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東凌的戶籍文書上郝然寫著“北麓國人”這四個字，顧雨娘並沒有告訴王寡婦這件事，而是微笑著說：“王大娘，我先帶著東凌去村長那裡一趟。”

像顧雨娘們這些原東凌國的潞城百姓的戶籍上是沒有資格出現“北麓國人”這幾個字的。

“好，趕去吧，早去早回。”王寡婦將他倆送出門外。

薩布對生過孩子的婦人興趣這事，王寡婦和杜桂花都心知肚明，倆都沒有陪著顧雨娘去村長那裡，而是留在家裡給金東凌做裳。

顧雨娘囑咐金東凌：“一會到了村長家，你不要多說話，知道嗎？”

金東凌乖乖地點點頭。

顧雨娘走在前面，金東凌跟在後面。

顧雨娘快走，金東凌會跟幾步。顧雨娘慢走，金東凌便放慢腳步。

他們倆就這樣一前一後地來到薩布的院落門前。

“咚咚……”敲門。

看門人王小三從門裡往外看，一看是顧雨娘，他認識。不用別人介紹，他也知道顧雨娘後跟著個傻子，故意不開門，扯著嗓子喊道：“誰啊？”

這王小三的名字雖然小三，可他的歲數一點也不小，今年四十多歲，靠著諂的功夫，得了這個看門的差。他開不開門的關鍵在於顧雨娘懂不懂事。

顧雨娘二話沒說，先掏出三文錢，從門裡塞進去。

王小三立馬笑逐開，“小丫頭，懂規矩的啊，你們過來什麼事啊？”

這時，顧雨娘才輕聲說道：“這位大哥，我是顧雨娘，我邊這人是金東凌，我們過來送戶籍的。”

儘管心裡很鄙視王小三，但面上卻微笑著。

吃人家的短，拿人家的手。王小三打開門，笑瞇瞇地說：“你倆進來吧，來得正是時候，薩村長正在書房呢。進了門一直朝前走，第一排房屋，從東邊數第二間便是薩村長的書房。”

顧雨娘客氣地說道：“謝謝大哥。”

金東凌還是老樣子，一聲不吭。

顧雨娘進了院門，隨後，金東凌跟著進了院門。

王小三嘲笑的聲音傳來：“真是個傻子。”

聽到這話，顧雨娘並不理會，金東凌更是習以爲常的樣子，倆人繼續往前走。

來到薩布的書房，顧雨娘敲門。

過來開門的正是顧大武。

“大哥，我帶著東凌過來上戶籍。”顧雨娘裝出一副恭敬的模樣。

早先拿過顧雨孃家十文錢，顧大武並沒有爲難顧雨娘和金東凌。“在門口等一會，我進去通報一聲。戶籍的事，必須村長親自過目。”

“有勞您了。”顧雨娘客氣地說道。

沒一會工夫，顧大武出來傳話，“喂，傻子，一會見了村長記得行禮，進來吧。”

金東凌了顧雨娘一眼，用眼神詢問是不是應該行禮。

顧雨娘點點頭。

金東凌這才衝著顧大武點點頭。

顧雨娘和金東凌進書房。

書房的擺設很簡單。兩排書架，書架上三三兩兩的放著幾本書，再就是一張桌案一把椅子，桌案上除了文房四寶還擺著一些紙張，看上去真夠樸素。顧雨娘心中暗歎，只看這書房的擺設，誰也不會想到薩布的臥房是那麼高調炫富。

薩布坐在椅子上，將搭在桌案上。一副犯困的模樣，但暗中在打量顧雨娘。就這小板，還能把張大的下踹掉？真是奇怪。

“見過薩村長。”顧雨娘微微一福。

金東凌不懂這些禮節，倒是有樣學樣，也微微一福。但沒有吭聲。一奇怪裝扮，再配上這福的作，有些稽。

“哈哈哈……這個傻子，哈哈哈……笑死本村長了。”本來還犯困的薩布立馬來了神。

不是要給村長行禮嗎？金東凌一副不知哪裡錯了的表，用手撓撓後腦勺。

顧雨娘無奈地抿笑了笑，這傻子，唉，以後可得好好教導一下。

顧大武更是想大笑卻不敢，只得輕聲地呵呵笑。

“好吧，你這個傻子能博本村長一笑，我也就不再難爲你了，把戶籍呈上來吧。”薩布吩咐道。

顧雨娘將金東凌的戶籍遞給顧大武。

顧大武快速呈上。

薩布打開戶籍一看，先是眉頭一皺，後又舒展開來。沒想到這傻子竟然是北麓國人。

他皺眉頭是因爲看到金東凌是北麓國人的字樣，有些懷疑金東凌的份，不過看到後面特別註明的“傻”字後，頓時放下心來。

北麓國在做傻子的戶籍時，都會特別註明一下。這樣不容易被人冒名頂替。

“你可識字？”薩布盯著顧雨娘問道。

“不識字。”顧雨娘說謊仍舊不臉紅。

薩布頓時放下心來。

“顧雨娘，既然他是你們家遠房親戚，可要好好招待他，以後不要傳出什麼待傻子之類的話來。”薩布趾高氣揚地說道。

顧雨娘當然明白村長爲何如此說，還不是因爲金東凌是北麓國人。能能屈，立馬微笑著說：“一定聽村長您的吩咐。”

薩布知道金東凌是北麓國人後，後面的事辦得很順利。

顧大武見自家主子對金東凌很客氣，瞄了一眼金東凌的戶籍，看到“北麓國人”這幾個字後，瞬間也對金東凌的態度好起來，甚至猶豫要不要將顧雨孃家的十文錢還回去。

登記冊後，顧大武將金東凌的戶籍遞給顧雨娘，“這個可得好好保管。”

顧大武恨不能自己是北麓國人，若是北麓國人，他也可以弄個村長噹噹，到時候許多人在懷，好不快哉。

辦好之後，顧雨娘和金東凌如來時一樣，一前一後出門。

顧大武轉面向薩布，一臉諂，“薩村長，以後若是有欺負金東凌的村民，我們用不用管？”

“不用管。誰讓他是個傻子呢？真給北麓國丟臉。”薩布起，了一個懶腰。“你小子一定要管好你那張，若是哪天把金東凌是北麓國人的事說出去，看我不打爛你的。”

顧大武嚇得一頭，“不敢不敢，小的一定管好自己的，您大可放心。”

剛纔見到顧雨娘，令薩布不想起曾求著他敲打顧雨孃的張劉氏，噁心頓時涌上。

“對了，那個張劉氏以後再靠近我家大門，立馬將打出去。還有，把我院子裡的人清理一下，凡是胖的，都給我攆出去。”

顧大武聽了有些爲難，“村長，您以前最寵的三姨太也是個胖的，難不也攆出去？”

一道狠地目掃過顧大武，“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再強調一遍，你給我記住，以後本村長的院落裡只要瘦人。”

就這樣，因著張劉氏的緣故，薩布院落裡來了一場人員大清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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