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如今，薛宥卡已經心安理得的接了這件事，覺得當程譽的朋友好的。

吃飽喝足後，兩人到了銀灘附近的私人碼頭。

這是程家的一個私人碼頭，碼頭不大，除了自己家的船和遊艇，也為一些有生意往來的集團老板提供停放遊艇，維護管理以及出海的服務，只不過價格頗高，加上這個地方，買一艘遊艇來玩的人也不多，所以整個豪華的私人碼頭連人都看不見。

來之前程譽就打過電話了，遲到了一小會兒，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外面候著了。

見到大爺帶了個小男生，以為是朋友，連忙安排他們坐下休息，喝飲料，吃甜品。

薛宥卡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建在海邊，像個五星級大酒店，但卻是個碼頭。

沒有坐幾分鐘，程譽就起，去挑遊艇。

那隻耀眼的、一倫敦灰的Riva超級多米諾停靠在眾多遊艇中央，分外惹眼。

船上印著幾個碩大的英文字——Gevjon，這是預言神的名字，也是這艘漂亮的遊艇的名字。

“就那個了。”

格歐費茵號，全長約27米，沒有薛宥卡以前坐過的那輛滿載遊客的船隻大，可這艘遊艇實在是太過漂亮、氣派了，牢牢地吸引住視線。

薛宥卡太好奇了，但也不敢說話，直到從船艉登上了遊艇，才“哇”了一聲。

格歐費茵號的艉阱像一間室外花園，灰的弧型沙發前有一張純白的餐桌。

通過一整面的玻璃門進室，到船艏，擁有一間起居室、一間餐廳，然後是駕駛臺，左舷有個臺階，下去便是下層甲板。薛宥卡在上層甲板“哇”個不停，這是個豪宅啊！

“真的不用買票嗎？”他問程譽。

“不用買，你坐著。”程譽讓他坐在沙發上，站在駕駛臺前看了一會兒，接著，他又讓兩個上船的工作人員分別去幫他拿水果和毯。

“薛米米，把救生穿上。”

程譽打開電源開關，發開發電機，再到船尾解開纜繩，接著發了引擎。

直到遊艇離開碼頭，薛宥卡看見程譽在開遊艇，瞬間驚了，回過頭一看，發現碼頭前站著兩個人，是剛才在船上的船員，正在呼喊他們，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哥哥，我們是不是……不小心把人家的船開跑了？”

“我的船。”程譽目視著前方無垠的深藍大海，側過頭來沖他一笑，“不是犯罪。”

“可是你有駕駛證嗎？”

程譽一時說不出話。

“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開。跟著導航，我們就能到潿洲島。”程譽知道怎麼開遊艇，但卻從未這麼乾過，獨自一個人開著遊艇出航……不，不是一個人，還帶了個朋友。

薛宥卡看著船艙玻璃外的大海，有點苦惱︰“哥哥，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他不是膽子小，可他生平乾過最離經叛道的事，就是往數學老師的椅子上了點膠水。他害怕會有警察來追他們。

“米米，你別怕，船不會翻的。”程譽說，“我技很好。”

他看薛宥卡好像真的被遊艇的速度嚇到了般，就騰出一隻手來，讓他︰“手給我。”

“我教你開遊艇。”

程譽圈著他，教他方向盤︰“不能太快。”

在無人的大海上，碼頭越來越遠，逐漸化為一個小黑點。

這種躲避了監視、自由自在的覺爽翻了。遊艇的速度太快，程譽的心率跟隨速度而攀升，手環也響了一聲，程譽沒有去管。

他特意避開了原本的航線，但他知道船上有定位系統，沒一會兒就會有人追上來的，所以全力加速，看著像是把後面追來的人甩開了，程譽開始減速，緩緩停下來，把錨拋了下去。

“我們上去。”程譽拉住他的手，拉著他上了甲板。

遊艇停下後，海風變得輕，薛宥卡站在甲板上看，發現四周全是海水，除了深藍，就沒有別的了。

“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不是。”程譽有分寸，知道等會兒就會有人找上來了，這事估計還沒往上報告。

他躺在甲板那寬闊的沙發上，頭枕在叉的雙手上，稍微側過頭看著他︰“我下周就要走了。”

“這麼快嗎？”薛宥卡想，好像自己也快開學了。

“嗯。”程譽想告訴他，不要太想自己。

但是沒能說出口。

程譽拿出手機，上耳機，分了一隻耳麥給他。

薛宥卡一聽，怎麼又是英文歌，好像還是那天在自己的MP3裡聽過的，已經被自己刪了。

但程譽好像聽得很投，閉著雙目，接明的海風與烈的洗禮。

原來這是程譽喜歡的歌。薛宥卡摘了耳機。

程譽這時忽然出聲︰“你覺得怎麼樣？”

薛宥卡立馬把耳機塞回去︰“特別好聽！”

程譽笑。

大概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聽見了後方傳來轟鳴的引擎聲，船尾後面一排白的浪花。薛宥卡站起來看，發現一艘、兩艘……他數了數，一共七艘小遊艇，像出警一樣圍著格歐費茵號。

薛宥卡都傻了，腦海裡冒出海上火拚的畫面。

“大爺，您就跟我們回去吧！”船上的人苦著臉喊。

程譽坐起來，懶洋洋地說不好意思︰“手，開了一會兒。”

“個人來給我開船，我們去潿洲島。”

幾艘船上的人面面相覷，跟著上來了兩個穿短的海員，也沒敢跟程譽說話，重新發了引擎。

遊艇重新發，海風迎面而來，吹了程譽的黑發，他勾著現在還沒回過神來的薛宥卡的手指︰“薛米米。”

“哎？”

“我可能要去做一個手，等手做完，我就回來找你。”

薛宥卡點了下頭，睜大眼︰“手？什麼手，哥哥你生病了嗎？”

程譽托著下看他︰“生病了。”

“什、什麼病，嚴重嗎？”

程譽不知道況，但是要出國看醫生，加上最近手環頻頻報警，他自己也忍不住想多。

“不知道呢，可能要換一顆健康的心臟吧。”程譽故意逗他。

薛宥卡果然傻眼，腦海裡浮現出各種腥的畫面。

“那，找到心臟了嗎？”

“還沒。”

薛宥卡眼楮裡流出濃鬱的擔心︰“那、那找不到會怎麼樣？”

程譽聳了下肩。

“哥哥，我的心臟很健康，”薛宥卡果然被嚇到了，表變得哀傷，“要是真的找不到。我、我可以借半顆給你用，等你找到了再還我……也可以。”

這種一聽就毫無常識的話，卻像破殼一樣，在程譽跳的心臟上發了芽。

“用不著你的。”程譽想，事肯定也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去，“逗你玩的，我沒有生病。”他了薛宥卡的鼻子，“好了，別哭鼻子。”

他沒哭，只是差點哭了，心裡覺很傷，想起小時候家裡出車禍去世的狗狗。

聞言也覺得生氣了︰“程譽你怎麼騙人啊！”

“不是故意的。”程譽目專注地說，“孩子哭起來不好看。”

“我……”薛宥卡了鼻子，想起自己也騙了人，“好吧，我原諒你了。”

後來程譽每一次出海，都會想起那個風和日麗的午後。

他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在那天溫的海風裡，把初吻給他。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