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下意識收回手,耳朵有點發紅,朝旁邊小聲說:“對不起。”
駱云深沒說話,夾起一塊,放到蘇喬碗里,這才道:“你又沒做錯什麼。”
“唔。”蘇喬點點頭,有點開心,想了想,又說。“火蒸是我做的。還有羊排和蝦,都是我做的。駱先生試試看?”
駱云深:“好。”
他們講話這點時間,桌上其他人都已經把吃到里了。
蒸金黃得有些失真,口先是湯的鮮。輕輕一抿,半融化仿佛膠質的皮便無跡可尋了,只留下的口。隨之的慢慢散開,質細,吸收了火咸鮮的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想要細細品嘗時卻已經消失,使人不滿之余,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多吃一點。
“嗷——”駱星杼被燙到了,但他仍舊倔強地把滿口的吞下去,擺出一個夸張的表。“這也太好吃了吧?”他格外向,慣會活躍氣氛,雖然先前一直對蘇家的午餐表現得很興趣,但實際上沒什麼大的期待。
駱家家境非比尋常,駱星杼也是從小吃遍各類食。不說山珍海味,但國國外的飛,什麼珍稀食材、名家手藝沒見過?
普普通通一份蒸,就算配了火,在駱星杼看來也說不上多獨特。或者只是香味兒唬人呢?聞起來噴香,吃起來平平無奇的菜可不在數。
直到把送進里之前,駱星杼都是這麼想的。
但蒸剛剛口,駱星杼就在心里發出一聲驚嘆。咸淡把握得堪稱完,帶著鮮香的水,仿佛連骨頭里都出那人的香氣。吃完了,駱星杼還吮了一下骨,才去夾下一塊。
滿桌的人都顧不上說話,頻頻把筷子朝蘇喬做的三道菜過去。
駱云深也不例外,只是他表現得沒有那麼夸張,仍然保持著適當用餐禮儀,表毫沒有波——只從夾菜的速度才能看出他對菜品非常滿意。
相對于蒸,駱云深更喜歡那道紅燜羊排。羊的口比起來更厚重,獨特的膻味被調料中和,變一濃香。棕紅的、油汪汪的醬覆蓋在每一塊羊排上,拎起骨頭,濃稠的醬就隨之落。
小羊排燜了近兩個小時,原本實的已經變得爛,著骨邊的那層筋卻還有嚼勁,澎湃鮮明的香似乎可以順著味蕾直接流進胃里。
蘇喬在旁邊看著,認真地把這件事記下來:比起,駱先生更吃羊。
他默默想這件事,都沒怎麼筷子。直到有人點了點他的碗沿。
“在想什麼?”駱云深道。“專心吃飯。”
蘇喬有點不好意思,臉發紅,“喔”了一聲,乖乖拿起筷子夾菜。
“這味道真是絕了——”駱星杼吃完一塊小羊排,滿足地說。“怎麼會這麼好吃?它也就是個羊,好吃這樣……”
一邊說一邊又去夾蒜蓉油淋蝦。
沾著蒜蓉的蝦十分彈牙,味道足夠的醬先給人以直接而強烈的味覺,隨后咀嚼,又能到蝦原本的鮮甜。駱星杼忍不住又夾了一個。
兩相比較,蘇家廚師做的那些菜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駱星杼吃了菜還不夠,他琢磨了一下,弄了點紅燜羊排的醬,澆在白米飯上。醬把晶瑩的米飯浸,顯得格外人。他又夾了幾只蝦,哼哧哼哧去掉蝦尾,擺在拌好的米飯上。
隨后張,塞了滿滿一大口。
醬拌飯是常規吃法,但總能收獲讓人驚喜的味。濃郁的醬裹著米飯,難言的妙滋味在口腔中擴散,彈的蝦則為最佳點綴,使得充滿味的醬不那麼膩,達到了巧妙的平衡。
艸!拌飯好吃到駱星杼在心里默默罵了一句,他純粹是不知道怎麼抒發自己此時的心,只好用緒激烈的單音節來表達。
一頓午飯吃了近兩個小時,蘇喬做的三道菜很快就被清空,眾人胃口大開,接著吃桌上其他的東西。蘇家廚師使出了渾解數準備今天的午餐,雖說菜品味道比不上蘇喬做的,但好在品種多,總有一兩樣適口。
吃過飯,蘇父拿出自己珍藏的茶葉,跟駱云深聊天。大部分時候是蘇父講自己年輕時候拼搏事業的往事,駱云深面無表地聽,偶爾頷首,也看不出來是覺得無聊還是覺得有趣。
半晌蘇母看不下去了,又好氣又好笑,在蘇父背上輕輕拍了一下:“整天就會說你那些老黃歷,小駱年輕有為,可比你強多了。”又轉頭朝駱云深。“小駱累不累,要麼上樓休息一下。或者讓啾啾帶你去花園里散步,你們講一講話?”
蘇喬原本把腦袋擱在沙發扶手上,半趴著聽蘇父說話——他對這些還有點好奇,不知道父母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這時有點茫然地睜大了眼睛:“啊?”
他直起,左右看了看,像只忽然被驚醒的小貓。
蘇母看他好笑,食指了他的額頭:“去,帶小駱散散步,你們年輕人自己有話說。”
蘇喬就聽話地站起來:“駱先生?”
駱云深向蘇父蘇母點點頭,道:“那我先離開一下。星杼,你在這里陪伯父伯母。”
駱星杼并起兩指,朝他飛個手勢,表示知道了。
兩人從客廳另一邊的落地玻璃門走出去,后面就是花園。蘇母很有生活調,喜歡買些花花草草回來種植培育,等到花開了便剪下來,裝進瓶子里作為擺設。現在花園里還開著茉莉,一叢一叢立在路邊。
蘇喬不知道該說什麼,眉頭微微擰起來,顯得有些苦惱。
駱云深注意到了,他知道只要自己說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但不知出于什麼心理,他沒那麼做,只不聲地向前走,等待蘇喬主開口。
過了數秒,蘇喬還是沒想到有什麼話題可以聊,只好干地說:“中午的菜……駱先生覺得怎麼樣?”
他顯然清楚這個切點不太好,因此神帶著點糾結和張,好像只要駱云深表現得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他就能把前面一句話捉回來似的。
見他這樣,駱云深眼底泛起笑意。
“非常好。”駱云深道。“紅燜羊排很好吃。”
蘇喬點點頭,瞬間放松下來,有點高興。他“嗯嗯”了兩聲,又說:“那結婚之后,我每天做給你吃。”
“說到結婚。”駱云深道。“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見。”
蘇喬看他。
駱云深:“你今年二十歲,還沒到法定婚齡,所以現在有兩個選擇。我們現在先訂婚,等你畢業之后結婚,或者直接辦婚禮,等你滿二十二歲領結婚證。”
蘇喬想了想,問:“駱先生覺得怎麼辦比較好?”
駱云深當然傾向直接辦婚禮。但他看蘇喬這麼聽話,深覺自己要是說出來了恐怕會影響對方的決定,于是只道:“你自己想。”
“哦。”蘇喬也不生氣,低頭思考起來。
聽爸爸說駱先生家里的長輩很希他結婚……如果只是訂婚,萬一這兩年里老人家等不及了怎麼辦?
再就是,按照前世的記憶,蘇羽和宋聞星會背地里對蘇家的產業下黑手。要是結婚的話,宋家應該會有所顧忌。訂婚則意味著駱蘇兩家的聯系還沒有那麼,對蘇家來說其實不是好事。
而且結婚之后就要從家里搬出去了,跟駱先生住在一起。
這麼一想,有點難為,又有點期待。
蘇喬磨蹭了半天,最后出一個鄭重的、下定決心的表:“我想結婚。”頓了頓,又補充。“先辦婚禮,等年齡到了再去領證。”
駱云深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略有些訝然。不過也沒表示反對,只道:“考慮好了?”
蘇喬篤定地點頭。
……
駱云深和駱星杼在蘇家待到吃過晚飯,才提出告辭。
經過一天的相,蘇父對駱云深印象好了不。大概是看他和自家小兒子相時并沒有外面傳的那麼不近人,于是放心多了。送人走的時候還頗熱地說讓駱云深過兩天再來,新弄到了茶葉,到時候一起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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