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劉兆承︰“……啊？”

“雖，雖然我睡著了，但是我的心中還惦記著工作。”葉迦著頭皮瞎編︰“作為人民公僕，就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正在這時，趙東從他們的背後匆匆地跑了過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他氣吁吁地向劉兆承報告道︰

“頭兒，那邊準備好了。”

劉兆承的注意力被對方功轉移。

他皺起眉頭︰“流程走完了？戰斗科那邊這麼快就要進了？”

“畢竟只是個c級任務嘛，也正常。”趙東低頭掃了眼手頭的文件︰“哦對了，戰斗科那邊說還需要找個咱們部門的隨行，收集數據回去做研究。”

劉兆承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這邊還站著個大活人。

他扭頭掃了一眼穿病號服的葉迦。

“不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劉兆承冷著一張臉︰“去換服，你上。”

葉迦︰“……”

草。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滿臉都是抗拒︰“但是……我現在還在病假中……”

但是劉兆承鐵面無︰“最近科里人手缺，新人還倒下了一個，趙東他們要在外面檢測里面的數據波，除了你沒人上了。”

——他雖然確實準備進去，但不準備和戰斗科那些礙事的一起進啊！

葉迦試圖掙扎︰“可……”

劉兆承︰“今晚給你發加班費。”

他咬了咬牙，很是不願地補充了句︰“而且這個月給你算績效。”

葉迦︰“！”

他神一振，真摯地問道︰“服在哪換？”

圍觀一切的趙東︰……倒也不必如此真實。

‧

二十分鐘後，五名戰斗科員與一名後勤數據記錄員整裝待發。

葉迦扭頭看向邊一個戰斗科的員，問道︰“對了，今晚你們來這個學校是準備做什麼任務啊？”

“也沒什麼，就是一層樓里，在兩天里出現了五個被魘住的學生，還有一個在昏迷，我估計頂多是個游魂逛到學校里了……”說完，那個員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不過啊，雖然任務簡單的，但是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就來了？”

“臨時調配。”葉迦無奈地聳聳肩︰“趕鴨子上架嘛。”

那個員同地點點頭︰“害，我也是。”

他指了指自己制服上那個“戰斗科f級員”的標識︰“其他人都被那個皮的案子纏著呢，這邊沒人手，就把我調過來了。”

“趙廣城，你呢？”他向葉迦出手。

“葉迦。”

兩人簡單握手之後，趙廣城豪氣萬丈地拍了拍葉迦的肩膀︰

“放心吧，哥們兒，你不用擔心！進去之後有我罩著你，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

葉迦微微一笑，本就蒼白的皮在夜中仿佛在發，一雙淺琥珀的眼珠半瞇著，在凝視著人的時候顯得分外真誠︰“謝謝哥們兒了。”

夜晚的校園里，沒有了學生們嘈雜的嬉戲打鬧和朗朗讀書聲，顯得實在過分安靜了。

一進教學樓，就將校門口的源甩在了遠，猶如進一個獨立空間一般，在茫茫的夜中，只有冰冷的燈照亮了眼前空無一人的走廊。

小隊直奔事件發生的樓層，三樓。

葉迦綴在隊伍的後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聲地審視著眼前的走廊。

既然進來都進來了，那最好就是在戰斗科的人發覺之前，而迅速把那只吸食者解決。

畢竟現在只有他知道那只吸食者的藏之地，而且也早就習慣對付這種生了，所以對他來說也算是挑戰不大。

等一切技之後，讓小黑手再現一次，讓戰斗科以為把它消滅之後，宣布任務完，兩全其，大家都很開心。

不知道自己即將再次被推出去頂鍋的小黑手︰“哈秋！”

為什麼突然有種奇怪的危機？

它茫然地環視了一圈，然後向葉迦的領子下又了——大概是錯覺吧。

正在這時，走在最前方的小隊隊長停下了腳步。

他從自己腰側的戰袋掏出一顆式裝置球，夾在指間。

葉迦突然有種不祥的預。

他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他問的著實突兀，導致隊里的其他幾人都齊齊地扭頭看向了他。

隊長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這是局里最新的裝置，能把潛藏在角落里的游魂出來，也不需要用探測儀一間一間屋子地找了，早點解決早點回家睡覺。”

葉迦腦海中警鈴大作︰

“等……”

隊長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

一個後勤員，能知道什麼？

不等對方說完，他手指用力，將那個小球的碎。

“滴滴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在校園門口的監控車響起，趙東猛地站起來，震驚地注視著屏幕上突然跳出來的大片紅。

他驚恐地後退幾步，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背後的椅子　啷一聲倒在地上。

其他幾張監控屏幕上完全相同。

近乎狂暴的氣指數飆升，在數秒直接表！

趙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從事場外數據監控已經超過七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形……

一支編外小隊就能解決的事件，居然在人員進數秒突變為極其嚴重的毀滅級災害！

教學樓。

煙霧消散，葉迦緩緩睜開雙眼。

和剛才比起來，眼前的景象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濃重的黑暗猶如有生命的活一般，將整個走廊包攏在其中，頭頂暗淡冰冷的燈艱難地閃爍著，但卻只能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

藍綠的牆壁上攀附著漆黑的經絡和管，跳著，汩汩地向外滲出黏，發出一種腐朽的惡臭味。

葉迦無聲地嘆了口氣。

吸食者之所以難打，除了難找之外，就是因為一旦到外界刺激，它就會本能地制造出一片臨時鬼蜮。

雖然它只有c級，但是這種臨時鬼蜮甚至能夠到達a級以上。

並且環境完全由吸食者控制，一旦進，九死一生。

只剩下葉迦一個人獨自站在走廊中，而他邊的其他幾個隊員早已不知去向。

畢竟戰斗科的那幾人實在太弱，很有可能在鬼蜮展開的瞬間就被直接帶走當儲備糧了，不過他們的威脅度低，以吸食者的進食習慣來看，存活幾率還是很大的。

就是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

葉迦環視了一圈邊充滿敵意的，並且很顯然已經注意到自己存在的環境，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他真的需要漲工資了。

教學樓前。

“怎麼回事？”劉兆承風風火火地沖進車子里來，禿腦門上遍布著細的汗水。

在看到屏幕上的數據時，縱使他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部長，也不由得大驚失︰

“這……”

趙東面慘白，搖著頭說不出話。

過車窗能夠看到，一層黑暗冷的霾將整棟教學樓籠罩在其中，散發著詭異的不祥氣息，猶如無形的手在空中緩慢地延展蔓延，惡意地嘲笑著眼前的人類。

“快……快去請求支援！”劉兆承的聲音啞的幾乎聽不出來︰“a級突發事件！快！”

‧

走廊漆黑而冰冷，地板和牆壁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汩汩地向外滲著惡臭的粘。

青年不不慢地向前走去。

小黑手向葉迦的領子下了，小聲提醒道︰

“……有東西在看著我們。”

余里，一個漆黑的眼珠在牆壁上陡然睜開，然後迅速消失，猶如一道驟然閉合的裂。

葉迦不聲地繼續向前走去︰“當然。”

“吸食者一向謹慎，在發現在第一時間沒法把對手控制住時，它不會立刻妄自行。”葉迦慢條斯理地敘述道︰“在耐心地觀察過後，它會據經驗組織一波攻擊，試探對手的實力……”

他的話音才剛落，眼前的牆壁上就猛地凸出數黏黏糊糊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向葉迦襲來！

葉迦微仰著頭，淺的眸底倒映著逐漸放大的漆黑須，平靜的猶如一泓湖水。

他瞇起雙眼，刀刃冰冷的寒在他的指間一閃而過。

下一秒，無聲無息的，那來勢洶洶的手在他的面前斷裂數段，跌落在地上，然後仿佛跌水中的雨滴般消融進了地板。

“……就像這樣。”

葉迦總結道。

眼前的走廊變得越發暗。

空氣中的氣濃重的幾乎凝聚實，即使是踫都能對人造不可逆的傷害，被鬼氣污染的鬼魂在走廊的角落顯現，張牙舞爪地向葉迦撲來，與此同時，無數流淌著腐蝕的漆黑手時不時地各種毒的角度襲來，伺機將眼前誤自己領域的無知人類吞噬。

但是，漩渦之中青年卻仿佛未被干擾一般，仍舊勻速向著孫佳樂口中的事件發生地前進。

隨著他的近，攻擊變得越發集而急躁，仿佛在試圖阻止似的。

葉迦一邊應對著邊變得越來越惡意的環境，一邊還有空向小黑手吐槽︰

“說起來，它在游戲里之所以能那麼讓人惡心，就是因為臨時鬼蜮一展開，它就能支使所有被納鬼蜮中的其他同等級厲鬼，並且控制它們對付玩家。”

廁所就在眼前了。

廁所從門到牆壁都被厚厚的粘稠黑覆蓋，無數虯結的管在牆壁泵著，仿佛怪活著的心髒。

葉迦順手將一只穿著古舊學生的鬼魂擊退，然後一腳踹開了廁所門，還不忘記懶洋洋地說道︰

“——但到了現實世界，雖然鬼蜮展開了，但是邊的卻都是些無害游魂……”

葉迦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

“唉，可惜可惜。”

吸食者仿佛被他所說的話激怒一般，一種高頻率的刺聲低語在牆壁的深波著，整個房間，整個樓層，甚至整棟建築都在隨之抖著。

牆壁活了起來。

整棟樓都在咆哮著向眼前渺小的人類下，試圖將他碾死在自己鋼筋水泥的指頭下。

即使是葉迦應付的有些勉強。

突然，一通漆黑，細如腰的手猛地從廁的其中一個便中沖出，仿佛奔雷般向著葉迦襲去——！

小黑手失聲尖︰“小心——”

粘稠惡臭的從天花板上滴落，在它落地之前，一聲利刃破空的輕響突兀地響起。

“啪嗒”

數段被切割的整整齊齊的手跌落在地，那斷裂的肢甚至還在不停地扭著。

青年立于污和粘之中，細白修長的手指松松地握著鐮刀漆黑的長柄，長而彎曲的刀刃撕裂空氣，輕薄的仿佛沒有厚度，仿佛泉水般冰涼清澈。

刀刃上沒有留下一一毫的痕跡，仿佛將它斬斷的一切都全部吞噬殆盡。

葉迦掃了眼剛才手出來的地方，面無表地說道︰

“……好地方，適合你。”

沒人注意到，在葉迦武顯現出來的瞬間，一切的攻擊都停了下來。

一種詭異的死寂籠罩著眼前狹小的空間。

突然，一個細細的嘶聲響起，聽上去輕的仿佛一吹就散，但是語氣中的毒卻能夠讓任何人不寒而栗︰

“是你……”

這個開場白倒是葉迦沒想到的。

他驚訝地挑挑眉.

……原來自己這麼有名的嗎？

就連快被滅種的吸食者都知道？

“不過區區一個人類……”吸食者的聲音中夾雜著濃重的恨意︰“居然會導致我們整個族群的滅亡！”

葉迦︰“……”

？

等等？什麼？

“如果不是你，他本不會來！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蜷在這個廁所里茍延殘，靠那群小鬼惡心虛弱的靈魂勉強維生！”

仇恨使得那沉而和的聲音變得極端而高，夾雜著混而癲狂的嘶嘶聲，令人骨悚然。

地板和天花板晃著，強烈的惡意使得牆壁開始向外迸發污濁惡臭的粘，澆在地板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葉迦一臉懵︰“……”

——這都哪兒和哪兒啊！

雖然對方可能聽不進去，但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作者有話要說︰ 葉迦︰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