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和你去？”越知凡到不可思議，“你們進展到哪一步？”

江逢心支著下看外面林蔭路人來人往：“沒有哪一步，我們是朋友。”

“切，”越知凡說，“好朋友啊，相約漫步風街，醉后攜手電影院。”

江逢心攪杯子里的茶：“本來我說要他和他相親的對象去的。”

當時也確實有些要“人之”的好意。

聞天聽完他的答案，低低笑了兩聲，像是從腔發出的聲音，輕輕敲擊江逢心的耳，讓他想起在早上被他尷尬地抱在懷里的那句“都說了讓你別”。

聞天笑起來其實很好看，哪怕只是很淺的笑，眼下也有淺淺的臥蠶。

“所以不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嗎？”

他這樣問。

江逢心怔了幾秒，眨了下眼睛，肩膀像是泄氣一樣微微聳了下去，他低下頭，眼睛看著屏幕上好快樂的小柯基，說，“想的……”

“然后他就同意了。”江逢心說。

“他還把你送到了學校噯，”越知凡有些羨慕，“我跟蔣致路過看到你們，他還問車里是誰。”

江逢心說：“蔣致？他看到人了嗎？”

“只看到了你而已啊。”

“這樣啊。”江逢心又很多余地說，“那你們不要說。”

電影上映的時間是周五的午夜檔，但越知凡給他們的電影票是在周六下午三點。

可以吃過午飯再去，江逢心那天意外地睡得很踏實，直到早上八點才醒。在房間里打開柜搭配了三套不一樣風格的服，一套一套穿上。

實際上他想要問問聞天的意見，卻又想留一點“驚喜”。

“其實沒什麼必要，”他這樣安自己，“聞天可能不會看的。”

但還是在傭人進來時順帶問了一下“哪一套比較好看？”

中午家里沒人吃飯，聽程伯說江修遠和楚含玉有飯局，大多時候是有人求他們，安排子的工作，在機關里求一半職，這些江逢心見到過許多次，包括過年的時候，通常的見面禮會是一扎鼓鼓信封的錢，不包含帶來的其他禮盒，如果仔細算上，江家似乎可以在泰和莊園再買一套三層小樓。

通常這種可以拓展人脈的場合，江逢心并不會被帶去。

“這樣啊，”江逢心咬著筷子看了看面前的乏味清淡的菜，“還有沒有昨天的蛋糕呀？”

就著藍莓果醬的蛋糕才勉強吃下去一些，上樓換好服，臨走前像往常一樣把藥塞進背包最外面的袋子。

“我要出發啦。”他給聞天發了一張收拾好的背包照片。

“在家？”對方很快回。

“嗯嗯。”

“我去接你。”

沒有要地址，沒有說其他的，像是命令一樣，強勢、不能拒絕。

江逢心的手指在沒收起的鍵盤上停了很久，打下“好”的時候，抿了抿。

他的有些淺，但并不是蒼白無，形狀飽滿，會讓人不由遐想“如果用力在上面按下，它們會變什麼樣子”。

這也是聞天今天看到他時才想到的。

和平時總是有些稚氣的打扮不同，走出泰和大門的人穿了一件對他來說有些松垮的花襯衫，深藍，點綴的花朵看起來像是玫瑰，淡藍。

還別出心裁地戴了一頂小小的畫家帽。

今天風有些大，江逢心看到靠在車門上高大英俊的人后朝他揮了揮手，寬大的袖被吹得在很細的手臂上，也出一截對于男生來說有些太白太細的手腕。

他走得快了些，帽子被風吹起，一骨碌溜到聞天腳下。

黑的皮質布料，下面綴著一個不太顯眼的蝴蝶結。

“謝謝你。”在聞天幫他撿起來時，江逢心說。

聞天一邊啟車，一邊說“沒事”，又說，“以后可以用發夾別一下。”

江逢心愣住，“你怎麼知道？”似乎覺得問得太突然，他說，“我是說，這種不應該都是生才知道的冷知識嗎？”

“嗯，”聞天不知道是在回答他的那句話，又說，“靳妍告訴我的。”

“啊？”江逢心把帽子摘下來，理了理頭頂的卷發，“是嗎？”

聞天從后視鏡里掃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江逢心，角勾起一些，像是打趣，說，“怎麼，不高興嗎？”

“沒有，”江逢心笑笑，“那不是你的事嘛，加油追吧……”

他又問：“你們每天都聊天嗎？連這樣的小細節都會告訴你。”

聞天淡淡地“嗯”了一聲，又聽對方干笑了兩聲：“那你們進展得還快的。”

“還可以。”

聞天停好車：“到了。”

他跟在江逢心后，看到對方把帽子放在了車里，一頭卷發被風吹得有些，背上還背著和他的打扮有些格格不的雙肩背，大概是因為太大了，顯得有些稽。

他沉默著走在聞天前面，似乎有些執拗地不回頭，偏偏坐上電梯時還被到最后，轉時一張小臉皺起，抬眼看聞天的樣子像是有些可憐的小狗。

“過來。”

江逢心在快要被沒時被聞天拉住胳膊拽到前，距離大概小于一厘米。

他忽然想起那天早上在聞天懷里，只不過現在頂著自己腰的是金屬扣。

電梯上人多，江逢心抬頭看層數，頭發掃到聞天的下，對方似乎有些，哼笑了一聲“別，快到了。”

“哦，好……”他那時覺耳朵發麻，是很舒服的麻，想要再多聽聞天說兩句話。

在八層停下，他們最后出去，江逢心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腕一直被對方拉著，到了外面自己才從他手里掙出來。

對方似乎沒在意，環顧四周“你來帶路吧，我不太”。

影院是越家開的，托越知凡的福，他來過不次，門路地進去，把電影票拿出來給聞天一張，又去一旁買了米花和兩杯可樂。

他提前也不知道題材，沒想到會是一部文藝片，主演是越晟當紅花旦，以清純出塵著稱，在這部電影里和男主角有不的親熱戲。

江逢心尷尬地別開臉，在一段親熱戲過后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小聲說“怎麼是這種……”然后聽一旁的聞天笑了兩聲“是啊，怎麼是這種。”

“我提前不知道會是這樣，”結束后江逢心后悔道，“沒人告訴我呀。”

“是嗎？”聞天用一種“你繼續解釋反正我不信”的語氣說。

“是啊，早知道你應該跟靳妍一起去。”他笑笑，“跟我去好別扭啊，兩個男人一起看文藝片。”

“你總提，”聞天停下腳步，低頭看著人，低聲問，“是喜歡還是介意？”

“我……”江逢心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手指攥著袖。

電影院的線有些暗，下一場次還有幾分鐘就要檢票結束，屏幕上來回播放著剛才那部電影的片段，主在雨中被淋得很，對趕來找的男主抱在懷里。

“讓一下讓一下！”

江逢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大力推了一把，撞上面前寬闊結實的膛。

聞天的手放在他單薄的背上，是心臟的位置。

而江逢心的左耳著聞天的心臟，有力、平緩的心跳聲趕走嘈雜的人聲穿搭到他的耳。

江逢心沒有放開攥著聞天袖的手，他覺得他現在要把對方的服弄皺了。

“撞疼了？”

“沒有，”江逢心回過神來，從聞天懷里起來，低著頭小聲說，“我們走吧。”

回到車里，江逢心拿起自己的畫家帽，塞到背包里然后把背包抱在懷里，呆呆看著前方。

“安全帶，”聞天說，看著還心不在焉的江逢心，俯靠近，江逢心往后躲了躲，聞天笑，“你在想什麼？”說著幫江逢心把安全帶拉了下來。

很罕見的，江逢心沒說謝謝。

一路上，江逢心都沒怎麼說話，聞天說：“我朋友，許初潯，開的一家餐廳，帶你去那吃，就當是謝謝你那天照顧我。”

“嗯，好。”

聞天像是在說著并不屬于他上的事，一件一件的：“謝謝你幫我倒水，放水，服……”

江逢心本來有些走神，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他，睜大眼睛：“你……你都記得？”

“不然呢。”聞天似乎不在意。

“從哪里開始記得的？”

“吐完就清醒了。”停下車，聞天剛要，就被江逢心拉住了袖。

“所以，”江逢心的聲音在發著抖，“你……你自己可以解開扣子……是不是……你還讓我……”

聞天沉沉看他，聽他像是控訴一樣地說完，臉上的表沒什麼變化，他低下頭靠近眼睛紅紅、看起來又可憐又好欺負的江逢心：“是啊，我故意的。”

心心：汝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