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腫著臉,坐在床上幽怨地看著顧瑯,“顧兄弟,你下手也太狠了。”
顧瑯躺在對面的床上,冷漠道:“你不醒。”
方才,顧瑯想把趴在他上的吳七醒,可了好幾聲,吳七都沒什麼反應。他便想直接將人推開,可越推,吳七卻抱得越,還不清不醒地說著什麼,說著說著,就把手進了下,去他溫熱的腰。
顧瑯一抖,隨即一拳就打了過去。
然后,吳七的臉就腫了。
“我難得夢見人,”吳七爭辯道,“哪里舍得醒?你也不諒我些。”
顧瑯:“你昨夜才夢見。”哪里難得了?
“心上之人,自然時時都念著。”吳七看著他在被子外的脖頸道,“我夜里才能見著他,自然是看不夠的。顧兄弟,你有心念之人嗎?”
顧瑯沒說話。桌上的油燈明晃晃地燃著,吳七以為他不會說了,剛想把燈滅了,卻又聽他道:“沒有。”
沒有。
吳七垂下眼,隔著服捂住腹部的傷疤,“沒有也好,不必掛念。”他滅了燈,在一片黑暗中輕聲道:“早些睡吧。”
夜朦朧,高承搖搖晃晃地從酒樓中走出來。他一酒氣,滿臉通紅,剛走了幾步,就沖到墻角邊吐了起來。
“咳咳……”他吐著吐著,旁緩緩走過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講著話。
一人問道:“你說太子什麼時候娶咱們小姐啊?”
另一人道:“估計快了,府中都在準備嫁妝了。”
“等小姐封了太子妃,相爺就是太子的岳丈了,還怕什麼北祁人。”
“就是,昨日那北祁人多囂張,本不把咱們相府放在眼里,直接就要搜人!”
“好在相爺先讓人躲起來了,否則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呢。”
“就是,那北祁人真不要臉……”
兩人漸漸走遠,消失在茫茫夜里。
高承撐著街墻,嗤聲冷笑,“徐之嚴,你膽子不小啊……”
丞相徐之嚴想把兒嫁給太子的事,倒是先和高承說過。他說,是為了更好地控制太子,控制大延朝堂。那時高承也沒疑心,由著徐之嚴朝臣去遞折子,說太子早已及冠,卻仍未娶妃,于禮不合。而丞相之溫婉嫻淑,秀外慧中,與太子很是相配。雖說折子遞上去后,皇帝沒什麼反應,可消息傳開后,便有越來越多同樣的折子又遞了上去。
“不出一月,”徐之嚴曾對高承道,“皇上必然會同意的。”
可現在想想,若是徐之嚴存有異心,或許會借此攀上大延皇室,與之共反北祁。
“想得倒!”高承狠狠踢了一下墻角,“安生日子過久了,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份了?!混賬東西!咳咳……”他一激,胃里翻江倒海,又吐了出來。
遠的街角,方才嘀嘀咕咕路過的那兩人,正站在孫放跟前,拱手笑道:“二當家,都辦妥了。”
孫放點點頭,又道:“你們明日再去散個消息。記住,手腳干凈些。”
“是,二當家請講。”
“就說,太子有龍之好……”
翌日,消息不脛而走。
顧瑯吃過晚飯,回到房中時,吳七也在。
“你可有聽說?”吳七坐在床上,抬眼問他。
顧瑯:“何事?”
吳七小聲道:“聽說,太子有龍之好。”
顧瑯:“……聽說了。”與我何干?
吳七:“我還聽說,他看上這東宮里的護衛了。”
顧瑯:“……”這個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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