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姜三二 [姜三二形跡可疑，靈真會初端倪。]

距離炸， 還有02:19:43。

吳笙原本只是希找一名符合趙一喜好的男青年， 徹底解決頭等艙的問題， 就算趙一和他不了， 至也能說說話， 散散心，省得再被渣前任擾， 一個沒注意心態又崩了， 他們就不一定能死裡逃生了。

卻不料這許二零上還有意外收獲。

不過許二零也是剛剛從空那兒圈定了這幾位嫌疑人，還沒有和他們仨進行任何實質的接。

從頭等艙出來，十幾位逃到經濟艙的旅客， 正在空姐的安下陸續回到商務艙。他們的驚魂未定裡又帶著一劫後餘生的慶幸，想來獅子是真的消失了。

這邊商務艙重新安穩，那邊吳笙將徐拉到商務艙和經濟艙的界，若有所思地問︰「姜三二，酆六一， 安七九， 你聊過哪個？」

經濟艙從二三開始， 徐清楚記得他聊到花五五，故而答案再明顯不過︰「姜三二，我只和他聊過。」

吳笙問︰「有什麼異常嗎？」

徐仔細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的臉， 更別說聊天容。沒轍， 他只得回到經濟艙， 遠遠數著座位號捋到這位背影， 才終於有了一印象。

那是一個極普通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灰突突的襯衫，深子，稍微有些發福，話不多，略顯沉默，五毫無特，普通到不用扔進人堆裡，就隨便站在什麼地方，你依然不會注意到他。

「他說遠嫁外地的兒剛生了孩子，」徐在記憶中提取出有效信息，「他去看看兒和外孫。」

連搭乘航班的理由都簡單樸素，且沒有引出任何妖孽的「劇線」。

「你覺得有可疑嗎？」吳笙看著那個背影問。確切地說，隔著椅背，其實頂多看個後腦勺。

徐搖頭。如果覺得有，他當時就會深聊了，怎麼可能連這個人都要再數座位號才想起。

「那你覺得許二零可疑嗎？」吳笙忽然又問。

這完全出乎徐的意料，他下意識回頭瞄了眼頭等艙的方向，然後抬頭看吳笙︰「你懷疑他？」

「一半一半。」吳笙頭腦清醒地分析著，「在這架飛機上什麼都可能發生，他或許是‘提示項’，但也可能是‘干擾項’，甚至就是兇徒本人。」

徐沉片刻，緩緩搖頭︰「我覺得他不是。」

吳笙對他的「自信來源」很費解︰「這麼篤定？」

徐歪頭，問︰「以你的格，如果已經安好了炸彈，會再跳出來迷對手嗎？」

「怎麼可能。」吳笙的否定幾乎不假思索，「只剩兩個小時，安靜如地藏在旅客裡等著炸彈就行了，多此一舉跳出來，主進搜尋者視線，無論用多高明的說詞多避嫌的份，這一舉本就很愚蠢。」

「那就是了，」徐拍拍他領，「你和許二零說話的時候沒覺得特悉特有親切嗎？」

吳笙剛想猛點頭，忽然頓住，警惕起來。

「他那欠的格簡直就是你的翻版，」徐看進老同學的眼眸深，悠悠一嘆，「而我覺得以和你同樣的智商，他如果真是兇徒，不會自作聰明跳出來。」

「……」吳笙無言以對。

要麼你就誇，要麼你就損，這種連誇帶損，讓人怎麼接？

回到經濟艙，這裡也已經恢復秩序，空姐空在機尾忙碌著整理飲料餐車，應該是等下就會推出來給各位乘客倒水驚。

獅子已經消失，連帶著那些立漢字也沒了，整個機尾只剩下紫圈裡的高帥瘦白，見徐回來，小帥哥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如憤怒之劍。

「你是不是人啊！」隔著長長過道，小帥哥就扯著嗓子和徐吼，「獅子都撲過來了，你就不能把紫圈解除？！這是我們命大，但凡運氣差點就死了好嗎——」

「行了行了，」瘦子推他兩下，似乎覺得這樣控訴既傻又丟人，「死了就彈出去唄，又不會真沒命。」

「但是會傷會疼啊！」小帥哥仍義憤填膺。

瘦子無語。

冷白臉淡淡瞥過來一眼，沖小帥哥嗤笑︰「說你傻你就開始流鼻涕。這是戰場，我們是俘虜，人家刀下留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指人家為了怕你疼，特意解文放你？」

「都說一句吧，爭贏了能卷是怎麼的。」大長聽不下去了，有種丟人丟到隔壁班的狼狽。

這時徐已經來到他們面前，也大概鬧明白關鍵問題了︰「獅子撲過來的時候我不是故意不解紫圈……」他撓撓頭，有些歉意地湊近高帥瘦白，問得認真，「文還能解除？」

高帥瘦白︰「……」

他們沒冤死，真是生命的奇跡。

接下來的五分鐘，錢艾分了「如何用意念解除使用中的文效果」的作經驗——他堆在機尾的那些字就是這樣消除的，其實很簡單，只要盯住想要消除的部分，在心裡默念已使用的文名字便可以；徐和吳笙則把許二零那邊獲得的關鍵信息告訴了錢艾和況金鑫。

「小況，你還是繼續看著他們四個，不過關於嫌疑人的事，絕對不能洩。」徐囑咐。

其實所謂的「不」，也不過就是個心理安，都在一個機艙，任何風吹草皆一覽無餘，他們三個去找誰，不可能瞞過高帥瘦白，頂多就是聽不見他們的談話罷了——他們也曾想過將人帶到況金鑫的「狡兔三窟」裡詢問，結果先找了個空實驗，對方本進不去「狡窟」，任憑他們怎麼在下面拉拽，就像有道無形卻堅韌的網似的，他們進無憂，外人不得其門。

況金鑫沒隊友們想得這麼多，得到指令，便非常認真地用力點頭︰「保證完任務！」

徐莞爾，末了看吳笙和錢艾一眼。

隊友心領神會︰「走。」

第一站，姜三二。

雖然徐覺得他沒可疑，但安全起見，還是再聊一次。

不想三人剛走近，姜二三忽然站起來，看也不看他們，一邊往前走一邊說︰「借過，去衛生間。」

錢艾本能讓開路，吳笙卻一把抓住姜二三的胳膊，厲聲問︰「你剛剛把什麼東西放口袋裡了？」

姜二三緩緩抬頭。

這個在徐記憶中無害的中年男子，眼裡卻出鷙的。

吳笙不再廢話，則直接用另外一只手上去搜他口袋，姜二三卻忽然一拳揮過來！

他本能閃躲，姜二三趁機甩開他的手，一路朝機尾狂奔！

吳笙力去追，慢半拍反應過來的徐和錢艾也隨而上！

紫圈四人剛從獅子魂中緩過半口氣，這會兒就見一個男人跟先前的雄獅似的，也朝著他們奪命狂奔！

四人心塞︰「還有完沒完啊——」

咆哮歸咆哮，在姜二三衝過來的一剎那，四小草又朝四面八方栽歪下去。

姜二三卻並沒有像獅子那樣從他們中間衝過，而是一個急剎車，進了他們旁邊的洗手間，回後就狠狠關上了門！

然而預期中的關門聲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門撞在手臂上的悶響——吳笙追上來了。

姜二三氣急敗壞，用力拿廁所門著吳笙，吳笙半個肩膀都在門，毫不退讓！

徐和錢艾隨後趕到，用力一撞！

姜二三再頂不住，被撞飛。不過洗手間空間狹小，他也只是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就重重磕在了牆壁上。

吳笙第一個進來，直接手進他的口袋，很快出三小包白末和一塊錫紙。

姜三二見已敗，再不掙扎，頹喪地垂下了頭。

這回到吳笙、徐和錢艾傻眼了。

從小在學校的帶領下參觀過毒教育展，沒參觀過的看點法制節目也知道這是什麼了。攜帶這種東西，上不上飛機都是犯法的，超過一定數量甚至可以判死刑，難怪姜二三要往廁所裡跑——直接在幾萬英尺的高空沖走，神不知鬼不覺。

但這和他們要找的炸彈碼完全是兩碼事。

「喂，」徐不甘心地踢了他腳一下，還是問了一遍，「剛上飛機的時候，你在機翼那邊轉悠什麼呢？」

姜二三無打采地抬起頭，整個人已經沒了神，但話還是答了︰「登機晚，行李架滿了，一路找放行李的位置找到了那邊。」

三人面面相覷，失之極。

這種查一下行李就能驗證的事，姜二三實在沒理由撒謊。

嘆口氣，他們從外面關上衛生間的門，再不管姜二三那貨。

轉過來，正對上三雙幸災樂禍的眼，也就大長還算個人，依舊面如常。

錢艾對著樂得最開心的「帥」磨牙︰「信不信我給你脖子上也套個‘井’。」

帥哥「嘁」了一聲，不看他了。

徐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便問大長︰「如果同在一個關卡裡的隊伍都卷失敗，會怎樣？」

大長聳聳肩︰「那就大家一起退回原點唄。」

果然。

徐還寄希於「平局不退」呢，看來「鴞」並沒有這種好心。

「現在怎麼辦？」錢艾問，「去找下一個？」

當著高帥瘦白，他還是去了酆六一和安七九，不過如果等下他倆和姜三二一樣到跑，那這個也捂不了多久了。

「先去看姜三二說的行李吧，」吳笙想了想，道，「都查到這裡了，看一下行李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在機翼附近，如果在，我們也就徹底安心去找下一個了。」

徐同意。

除了與人通流上有點神奇的障礙外，吳笙的邏輯和縝，實話實說，都可以打高分。

三人拎著姜三二來到機翼附近，打開行李架，讓他自己找。

姜三二就像被押解回犯罪現場進行指認的嫌疑人，特配合地三兩下就找到了自己的包。

包的位置證明他沒撒謊，但安全起見，徐還是當場翻包。不料剛拽出一件服，就帶出了一本小冊子，「吧嗒」一聲，清脆落到地上。

吳笙將之撿起，遞到徐和錢艾面前。

那是一本自印的簡易冊子，很薄，封面上印著「靈真會」三個字，還有一個符咒似的圖案。

錢艾盯著那圖案看了一會兒，總覺得不太舒服。

吳笙翻開冊子，第一頁就是一個仙人打坐圖，鶴髮長鬚的仙人坐在蓮花座裡，閉目修煉，下面一行小字——靈真居士，法力無邊。

沒等徐他們發問，姜三二倒先問起來了︰「這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