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槍換炮】

雲錦書這一覺睡的極其安穩，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明的已經灑滿了整個房間。

他了惺忪的睡眼回想給韓江一個早安吻，可是轉過卻只到一旁涼的床單，正在這時浴室的門打開了，韓江一居家服走到床邊手了他的臉頰。

雲錦書展一笑，像以前一樣就著他的作在手掌上落下一吻，韓江挑起眉，似乎有些驚異但是更多的是笑容。

「沒想到你一醒來還是這麼『熱』，這裡的床鋪還習慣嗎？」

雲錦書愣了一下，剛想說住了五年了怎麼會不習慣，卻猛然瞥到了床頭櫃上擺著的電子日曆：2008年X月X日

2008年……？

他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之前的回憶像水般洶湧的撲面而來，綁架、溺水、重生、契約……

對啊，他怎麼就忘了現在是五年前，自己與韓江初識的時候。

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恢復了淡然的表說：「這裡很舒服，我很習慣，謝謝您帶我來。」

這個「您」字讓韓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一個紙袋子放到床頭說：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服，就讓管家隨便準備了幾套，你一會兒起床試試看合不合，要是不喜歡再去找管家換。」

「讓您費心了。」雲錦書溫順的點點頭，看著那個袋子上的那個昂貴的奢侈品牌表示不有些啞然，韓江上說著「隨便」二字，可是這麼貴的服他又哪裡敢嫌棄。

「還沒看怎麼就知道我費心了？」

韓江實在不了他這樣怪氣的客套和疏離，聲調也沉了下來。

他知道下屬的資料不會有錯，雲錦書絕對不應該是現在這樣木偶一般死板的人，哪怕就憑剛才他起床時看到自己那發亮溫的眼神也能猜到。

雲錦書無奈，就差跪在地上說喊一聲「謝主隆恩」了，打開一袋把裡面的服一樣樣拿出來。

純棉的白襯衫，亞麻的休閒長，咖啡的修外套，還有純棉的子和白的平角。

每一樣都是很簡單隨意的樣式，可是著料子卻極其服，尺碼也是正正好好，甚至連他喜歡的都買對了，這樣還隨便準備的？

雲錦書哭笑不得，差點忘記韓江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心思太過縝深沉，他

如果想對一個人好，絕對不僅僅是表面上能用金錢砸出來的好，而是細緻微，深到你生活裡投其所需，面面俱到細緻如。

就像行走在沙漠裡口的人一樣，他需要的只是一杯清水，你給他再多錢也是屁用不管，而韓江絕對深諳此道。

大概自己就是這麼糊里糊塗被收買，進而從到心都賠了進去。

韓江見他久久不說話，以為是真的不喜歡，抬手了他頭頂的發漩說：「不喜歡就不要穿了，等有空了我帶你去定制一些，到時候找你中意的樣子來。」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合適，實在是太驚訝了。」雲錦書笑著聳聳肩，左邊臉頰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韓江微微失神，接著笑了笑不置可否，目和的看著他說：「那就穿好服下樓吃飯吧，張媽做了一桌子的早餐，再不去吃就要發火了。」

他沒有解釋誰是「張媽」，彷彿把雲錦書當了邊的人，理所當然的聊著家常。

而提到張媽，雲錦書立刻想到那個胖乎乎的阿姨，心腸的不得了，對自己更是疼有加，但是誰要是不吃用心準備的飯菜，絕對立刻掐腰做茶壺狀發，哪怕韓江這個一家之主都要退避三舍。

想到過往的種種，雲錦書不住輕笑出聲，點點頭說：「好的，我這就下樓。」

穿好服之後，他踩著的長拖鞋走下樓梯，這裡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一點變化，不同於韓江名下其他的豪華別墅，這裡簡約溫馨的裝修讓人極其有家的覺，在這裡生活了五年，每一轉角，每一面牆壁，都悉到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描繪得出。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這裡有不自己生活過的痕跡，而現在這裡一無所有。

韓江坐在餐桌邊，端著一杯咖啡正看著報紙，瞧見他走下來就招招手說：「過來坐。」

雲錦書點點頭走到餐桌邊上，本來想選離韓江最遠的對面位置，可是他卻拍了拍挨著自己一張高背椅子說：「坐到這裡。」

「還是不了，我怕打擾您工作。」雲錦書搖搖頭，他真的不想一大早就離韓江這麼近，著自己不得不進戒備狀態。

「坐過來，別讓我重複第二次。」韓江依舊笑著，面和煦溫，但是眼睛卻深沉如夜讓人不敢直視。

雲錦書沒辦法，只好坐到他邊，接著韓江就把一杯冒著熱氣的牛

就擺在了他面前。

「呃……能換一杯咖啡嗎？昨天我就沒有跟李天華聯繫，估計一會兒去公司又要挨罵，而且今天還要去練習房跳舞，所以還是咖啡比較適合。」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討厭牛，五年的時間裡韓江並施的著他養了喝牛的習慣，如今再來一次又看到他端來的牛，這簡直在迫他回想過去的事，胃裡忍不住一陣陣翻騰，哪裡還有胃口。

「不用擔心，李天華已經不是你的經紀人了，他無權要求你做這些，所以你也不必拿咖啡玩命的喝。」

雲錦書吃了一驚，不由得抬頭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與公司還有十年的合同，要是擅自不去會惹麻煩的。」

韓江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面不改，「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公司待著我也不反對，不過昨天我幫你聯繫了星輝，一會兒吃過飯就要過去，一切全憑你喜歡。」

星輝？

雲錦書更吃驚了，要知道星輝娛樂公司對於所有混演繹圈的人來說無疑等同於天堂，那裡眾星雲集，影后影帝數不勝數，是所有初出茅廬的演藝新人眼中的造星王國。

最了不起的是星輝不僅造星水平高超，而且公司風氣也很輕鬆正派，幾乎沒傳出過什麼用明星拉皮條的醜聞，僅僅是這一條就遠遠的比雲錦書現在簽約的凱德娛樂要好太多了。

前世，他到死為止都被地拴在凱德，雖然那時候已經了炙手可熱的明星，卻總歸被公司搾。

如今韓江竟然要把他轉到實力頂尖的星輝，這實在太突然了，原來他連想都沒想這種好事。

如果不是自己的記憶崩壞了，那就是重生的哪個步驟出了錯，否則為什麼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願意這兩個公司就隨便我挑嗎？」

雲錦書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嗓子都在發乾，而韓江卻只是淺淺一笑，手指隨意的在桌子上敲著說：「不只是這兩個，應該說只要還在中國混的娛樂公司，你都可以選。」

這句話的力太大了，簡直等同於把天大的餡餅砸在雲錦書頭上，可是他畢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出娛樂圈的頭小子，五年的時足夠把一個單純的男孩磨礪深思慮的男人。

他在韓江上摔得太慘，所以如今已經沒了信心，忍不住會把事往最暗的方面聯想。

「既然你給了我選擇的機會，應該不會留下一屁司

來耍我吧？十年的合同是我一筆一劃簽的，白紙黑字不是這麼容易改的。」

韓江失笑，突然湊過來靠近雲錦書的臉，他後明的玻璃窗外投出和的，襯得他的表也人的厲害

「錦書，凡事多想想的確不是壞事，可昨天你也一筆一劃和我簽了契約，我說了會幫你站在娛樂圈的巔峰就不會食言，而你只能選擇相信，否則就是對我違約，這樣的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這句話說的曖昧無比，音調繾綣態度溫，簡直像是人間的喃喃細語，可是聽懂了他背後意思的雲錦書卻莫名打了個寒戰。

呵，他怎麼就給忘了，韓江還等著拿他做擋箭牌呢，這時候怎麼會捨得輕易弄死。

過了半響，雲錦書才抬起頭來，眼睛裡的緒已經收拾乾淨，他知道韓江需要的只是一個沒有頭腦任他擺佈的「傻瓜」，所以此刻也只能裝出怯懦的樣子輕聲說道：「我父親欠了凱德很多錢，就算我不喜歡那裡也走不了，因為我真的……沒有錢。」

說到最後他的音調幾乎弱到失聲，而韓江顯然很滿意他這副無城府的」蠢樣「，不由失笑道：「傻孩子，你父親的債務我已經解決了，就算以後他從監獄裡出來你們一家也不用擔心凱德再找麻煩了。至於你呢，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好好地吃飯，然後再煩惱一下到底選哪個娛樂公司，其他都不用多想，一切有我。」

聽到父親的債務問題解決之後，雲錦書在心裡長舒一口氣，接著非常配合的在眼裡「出」幾朵淚花，「韓先生……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您，您幫我太多了。」

演員最擅長的就是演戲，而很顯然韓江這次已經被雲錦書騙了過去，他抬手他的腦袋，目灼灼的看著他說：「雲錦書，我再說一遍，不許我先生也不要讓我再聽見『您』這個字，如果下次再犯，小心我幹的讓你下不了床。」

韓江一派優雅的坐在那裡，裡卻說著葷話，那樣子彷彿在談論一瓶1927年馬提尼的味道，巨大的反差讓雲錦書汗，耳朵不住也泛起了紅暈。

冠禽其實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他輕咳一聲，絕對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韓江，我想好了，我要去星輝。」

韓江對這個稱呼順耳了不，端起牛對廚房喚了一聲："張媽，牛涼了，再熱一熱吧。"

說完他轉過頭對雲錦書說：「牛養胃，喝完我帶你去星輝。」

「謝謝您韓先生，哦不，是韓江。」雲錦書勾起角，白的襯衫映著他清俊的五，意外的好看。

韓江不置可否，剛拿起筷子想要夾起了一顆蓉燒賣放進雲錦書盤子裡，放在一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聽到這個鈴聲作當即頓了一下，視線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上的表瞬間和下來，黑的眼睛彷彿一瞬間溫的要流出水來。

如果說溫和斯文的表象已經了韓江的保護，隨著他的脈了一種不自覺流的習慣，那麼這一刻他彷彿就從這個僵的外殼中爬了出來，出真正屬於人的神和笑容。

他拿起手機轉就走，甚至連看都沒看坐在一邊的雲錦書一眼，逕直走上了雕花的旋轉樓梯。

廚房裡傳出人的香，而雲錦書獨自坐在空的餐廳裡，對著一桌子的緻早餐，瞬間冷得全發抖。

他的不自覺地了一下，無聲的笑了笑，電話那頭到底是誰，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