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針鋒相對】1.0 ...

「韓江，我們還是算了吧。」

韓江的嚨一窒，原本出來的笑容還沒來記得及收回去，就了僵在臉上的面。

他把手裡的餐盤放到一邊，沉了片刻才開口：「你什麼意思？」

雲錦書笑了笑，一臉的輕鬆，好像本就不是在跟金主談條件，而是在跟老友閒聊。

「嗯……就是字面意思啊，若是韓老闆聽不懂，我就說的再直白一點，我想毀約，那份合同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韓江的瞳孔陡然收，片刻卻釋然的笑了笑說，「錦書，我看你的酒還沒醒吧，等你徹底清醒了我們再談。」

說著他轉就走，雲錦書卻在後住了他，「韓老闆，我現在很清醒，也想得很清楚，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橋歸橋路歸路，是最好的結果。」

韓江轉過頭來，墨的瞳孔沉了下去，臉也變得有些難看，「最好的結果？呵，錦書，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別忘了那份契約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如果我不提出分手，你永遠不能毀約，難道你忘了？那用不用我現在拿出來讓你好好回憶一下？」

雲錦書莞爾，大概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不識抬舉，打韓爺的耳，所以韓爺面子上過不去就惱怒了。

不過，無所謂，他現在已經不想再考慮韓江此時是什麼心態了。

「你說的我都記得，不過我也記得當初我們倆個也有約定，大家遊戲一場，一旦了就沒意思了，韓老闆您縱橫場這麼多年，難道『只談易不談的』規矩還要我來告訴你嗎？」

韓江頓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一雙眼睛微微瞇起反問道：「昨天晚上你都聽到了？」

雲錦書放下劇本，神平淡，「不多不，剛好聽到了重點，所以韓老闆您也該說話算數，既然承諾今天就撕掉契約，那就別拖拖拉拉的了。」

韓江只覺得自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好像昨晚那一番掏心窩子的到了雲錦書耳朵裡就了無聊的笑話。

他早就領教過雲錦書的伶牙俐齒，只要他有心跟你過不去，那一張裡吐出來的話絕對能招招式式你痛點，可他沒想到一向恭謙知道分寸的雲錦書竟然真的會對他如此毫不留。

「錦書，我好像真的太寵你了，讓你本就忘了自己的份，哪怕真的要毀約，你父親欠下的債務你準備拿什麼來還我？」

雲錦書早就料到韓江會說這話，所以一點也沒有慌張，「你的確幫了我很多，我也真心謝謝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慢慢賺錢還你，如果你不願意，那也無所謂了，你覺得我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可以拿走。」

「至於你承諾的『造星計劃』也不必兌現了，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娛樂圈的巔峰，演戲對我來說不過是份工作，韓老闆你要是嚥不下這口氣，也可以讓公司封殺我，我都無所謂了。」

這種破罐子破摔似的話，讓韓江不由得愣住了，他不知道是什麼讓雲錦書變這樣，好像只要離開了自己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沉了口氣，了心中的火氣說，「昨晚的話你既然都聽到了，為什麼還要走？如果是因為小雲的事，OK，我可以道歉，但是昨晚我並沒有說假話，你是那個讓我想安定下來的人，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好好的開始？」

雲錦書聽完這話笑了笑，掀開被子慢慢走到韓江跟前，他比韓江略微矮一點，需要稍微抬起眼皮才能完整的看到他的眼睛。

他像原來無數次那樣，幫韓江整理好領帶，不疾不徐的說：「韓老闆，今天你可以對我說這種話，以後還可以對任何人說這種話，你只是想找個人定下來，但是我就一定要在你上耗一輩子嗎？本來我就是個出來賣的，說好聽一點是陪床，說難聽一點就是表子，我與其在你上下賭注，還不如拿大把的時間去找其他金主，反正都是賣嘛，你說是不是？」

這一句徹底讓韓江黑了臉，他一把扯住雲錦書的領口，臉已經沉到了極點，「雲錦書，就憑你這些話，我就可以讓你死一千次了，你信不信如果沒了我，你在整個S市都混不下去。」

雲錦書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韓江的手，沒有毫退讓的說：「我當然信，不過表子和嫖客也講究一個你我願，韓老闆你這麼強求有什麼意思？你可以說我故意拿喬，仗著你昨晚的話裝裝矯，甚至只要你想，得著我滾出S市也可以，但是你為了我這種小人值當的嗎？」

「韓老闆，你的認真用錯了地方，既然喜歡了溫導演十年，就該繼續追啊，只要你倆的事別饞和上我就行，我膽小怕事，真惹不起你們這種紈子弟。」

話說到這種份上已經相當重了，雲錦書從來說話的時候都會為對方留半分餘地，不願意咄咄人到讓對方下不來臺，可這一次他沒有給韓江留一薄面，甚至對自己也沒有手下留，完全堵死了眼前最後的退路。

韓江氣到了極致，世界上有哪一個人能讓他如此低聲下氣的挽留，如果是過去那些小明星，聽到他的這番話，估計要的抱著他的大謝恩，可是這個雲錦書就是這麼欠揍，不給他的時候他勾著你，給他的時候他又拿喬的推開了，還不是仗著……仗著他對他有了那麼點誼。

對，不過是一丁點誼罷了！

韓江昧著良心失口否認自己了真心，一直以來的驕傲和上位者的獨斷，讓他的也變得狠毒起來，「雲錦書，你想撤退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嗎？爬上我的床，拿走我的錢，再拍拍屁走人？呵，倒還真是表子的作風。」

果然這話一出，雲錦書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不過他仍然帶著笑容，沒有任何失態的說：「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大家一拍兩散，提上子誰也不認識誰，這樣最完。」

韓江的臉沉的可怕，雲錦書也毫不退讓，一時間屋子裡陷了死寂，而就在這個時候，韓江的手機突然響了。

歡快的鈴聲伴隨著震聲音在寬敞的臥室裡飄，顯得尤為刺耳，韓江看了看號碼，深吸一口氣對雲錦書說：「今天我們都冷靜一下，父親現在有事找我，等晚上回來我們再談。你最好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最好不要我對你來的。」

說完韓江就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雲錦書坐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

歸，工作還是要繼續。

雲錦書沒傻到在翡翠山莊等著韓江回來，而是提前去了片場，躺在椅子上用劇本蓋著臉假裝睡午覺，雖然離下午約定的時間還有很久才到，但他實在不願在那個所謂的「家」裡看老管家甩給他的臉。

上午那一場「戰爭」可謂是前所未有，也許是雲錦書以前扮演的角太溫順聽話，所以沒有人能預料到他會跟韓江如此激烈的爭吵。

兩人爭吵的聲音在豪華寬敞的別墅裡迴盪，僕人跟管家也不是聾子，自然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當雲錦書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當然遭到了別人的白眼。

也許在這位兢兢業業的老管家眼裡，雲錦書就像個不知抬舉的爛貨，他家爺從來沒有把人往翡翠山莊帶過，只有他唯一一個，結果這人還不懂得珍惜，為了一點點小誤會就大吃飛醋，搞得滿屋子烏煙瘴氣。

更可怕的是，這個爛貨還是個不知廉恥的男人，給人包養也就算了，還敢拿喬裝，到底比不上知書達理，會說俏皮話討人歡心的溫爺。

雲錦書想到這些自己倒是先不住笑了，那個老管家對他的排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從始至終自己就沒有討到過韓家任何人的歡心。

可他哪裡是因為看見溫澤雲和韓江抱在一起而吃醋，本是韓江那晚的話讓他徹底寒了心。

韓江就因為溫澤雲不給他回應，所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找上了自己，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自己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恰好韓江回頭了，又恰好自己還算順眼，所以就該傻似的跪在地上，恩戴德的跪謝韓江的恩賜？就算他再怎麼盡忠職守的當個炮灰，也不能犯賤聖母到這種地步吧。

雲錦書想起之前演過的很多偶像劇裡面，主角總是嘶聲裂肺的說，自己賠上了青春，掏了心挖了肝，卻仍然一無所有。

那時候他就在想，和著青春不是你自己願意浪費的，心和肝也不是你自願掏出來的，在裡既然付出了就不該計較回報。

但說到底，不是施捨，如果他今天因為韓江那晚的一句承諾而了心，到頭來有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才是真正的傻了。

而就在這時，蓋在臉的劇本突然被人掀開了，刺眼的照進來，雲錦書用手趕忙遮住自己的眼睛，就聽那人說：

「喂，昨天你丫的喝多了又吹了冷風，我給你買了板藍，一天三次，預防冒。」

一抬頭，發現原來是顧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