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星期天十點鍾上床睡覺,阿財都沒有把“秋天來了”的手抄報給江淮看。
江淮坐在阿財的小塑料凳上,疑神疑鬼地問:“你是不是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阿財把被子掀過了頭頂,裝作沒有聽見江淮說話。
江淮不太爽地站了起來:“不給看就不給看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作業……早點睡覺,明天早起我送你去上學。”
阿財在被子底下了。
阿財又鑽出來,出半個腦袋:“江淮……”
江淮瞥。
阿財自己坐起來,仰著腦袋,掰著手指頭問:“媽媽……哪天回來?”
江淮低頭看著,沒有說話。
阿財張開胳膊,拉到好長:“媽媽,好久好久,沒、沒回家了。”磕磕絆絆,艱難地問,“媽媽過、過年會……會回來嗎?”
江淮關了阿財的床前燈:“江總工作忙,今年不回來了。你下周的運會我去參加,你不用多想。”
阿財失落地又鑽回了被窩。
江淮轉出了房間,關上門:“早點睡。”
江淮有早起的習慣。
早起就要早睡,上初中的時候江淮一般也睡得早,但現在到了高中,白天呆在學校沒事就是睡覺,江淮的作息就變了晚睡早起,白天補覺。
十點多了,但江淮並不是很困。
他去臺點了煙,等困意慢慢泛上來。
快九月中了,晚上穿件單衫天站著稍微有點冷。江淮手肘抵在在欄桿上,吐了口煙,白天天,晚上星月也蒙了一層靄氣似的雲。
手機一震。
扶我起來浪:這周末校園網上有個投票,你投了沒?
衛和平的消息。
衛和平往常飛狗跳的,就這周末格外安靜,好像忙著什麼事似的。
江淮拿起手機,看了半晌。
真正的強者:沒。
扶我起來浪:哎喲我就知道你沒投,你去投一票吧?
真正的強者:投什麼?
扶我起來浪:暑假不是有個“你最想和哪個Alpha談”的投票嗎,這次是暑假那個的鏡像投票“你最想和哪個Omega談”。
江淮視線在“Omega”上短暫地停了停。
衛和平不在江淮邊上,江淮都好像能聽見他在嘚嘚嘚嘚地說。
扶我起來浪:第一目前還沒投出來,主席是在Alpha裡豔了,但Omega可就百花齊放了,候選人就十三四個。
扶我去來浪:據說還有暗箱作,注冊小號惡競爭,周末這兩天去吃瓜了,我數學作業都還沒寫完。
扶我起來浪:投票下周六才截止,淮哥你也去投個票吧,我還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Omega[咧笑][咧笑]
衛和平抱著手機等了半晌。
真正的強者:你沒寫完數學作業,我寫完了。
扶我起來浪:??
衛和平幾秒鍾,連發了幾十個問號。
江淮“嘖”了聲,就放下手機,懶得再回衛和平了。
他是寫完數學作業了。但也就寫了數學作業。但要不是薄漸“一帶一路,攜手實現先富帶後富,最終達到共同富裕的指導方針”,數學作業江淮也不會寫。
兩張數學卷子,做了九個小時。
自力更生。從早上九點,寫數學卷子寫到了晚上九點……中間穿著買菜做飯吃飯上廁所,偶爾回個微信。
他現在煙,腦子裡都他媽是sin、cos、tan。
這是人乾的事?
江淮慢慢地完了這支三角恆等變換的煙。
沒有下回了。
薄漸自己發家致富吧,他獨自貧窮就好。
江淮丟了熄滅的煙,拉開臺門回了房間。
托sin、cos、tan、cot、sec、csc的福,到了星期天的晚上十一點鍾,他還有件事沒有做。
江淮到櫃邊上,矮下拉開櫃子。
櫃底格放著一個加了指紋鎖的白便攜冷藏箱,江淮按了指紋,拉開了冷藏箱的蓋。冷藏箱是一格一格的,上下兩層,一層二十四個格子。
上面一層已經空掉了,江淮拉開下層,下層還有一半是滿的。
格子裡裝著一瓶明藥劑和一包封的一次注針管。
藥劑瓶上標著“C型Ω蛋白抑製劑”。
一周注一次。
一般江淮都是星期天注。但這個星期天的所有時間,江淮都貢獻給數學作業了。要不是衛和平剛剛找他投票,說到“Omega”,他差點就要把這事忘腦後去了。
可現在都晚上十一點了,想起來也晚了。
不是說不能現在注,抑製劑沒有必須在幾點到幾點之間注的規定……只是如果現在注,江淮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
C型抑製劑又Omega信息素抑製劑,能直接抑製Omega信息素分泌,但同時有不副作用。
其中之一就是注後有四到八個小時的應激期,應激期期間酸痛無力,偶爾會出現痙攣反應。
四到八個小時,周末忘了打,那周一到周五哪天補都是個大麻煩。
但如果不打,抑製劑效用只能維穩一個星期,從第二周開始,抑製劑效果會逐漸削弱,直至消失。
Omega重新開始分泌信息素。
其實Omega到十八歲前後才會在信息素的作用下進第一次發期,但信息素不單單關乎到發期。
即使不在發期,Omega過了十六歲,發育基本,也會自然而然地發散出信息素。Alpha在十六歲前後出現一月一次的易期後,同樣會地發散信息素。
之所以說AO有別,就是因為AO之間對於彼此的信息素知尤其敏銳,連擁抱,接吻,牽手,甚至穿彼此的服,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知。
學校一般不會聘用Omega當育老師就是一個典型的AO有別的例子。運流汗會格外發散AO的信息素,育強的又不是Alpha學生,聘用Omega老師就容易出問題。
對於Omega來說,能暫時抑製信息素分泌的只有C型抑製劑和Alpha的標記……很多類型的標記。
秦予鶴初中的時候和江淮說,不就咬個脖子麼,要不是江淮對Alpha毫無興趣,他一定為兄弟獻,要多標記就有多標記,只要他牙還在,標記就在。
他願意頂著世俗對雙A同的力,和江淮共同建設強者的FFF事業。
但江淮毫無容,並讓他滾。
江淮從冷藏箱取出了一份抑製劑,放進書包夾層後又關上了冷藏箱。
最好是明天就補抑製劑。也可以周二補,但周一周二沒區別,都要在學校熬應激反應。江淮想:只要別倒霉正好上嚴重的痙攣,沒人會注意到他。
等到明天中午放學,人都走空了以後去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打。
但二中只有兩個地方沒有攝像頭。
廁所和校長辦公室。
江淮把書包拎到一邊,洗漱上了床。
剛躺下,枕頭邊的手機震了下。
BJ:前桌明早見·v·
江淮面無表地躺在床上,看著這條消息,慢慢蹙了眉尖兒。
真正的強者:口區。
作者有話要說: 江淮:惡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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