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徐二郎高價買策論
再說徐之錦在私塾裡,領了花蕎代給他的任務,再加上白日裡又瞪著眼看了半天,徐之錦滿腦子都是水銀跟,一夜都冇睡好。
早上起來,他抓起個饅頭往裡一塞,就要往外跑。
“三弟,屁底下長釘啦?一天到晚淨知道往外跑。一會娘問我,我可不幫你打埋伏……除非,你回來的時候,幫我買街角那家的千層油糕!”二哥徐之衡一邊咬著包子一邊衝著徐之錦嚷嚷。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說的就是他。
徐之衡就是個鏡子人,照人不照已。他哪天不是一得空就溜出去玩?昨天去醉月樓和幾個哥們喝酒,回來還被大哥臭罵了一頓。睡一覺起來,自己就把捱罵這事給忘了,逮著老三敲詐。
徐大哥前年院試考了生,就被回家幫著父親打理家裡生意,不再繼續攻讀。長子不離家,讀了書,萬一以後要到外地做怎麼辦?家裡的生意還是要有人管的吧?
讓老二、老三兩個繼續考,要是家裡出兩個老爺,就已經夠有麵子了。
徐老爺說:“士農工商,商排最末。我們老徐家三代從商,辛苦掙下家業,了寶應縣首富。雖比不上應天府富賈,但也能讓你們代代食無憂。
可再有錢,也抵不過家對我們經商人家的盤剝。老二、老三,你們倆這一去,可要好好掙回功名來,好老徐家從此揚眉吐氣,不再那些蝦米小吏的窩囊氣。”
徐家有藥鋪、米鋪、布莊、茶館,銀子是賺不,可商戶是下等戶,誰來了都是大爺,徐老爺也隻有安自己:去財消災。
“爹,您放心,我不但要考上舉人,還要考上貢生、參加殿試,做天子門生。”徐之衡脯拍得邦邦響。
他是個有小聰明的人,院試時就看出來了,平時課業比他好的老大徐之華,答起題來一板一眼,就冇有投考所好,背考文章的徐之衡排名高。
徐夫人本來覺得,嫁做商人婦吃穿是不愁了,可最不好的就是,商人再有錢也不能穿好服,還不如租田種地的農民。不知有多憋屈!以後哪有姑娘願意嫁進來?
可自從三個兒子同榜中了生,又覺得,全寶應縣的孩都配不上家兒子,更是把老二、老三的鄉試看頭等大事。
徐夫人年輕時也是全縣數一數二的人,生的三個兒子更是一個比一個俊,連自己都覺得是祖墳冒了青煙,纔能有這樣的福氣。
徐之錦才一隻腳出房門,大哥徐之華就過來了。
“老三,娘給你們燉了燕窩粥,吃了趕回房溫書,現在這可是頭等大事,昨天你非要替我去小王莊收租,娘還把我罵了半天。”徐之華是個脾氣好的,但在管弟弟這件事上,可不輸他娘。
徐之錦眉頭一皺,立刻彎腰捧著肚子說:“哎喲......哎喲......我肚子疼,大哥,我去藥鋪裡撿副藥就回來。很快,馬上!”
“你回房等著,我去把藥鋪裡的坐堂大夫過來。”大哥看他五都皺在一起了,連忙關心的說。
“不用不用,我還走得......”徐之錦一邊哼哼唧唧的說,一邊抬出了門:“大哥,我去去就回,你可千萬彆告訴娘啊......”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得冇影了。
小騙子!
“大哥,不用管他,老三不爭氣,還有我呢。”徐之衡嬉皮笑臉的湊過來。
大哥瞟了他一眼哼道:“他再不爭氣,也是院試第一名!你怎麼上的榜,爹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徐之衡忙賠笑道:“我這不是知恥而後勇嗎?鄉試上一定讓你刮目相看!不過,今天我也得出門,我跟魯大郎約好了,他說能找到今年鄉試主考李大人的策論集......大哥,支援點銀子唄!”
徐之衡順勢將手裡了半天的包子,塞了一個到大哥的裡。
徐之華把包子從裡拿出來,皺著眉頭問:“這能行嗎?雖說上一屆鄉試是李大人主考,可時隔三年,誰也不知道,朝廷今年是不是再派他來揚州主考啊……”
“嗨!我可不是’誰’,我這有邦邦的關係。魯大郎的姑母,是李大人二夫人的親表妹,你看,關係那麼近,說的話那還能有錯?魯大郎保證說,今年一定是李大人去揚州主考,行李都撿好了。”
“你就吹!秋天考試,他春天撿什麼行李?”
“李大人……父母在揚州……興許,他是假公濟私,提前回家探父母呢?反正你也彆管他回來乾嘛,他回來,剛好求得他的策論集。哥,你說,是不是活該我們老徐家要出舉人老爺?”
徐之衡看見大哥臉有些鬆,連忙手心向上攤開到大哥鼻子底下:“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魯大郎搶錢啊!”徐之華不了起來,如今家裡的賬大半由他管,這麼大筆錢,還不像割他的?他把二弟過來的豬蹄子一推,對徐之衡翻了個白眼:
“昨天老三去小王莊收租,才收到十兩銀子,你這買本策論集就要五十兩。你以為咱們家的錢都是大風吹來的?”
“我當然知道咱家錢不是吹來的......不過,大哥,你可彆忘了,老爹教過我們,陶朱公有句話什麼......資舟資車來著?”徐之衡話到邊想不起來了,隻好撓撓頭,覥著臉笑。
“旱則資舟,水則資車。是你自己忘了吧?”徐之華冇好氣的說。
“哎呀,我就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正旱著嗎?大旱之後必有大雨,你給我資助資助,我不就有備無患了嘛!而且還有三弟和我一起分,本分攤,一人才二十五兩銀子......”徐之衡還在之以,曉之以理。
也對,自家是兩個人同時下場應試,買一份策論兩個人看,也算是半價,確實不虧。
徐之華咬了一口包子說到:“那你現在就跟我去賬房取銀子......記著,策論集拿回來,先人謄抄一份給三弟!”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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