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手抓鬼

商闕的話一出來現場集懵了，半晌，陳思捷才氣憤地罵了一句：「哪裡來的神經病？」

小道士也有種一口氣提不上來的覺，臉上憋得通紅，沖陳爸爸道：「陳居士，你們家這是什麼意思？」

穆道長亦是對陳爸爸作了個揖：「陳居士，青蓮觀傳承至今已有上千年歷史，無論儀範法、齋醮科儀都是代代相傳，從不欺世盜名，此次專程從帝過來，實在是看在陳小居士一片誠心的份上，若你們不信貧道的能力，貧道這便離去。」

陳思捷一聽急了，沖父親道：「爸，穆道長可是帝那邊鼎鼎大名的得道高人，多人排隊都請不到他，你可別再讓姐姐胡鬧了。」

陳爸爸冤枉啊，他都沒聽懂商闕在說什麼，連忙道：「道長，您誤會了，我沒有不信任您的意思。」

陳思捷轉頭去趕商闕和喻爭渡：「你們兩個是哪裡來的騙子，趕滾回去。」

陳思妤哪能讓弟弟得逞，今天要是讓帶過來的人就這麼回去了，那以後在父親心裡可不跟不靠譜掛鉤了，連忙看了喻爭渡和商闕一眼，想讓他們表現一下。

卻見商闕看了一眼，一臉漠然：「你們家裡人這種態度，想讓我們公司出手，得再加錢。」

陳思妤：「……」

現場：「……」

陳思妤簡直要後悔死了，是看這家公司確實有點本事的樣子才病急投醫的，誰能知道這個小老闆完全不會看場合，這下在弟弟面前算是把臉丟了。

喻爭渡也忍不住給了老闆一個充滿敬意的眼神，不愧是鬼王，這種場合，還敢現場加價，他怕再讓老闆表現下去他們會被人轟出去，連忙打圓場：「大家別激，我們不是說道長騙人的意思，只是大家用的技不一樣而已。」

那小道士都給氣笑了，也不管師父攔著，上前一步道：「你們搞清楚況沒有？我們這是驅邪避兇，要跟打道的，可不是你平時那套手段能糊弄得過去的，你們再不走，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他說話的當口，喻爭渡也掏出了手機，打開APP對著陳爸爸一頓掃，道：「道長你誤會了，我們也是驅邪轉運的……」

小道士見他拿手機出來，更加生氣了：「怎麼？你這是拿手機給邪祟拍照不？」

剛說完，就見喻爭渡微微吸了口氣，吃驚地看著陳爸爸：「陳先生，你左手臂還好嗎？」

陳爸爸聞言臉微微一變，語氣有些微妙：「你為什麼這麼問？」

喻爭渡看著APP界面，道：「據我們檢測的分析結果，你全佈滿氣，這陣子應該經常全發冷吧，其中左半邊又要嚴重一些，尤其是左手……」

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恐怕拿東西都費勁吧。」

爸爸本來有些狐疑，聞言頓時神一震，連聲道：「準了準了，就是這樣子的。」

他幾步走到喻爭渡邊，眼睛往喻爭渡手機上湊：「你們這是什麼技？怎麼一掃就能知道我的況？」

只見手機界面上正是他的像圖，整個像籠罩著一黑，有深有淺，不同部位還有對應的數值。

喻爭渡指著那些數值和他解釋：「你上被氣侵蝕，所以會覺到冷，這些深的，指數高的，就是你現在上氣重的部位，這些地方比別更加不舒服。」

陳爸爸越看眼睛睜得越大，滿臉的不可思議：「太神奇了，就是這些地方，這幾，都是我最不舒服的，醫院都沒有檢查出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專利技，保的。」喻爭渡笑道，「氣引起的畏寒、不適並不是生理病變，在造實質傷害之前，醫院是檢查不出來的。」

陳爸爸看著那APP嘖嘖稱奇，滿臉的驚嘆，一時間倒是把穆道長和他徒弟給忘在一邊了。

陳思捷眼睜睜看著父親對那兩個騙子的態度突然大變，整個人都愣住了，乾地說道：「爸，你別讓人給騙了啊。」

陳爸爸瞪了他一眼：「這還能騙？你知道他們檢測得有多準嗎？」

陳思捷：……當然不知道啊。

穆道長也有些意外，微微皺了下眉，道：「貧道自八歲開始修道，至今已有五十個年頭，見過的不計其數，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氣可以檢測的。」

商闕臉上無甚波，話卻一如既往的嘲諷：「要不怎麼說你們不思進取呢。」

穆道長能忍，他徒弟可不能，小道士立刻跳出來道：「你休得再胡言語，你這種騙子我見多了，隨便拿個儀就敢說是高科技，說得天花墜，也就是運氣好，巧蒙對罷了。」

他冷笑：「說半天，最後還不是賣保健品，賣治療儀。」

「不是啊……」喻爭渡有些無辜，「我們也可以驅邪抓鬼的……」

「可以個……什麼？」小道士正義憤填膺，冷不丁被嗆了一下，登時瞪大了眼睛，「你們抓鬼？」

連帶他們過來的陳思妤都驚了，等等，這不是想像中的劇啊，下意識道：「小喻，你們不是賣轉運磁石的嗎？」

小道士 聽陳思妤的話就明白過來了，這倆騙子就是賣些騙人玩意的，但是巧遇到他和他師父兩個有真本事的在場，原來的套路不好使了，竟是臨時連抓鬼的大話都敢說出來。

小道士一想通，緒倒是緩了一下，斂容道：「你們也能抓鬼？怎麼抓？」

商闕懶洋洋道：「用手抓。」

現場：「……」

喻爭渡：「……」回去得和老闆談談做生意的語言藝才行！

穆道長嘆息一聲：「太胡鬧了。」

小道士氣洶洶又去看陳爸爸：「陳居士，你要是相信這些騙子的話，那我們現在就走，你讓他們給你驅邪抓鬼吧。」

「唉，別別，道長千萬別這麼說。」陳爸爸有點慌，雖然這兩個年輕人的技看起來很炫，但說話也實在不靠譜，這都扯到邪祟了，當然還是貨真價實的道士讓人放心，他連忙到穆道長跟前鞠了個禮，道，「還請道長開壇做法，為我祛除邪祟。」

見父親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請來的大師，陳思捷終於鬆了口氣，得意地給了陳思妤一個挑釁的眼神。

陳思妤此時已經無奈多過氣憤了，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請來的兩個人太天馬行空了……

陳爸爸又去看喻爭渡：「小兄弟，你們這技好的，但做法事還是得道長來，這樣，我讓思妤先送你們回去，該付多錢一分不……」

陳爸爸的態度讓商闕滿意了一些，難得賞給他一個眼神，道：「抓鬼我們比老道士專業。」

穆道長：「……」

陳爸爸汗了一下，正想再勸，那年輕氣盛的小道士忍無可忍，搶先一步道：「行啊，那你們就留下來看我們開壇做法，等那邪祟被引到壇前，你們可得上一手。」

穆道長臉一板：「元清，休得胡鬧。」

與此同時，商闕隨口應道：「可以。」

事鬧到了這局面，陳爸爸也不好再說什麼，這兩伙人，是非得分出個高低勝負來不可了。

……

在陳爸爸的吩咐下，家裡幫傭很快備齊了東西，在大廳設好香案祭壇。

等吃過晚飯，穆道長兀自在壇前打坐，小道士便忙碌了起來，他從開來的車裡拿出個箱子，取出觀裡帶來的法、黃符等，甚至還拿出一個古古香的小香爐，香爐裡裝著半爐香灰。

小道士面帶驕矜地掃了商闕一眼：「這是我們觀裡的香灰，常年供奉在張真人座前，有驅邪鎮宅的作用。」

不但那香灰小有說道，他拿出來的法無不古樸厚重，一看就是有著悠久歷史的名，這青蓮觀果然名不虛傳。

商闕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遊戲，對小道士的挑釁視而不見。

陳思捷抓機會對陳思妤冷嘲熱諷：「姐姐，你以前總說不要相信封建迷信，怎麼自己迷信起來，還不如我呢？這找的都是什麼人啊？」

陳思妤哪還說得出話來，悶著頭給自己泡咖啡去了。

陳思捷難得贏了姐姐一次，都要裂到後腦勺去了，他還覺得不夠過癮，又去奚落喻爭渡：「你們公司有什麼裝備，不會真的要徒手抓鬼吧？」

喻爭渡思索了一下，道：「裝備我們也是有的……」

陳思捷正想追問，那邊小道士終於準備完畢，道：「開始了，無關人等，請勿打擾。」

陳爸爸是現場最張的，連忙喝了陳思捷一句：「安靜，都安靜。」

只見穆道長站了起來，從香案上出一柄桃木劍，開始掐訣念咒。

他聲音沉沉，令聞者心緒悠悠，只是仔細聆聽，卻能聽到一點不和諧的聲音——來自商闕的手機遊戲。

陳思捷沒忍住白了他一眼，陳思妤更是心複雜。

喻爭渡湊近老闆邊，低聲道：「老闆，給凡人一點面子。」

商闕用餘看了他一下，這才不不願地收起手機，道：「給你面子。」

這時，屋裡忽然吹來一陣風，那風並非來自大門或窗戶，卻是從天花板的方向吹下來的，香案上點好的蠟燭火搖曳。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抬頭去，只見天花板上吊著的水晶燈也開始搖晃了起來，燈忽明忽暗，令人心頭起伏不定。

風更甚，線晦明，寒冷似乎能滲眾人的骨子裡，喻爭渡連忙拉了服。

案上的黃符嘩啦啦地響，陳家三口幾乎要抱到一起了，穆道長不為所，沉著地抓起一把米往地上撒去，口中念道：「上窮碧落，下遍黃泉，追攝亡魂，來我壇前……」

眾人往地上去，只見那米粒落地後並不停止，反而微微滾了起來。

陳爸爸聲音發抖：「這米怎麼會？」

小道士手上著黃符，神肅穆地候在一旁，聞言應道：「眼凡胎看不到魂魄，需借助外觀察其行跡……」

陳爸爸差點沒撅過去：「這、這……難道是鬼出現了？」

小道士沒空再回答，穆道長已經著劍繞著滾的米粒轉起圈來，口中念訣不停，額頭上微微有汗滴下，顯而易見，已經到了這場法事的高。

陳思捷又害怕又有些興，眼前的一切都證明了他請來的穆道長是個真正的高人，他終究沒忍住，見針地刺了喻爭渡一句：「你們不是說要抓鬼嗎？要不要去上一手？」

他說完發現喻爭渡沒回答，還以為對方怵了，轉頭去，卻見對方正認真地看著穆道長的方向，與他們不同的是，喻爭渡臉上並無害怕的神，反而一臉的探究。

喻爭渡會是這個表，主要是因為他看到的和其他人看到的並不一樣。

從風來襲開始，在眾人看來恐怖而神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直觀明的。

隨著穆道長的法事進行，一個男人的魂魄慢慢從天花板上墜了下來，立到壇前。

令喻爭渡意外的是，那男人形象完全不像一個惡鬼，他姿筆直，穿著一熨帖的西裝，頭髮理得很短，分明是一個都市英的樣子。

那男人似乎被穆道長的法制住，形有些僵，但尚有餘力，小心避讓著道長的劍，與他周旋著。

喻爭渡小聲問商闕：「這鬼怎麼回事？」

商闕看了一眼：「像是被人驅策的，對方估計是發現了老道長的靜，兩方正在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