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是被痛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先對上了一雙眼。那雙眼可真漂亮,長睫濃如蝶翼,眼尾上翹,像是由工筆畫上去的。眼的主人並未看他,而是抱著他,迅速滾到了一旁。
剛滾開,他們剛剛所躺的榻就被炸開了一半。
滾開之後,眼的主人才意識到懷中的方舟已經醒了,那瞬間,他雪白的臉上明顯染上薄紅,甚至眼裡出現了慌,但很快,他恢復了正常,一手擋攻擊,另外一隻手要把方舟扶起來。
方舟此時還稀裡糊塗的,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迷迷瞪瞪地坐起來,看到不遠的黎一燁時,遲鈍地眨了眨眼,又轉頭看了下旁邊施法的薛丹融,就開始陷了持續發呆中。
他雖因為疼痛強行離燭的控制,可他還喝了很多酒,這些酒讓他現在沒辦法清醒,若不是周圍打得一片狼藉,聲音太大,他現在坐著都能睡著。
薛丹融畢竟年輕,尤其他還要護住旁邊發呆的方舟,幾乎很快他就敗了,被黎一燁的捆仙繩綁了起來。
而方舟看到薛丹融被綁起來後,緩慢地眨了下眼後,繼續發呆。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好困啊,打完了嗎?可以睡覺了嗎?
黎一燁走過來,先看了下被綁住一臉盛怒的薛丹融,又看向旁邊還在發呆的方舟,他似乎覺得好笑,角勾了勾,微微俯下,把方舟看著薛丹融的臉扭了過來。
“你看到我綁了你師弟,都沒反應嗎?”
他說完,以為對方會有點反應,可哪知道這個小家夥跟傻了一樣,呆呆愣愣地看著他,若不是還會眨眼,他都要以為自己的是木偶的下。
黎一燁挑了下眉,想到了什麼,“你不會喝酒嗎?才喝了這麼點,就醉這樣?”說著,他轉而了方舟的臉。
果然由他,一點掙扎都沒有。
“你別他!”旁邊的薛丹融厲聲道。
黎一燁是個大魔頭,大魔頭的格就是別人越不讓他做什麼,他就偏會做什麼。事實上他本來不準備對方舟做什麼,他隻準備帶薛丹融一個人走,但聽到薛丹融的話,念頭一轉。
他要一次綁走兩個。
想想還有趣的,天水宗那老家夥看到自己門下兩個弟子都被他綁走,估計要氣瘋了吧。
說綁就綁,跟綁薛丹融那種五花大綁不同,黎一燁見方舟現在傻愣愣的,隻綁了方舟的手腕,就把兩個人打包一起帶上了他的飛雲坐騎上。
飛雲類似凡間的牛,但比凡間的牛大很多,通雪白,長,生了一對翡玉長角,是黎一燁飼養的妖之一。
方舟剛被帶到飛雲的背上,就瞬間被對方的長所吸引,他直接在上面找了個好位置,窩著躺下了。
只是後面起飛之後,風太大了,他有些冷,就閉著眼開始找溫暖的東西。
薛丹融看到突然靠過來的方舟,僵了一下,可很快方舟就被捉開了。
坐在前面的黎一燁注意到後面的靜,發現後,立刻把方舟捉了過來,丟到一旁,但沒過多久,他又看到方舟在了薛丹融旁邊,甚至臉都要埋進到薛丹融懷裡了。
薛丹融因為被捆仙繩綁著,完全彈不得,抿著蹙著眉,臉不大好看。黎一燁嘖了一聲,把佔便宜的家夥從薛丹融上扯下來,見方舟還閉著眼,忍不住變出一塊冰塊,在了方舟的脖子上。
“嘶——”
突如其來的冰塊把方舟冰得一哆嗦,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立刻起了。黎一燁把人弄醒後,才把冰塊變沒了,他語氣裡有著警告:“你再湊過去,我就把你丟進冰潭裡。”
方舟雖然現在意識不清,但也覺到了危機,於是他不往薛丹融那邊爬了,但又冷,怎麼辦呢?
黎一燁看到在自己旁睡覺的方舟,瞇了瞇眼。
正在他想要不要把這家夥踢開的時候,他又看到方舟了脖子,似乎還覺得冷,於是把臉在了黎一燁的上,獲取溫度。
黎一燁皺了下眉,想把人弄開,但他先覺到有視線在盯著他,他不由回了頭。薛丹融正看著這邊,眼神除了冷漠之外,還有厭惡。
黎一燁對上這種眼神,不由垂眸看了下著自己睡得香甜的方舟,一個師門出來的,子倒是天差地別。
他又憶起方舟在小舟上躲在他後,拿指尖劃他的背的事,此時對方又裝冷著他睡覺,這麼黏人的子,倒是個討喜的,只是他現在對薛丹融興趣更大,故而還是不下手了。
若他日後對薛丹融膩了,再試試這糖糕吧。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比喻糖糕的方舟還在呼呼大睡,等他終於睡醒了,發現自己被丟在一間屋子的地上,手還被綁著,好在地上都鋪了厚厚的毯,倒不至於睡著冷。
方舟坐起來,他現在就跟喝酒短片似的,都想不起來昨夜發生了什麼,他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宋漣那大變態拿蠟燭滴他。
一想到這裡,方舟連忙了下自己的額頭和耳垂。
嗯?蠟油沒有了?
“二師兄。”
正在方舟在想蠟油怎麼沒有的時候,後方床上傳出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這是……
小師弟的聲音。
方舟震驚轉頭,才看到被捆仙繩綁得結結實實倒在床上的薛丹融。此時外面已經天亮,可這房間門窗閉,線並不怎麼能進來,故而屋線昏暗。
可這般昏暗的線裡,薛丹融出服外的幾乎白得發,像一團冷玉窩在了床上。此時他長發凌,芙蓉面白,紅輕咬,任是個神仙,怕是見了這一幕都要心。
方舟見到如此景,第一反應卻是——
不公平!憑什麼他躺地上,小師弟躺床上?
同樣都是俘虜,就不能平等對待嗎?
方舟憤憤不平地爬起來,了有些僵的板。就算這地上鋪得再厚,睡一夜還是睡得板疼。他扭著脖子,慢吞吞走到薛丹融旁邊,還未開口,突然頓住了。
等等,小師弟剛剛喊他什麼?
二師兄?
他掉馬了?
再等等,小師弟被綁這個樣子,再看看這房間的擺設布置,這不是那隻大魔頭綁架小師弟的節嗎?
那他不應該在這裡啊?
“二師兄,你試試能不能解開我上的捆仙繩。”方舟還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的時候,薛丹融沒了耐心,語氣急促地開了口。
方舟聞言,點了下頭,“好,我先試試解開我自己手上的。”
但也不知道綁他的繩子是什麼材質,半天解不開,即使試了法也沒有用,他解累了,在小師弟躺著的豪華大床坐下。
一坐下,更憤憤不平了。
這床真,地毯跟床一比,簡直是石磚。
而後又試了小半個時辰,方舟終於把手腕上的繩子解開,於是,他轉而去試著解薛丹融上的捆仙繩,可這捆仙繩到法就越發纏得了些,最後他看到薛丹融都發白了,只能停了下來。
“不行,沒法解開,捆仙繩只有其主人可以解開。”說到這裡,方舟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小師弟,綁我們的人是?”
“黎一燁。”薛丹融回答這個名字的時候,神一下子變得很冷。
果然是那隻大魔頭。
原著裡大魔頭把薛丹融綁過來,先關在屋子,關了幾日,以此避其銳氣,等薛丹融疲憊不堪後,他才出現,只是最後還是沒有功,反被薛丹融捅了心臟一劍,也是因為心上那一劍,大魔頭從此再也難以忘懷薛丹融,簡直是又又恨。
“我們什麼時候被綁的?”方舟又問。
薛丹融擰了下眉,答道:“前日夜裡。”
那應該還有兩三日,黎一燁才會過來。
於是方舟給自己弄了一道淨後,就在薛丹融的旁邊躺下了。
薛丹融:……
方舟躺好之後,對上薛丹融奇怪的眼神後,啊了一聲,解釋道:“我在地上躺久了,有點累,小師弟,你不介意我躺在這吧?”
這床真的好舒服,好,如果是現代,他都想找黎一燁要鏈接了。
想要同款!
薛丹融沒說話,只是往裡面挪了挪,他沒挪多久,就發現旁邊人的呼吸都平穩了,瞬間愣了一下,隨後眼神變得有些無奈。
方舟又睡著了,這主要跟那燭有關系。
燭滴在他的上,勾起的程度遠超過聞到的人,所以他即使已經睡了兩日了,但還是沒能徹底擺燭的控制,還會出現短暫的嗜睡。
當然,方舟能睡著,也跟他想得開有關系。
這幾日他和小師弟肯定跑不掉,外面全是黯魂門的人,直到黎一燁幾日後過來,大魔頭不想讓人聽活春宮,這才把人全部調走,也因此給了薛丹融逃走的機會。
還有,反正大魔頭要欺負的是薛丹融,又不是欺負他。
接下來的幾日,方舟睡一會醒一會,醒的時候,他就拿話本出來看。當然他友好地問了薛丹融需不需要一本。
薛丹融幾日下來,臉越發憔悴,他聽到這話,隻搖頭不語。
相反的是方舟,沒有人他起床,睡的又是這麼的床,他現在面紅潤得不行,不像是被綁架的,反而像是到黯魂門這裡度假的。
他不得不承認,小師弟睡相好,這幾日脾氣也不錯,即使他醒來,發現自己的在小師弟上,小師弟都沒有發火,只是委屈地在床角。
故而黎一燁過來的時候,看到臉紅潤趴在床上看話本的方舟,都愣了一下,薛丹融此時的樣子在他意料之中,這家夥被綁架了都不怕嗎?
抱著這種疑問,黎一燁走到了床邊。
他一出現,薛丹融就察覺到了,仿佛瞬間就變了一隻全是刺的刺蝟,而方舟不不慢地合起話本,坐起來,溫和地問:“不知黎門主什麼時候能放了我們師兄弟二人?”
其實他想問什麼時候能放了他,他也不是很想看活春宮。
尤其還是一輛沒功的活春宮。
他最討厭假車了,哼,原著狗作者,有種寫真車!
“如果我說我不準備放你們走了呢?”黎一燁發出一聲低笑,“天水宗有什麼好的?我看你們留在這裡就不錯。”
你們?
黎一燁這麼變態的嗎?強迫小師弟都算了,讓他在旁邊看著都算了,還想讓他看一輩子小師弟被強迫的場景?
方舟雖然覺得原應該不會是原著的正牌攻,可這樣的話,頭上的綠是不是有點太濃了?他替原委屈。
所以方舟義正言辭地說:“黎門主說笑了,我們乃天水宗的人,怎麼能長留在黯魂門?況且此次我們是奉命出來參加修真大會,宗門各尊若是知道我們失蹤的事,尤其是小師弟失蹤,定會派人前來尋找,到時候黎門主想藏人也是藏不住的。”
他是告訴黎一燁,對方的計劃是不會功的,可這話落在黎一燁的耳朵裡,就變了一個意思。
“你小師弟失蹤,宗門一定會出來找人,那你的意思是,我放了你小師弟,你就能留在這裡了?”
黎一燁邊說邊勾了下,這塊糖糕不僅黏人,醋勁還大,都學會趕人了。
黎一燁對薛丹融一見鍾,自然覺得一見鍾這種事很常見,加上方舟的種種表現,他現在已經認為方舟是對他一見鍾了。
要不然怎麼解釋方舟能乖乖坐在他懷裡?怎麼解釋方舟看到他調戲薛丹融就故意引起他注意力搞假逃跑?怎麼解釋方舟看到薛丹融就出現,就立刻躲在他背後強調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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