打擾對方了。

沒有帶眼罩，張約隨手把毯子了出來，隨手一披，半掩著臉打起盹兒來。

張約睡得特別香，中途都沒用餐，一直到降落了，才被齊涉江推醒，他頭髮支棱著，有點木地站起來，又後知後覺地問齊涉江：“你不會看了幾個小時雲吧？”

齊涉江道：“你還睡了幾個小時呢。”

張約：“……”

“Jesse，你們有車來接嗎？要不要送你一程啊。”周探頭來問。

“沒事，我媽安排了，回京城了。”齊涉江說道。

就這閒話間，走出了機場，和關山的四人道別，才剛上了車，助理就跟他說：“Jesse，你看這個。”

齊涉江接過助理的手機，萬萬沒想到，他這剛下飛機才半個小時，新聞都出來了。

【點點娛樂：網友料，飛機偶遇關山樂隊與齊涉江，張約、齊涉江被安排同坐，全程黑臉，不發一語，甚至不願意面對對方。】

附小視頻一個，整整三分鐘，齊涉江一直轉頭盯著窗外，張約則半蓋著頭臉，歪向另一邊，全程別說一句話，連個對視都沒有。

【這怕是錄完《歸園田居》，節目組搞事啊，把這倆人安排坐一起。】

【從把他們倆一起找來就在搞事了吧，錄製不愉快的實錘了，不會真的打起來了吧？】

【emm公眾人這點素質應該還是有的，怎麼可能打架。我覺得他們應該對罵了。】

【張約太不像話了！區區一個嬪妃，怎麼也敢對陛下耍脾氣！】

【可能被陛下又懟了五天吧……自閉了。】

……

齊涉江愕然失笑，“這不是胡編造麼。”

他也是沒想到在飛機上還被拍了，再考慮一下也是，他一直看著外頭，估計這樣被誤會了。就這個猜測能力，讓他想到了八十年前的某些報紙，還真是沒變過。

但這個誤會是沒法解開的，不可能跑出去聲明Jesse和張約真的沒什麼深仇大恨，已經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誰信啊。而且《歸園田居》那邊估計就想要這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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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兒子，在那邊累不累？”夏一葦捧著齊涉江的臉啃了兩口。

齊涉江有點尷尬，雖說不是第一次，也有這方面的記憶，但他總歸有點不大習慣夏一葦偏西化的作。

“嗯……好的，不累。”齊涉江實話實說。

他一開始還以為多有些辛苦，可是後來發現，農機那麼發達，不知道多輕鬆，至於日常那些摘菜、砍柴、生火、煮飯之類的活兒，完全不值一提。

他雖然沒學過農活，自小家裏都是賣藝的，但這一類的活兒完全屬於基本生活技能了，當然談不上累。

“在家休息幾天，咱們又給你找到一個好節目，這回你肯定喜歡。”夏一葦笑瞇瞇地說。

齊涉江心裏一，難道是……

果然，下一刻夏一葦說道：“你在錄節目，孟老師他們就沒聯繫你，是我們一起策劃的，讓孟、曾兩位老師，帶著你一起上曲藝臺，這回你們一起說一次三口相聲。”

齊涉江先是樂，隨口糾正道：“那群口相聲，不是三口。”

夏一葦：“咦，是嗎？好吧，反正爭取到了這麼一個機會，孟老師說你回來了就到他那兒去，要跟你琢磨一下怎麼說。”

齊涉江甚是歡喜地應了。

轉過天來，齊涉江就到曾文家裏去了，孟靜遠也在。

曾文招呼一聲，說道：“我們正說著呢，這次還是使塊老活兒。”

如果是普通演員，演些新節目也就罷了，但是齊涉江要是創新，再加上他海青兒的份，就更不合適了。

齊涉江點頭，“您看說什麼。”

這就是錄電視的不方便之，像齊涉江他們那會兒的藝人，很多其實更習慣“把點開活”，把指的是看，點說的是觀眾。

過去表演，是沒有報幕的，都是據當時的觀眾，他們的反應、況，來決定在墊話後要接哪一段相聲。這樣一來，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

但現在規矩不一樣，尤其這類正式的電視演出，就得提前琢磨了，也得格外注意選哪段，才能保證演出效果。在這個方面，顯然是孟靜遠他們經驗更加富了。

孟靜遠說道：“《馬褂》你拿得嗎？”

齊涉江心下一鬆，這活兒他拿得，點點頭。

孟靜遠也寬一笑：“那你就膩兒吧。當然的。”

《馬褂》這節目由來已久，可說是經過時間考驗的。打齊涉江那會兒就有了，多名家演繹過，經久不衰。

這段的梁子是改自《笑林廣記》裏一個圓謊的故事，也融合了其他文藝作品像是《續金陵瑣記》《降桑椹蔡順孝母》裏的橋段，歷來是三個人說的。

仨人的群口相聲裏，除了捧哏和逗哏，還有一個“膩兒”的角，顧名思義，就是像膩一樣，配合逗哏與捧哏，將不足的地方補上。

《馬褂》裏的膩，又是其中非常重要的角，很吃功夫。

孟靜遠和曾文一直都是捧逗搭檔，觀眾都習慣了，加上這裏頭的膩見功夫，當然是留給齊涉江來展現。

雖然是老段子，以齊涉江現在的況，也得琢磨一下合適的新包袱，這才見本事。三人便對著本子討論了起來。

加之他們拿的本子，又是這幾十年裏更改過一些橋段的，和齊涉江原來學的略有不同之，他還得和兩位請教這些地方如何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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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涉江在家悉心準備，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曲藝臺錄節目的行程也傳出去了。

因為有中秋晚會上的表演打底，加上他還在參加別的綜藝，大眾只以為是又一場界而已，畢竟上次齊涉江表現得也好。

這一次不但和孟靜遠合作，還加上了個曾文，其實還讓人期待的。

到了錄製當天，齊涉江帶上自己的大褂，就去了錄製現場，孟靜遠他們也算是常客，老早就在了，介紹他認識了節目組的人，通了一下待會兒的錄製事項。

齊涉江也算是沾了另外二位的，和他們一起坐在單間裏準備。

中途曾文出去了煙，回來時臉就變了，“傑西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觀眾席有很多你的。”

“什麼？”齊涉江震驚了。

孟靜遠也嚇得不輕，“傑西的？你的意思，都是年輕小姑娘？”

曾文一捂額頭，“可不是怎麼的，不知上哪弄來的票，這票都是贈票，估計找黃牛買的，得坐了有半場多的。”

孟靜遠喃喃道：“沒料到這茬兒……”

他們演出經驗富，但沒想到這個況，向來曲藝臺錄節目，下頭坐的多是曲藝好者。

所以之前，他們研究的部分包袱，也是針對那些對相聲曲藝有一定瞭解的觀眾。

換了批眾，效果勢必有些許影響。雖說電視相聲還要面對廣大電視機前的觀眾，但是現場氛圍有時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再有，播出去行看了，他們可不管觀眾怎麼樣，只會覺得你現場有些包袱抖得不夠好。

這下不妙，點都把錯了啊！

倘若是尋常演出也就罷了，可這是齊涉江邁出去的頭幾步，步步得走穩了，孟靜遠和曾文這才有些急。

齊涉江面難看起來，他看了看時間，距離導演說的大致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不到，立刻拿來紙筆，說道：“我來改包袱，咱們邊改邊對。”

孟靜遠和曾文對視一眼，只能這樣了。

齊涉江臨場改包袱，直到上場前一分鐘，他們都還在對詞。

“……走吧。”齊涉江閉了閉眼睛，放鬆表，邁步走出去。

……

今天的錄製現場，觀眾席上不都是特意來看齊涉江的。

齊涉江出道以來，也就三檔節目，第一檔綜藝到錄製，很多時候還是室外。第二檔別提了，晚會。第三檔就是《歸園田居》，也是圍觀不到的。

這次發現他來曲藝臺錄節目，都興死了，奔相走告，從各種管道弄到票來錄製現場。

等了許久，還看了不興趣的戲曲，終於要到Jesse上場啦。

我們Jesse，真是偶像裏最會說相聲的了！

“啊啊啊啊Jesse！”

“齊涉江——”

“老公我你！！”

人影還沒出現，觀眾席已經小小沸騰了一下。

主持人正兒八經地說了一套串詞，最後介紹道：“好了，下面是傳統相聲《馬褂》，由相聲表演藝家曾文、孟靜遠，及青年相聲演員齊涉江為您演出！”

現場掌聲、尖聲雷。

但是很快，這熱烈的靜裏就後知後覺產生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剛是不是說青年相聲演員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不卡相聲啦，留到下章寫完。興趣又沒聽過的，可以去搜一下《馬褂》，很多經典版本，文字的表述肯定不如真正說的。

PS：前面的相聲像《錯還魂》都是瞎編的，其實是怕大家代現實才著頭皮寫，在文案也提過，結果評論區還是想到誰的都有，真的讓兔到頭大。所以這次要寫到真實相聲了，不再說一下，我的主角都是才貌雙全的紙片人，如果一定要說像誰，那也是崔棲和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