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準備膳食嗎？”他沒抱希，這個點的話，也不知道該吃早膳還是午膳了。

“有的，有的，皇后娘娘稍等，膳房里一直熱著粥食呢!”

說完小喜子一溜煙跑了出去，囑咐門口的宮趕把吃的送上來，又端了盆熱水屁顛屁顛的回來了。

“皇后娘娘，奴才伺候您洗漱。”

說著，擰了塊帕子就要給陸季棠臉，陸季棠往后仰了仰子，躲了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從小到大，他都不喜歡別人伺候，萬事都是親自來的。

過臉，漱過口，吃的也端了上來，是香糯的南瓜小米粥，陸季棠嘗了一口，里頭似乎還放了黃糖，甘甜甘甜的，陸季棠一口氣喝了三碗才打住。

等陸季棠吃好了，小喜子又端了碗藥湯上來。

“皇后娘娘，這是太醫院給開的補益氣的藥，咱們皇上特意囑咐的，要您醒了一定記得吃藥。”

陸季棠點點頭，接過去一口喝完，小米粥的甜襯托著這碗藥湯格外苦。

“皇后娘娘吃好了，奴才就撤下去了？”

得到陸季棠的點頭，小喜子才把碗筷撤了去，然后拿出一件金繡后服來。

“皇后娘娘，奴才伺候您穿上，待會兒各宮的嬪妃娘娘們還要來見禮呢。”

陸季棠愣住，各宮嬪妃還要過來見禮？這……這不合規矩吧，雖然他占了皇后的位置，但他好歹也是個男子，那可是李云諫的人，他不得避嫌？

“必須要見嗎？”陸季棠有些退，就算李云諫再折磨他，也比他被十二個人圍觀當猴看要好。

小喜子很是為難：“可是皇后娘娘，這都是皇上吩咐的，說……說是禮不可廢，以后晨昏定省，都要給您過來請個安呢。”

陸季棠沉默，當一天猴還不夠，以后還要天天當。

他嘆了口氣，招了招手，“讓們過來吧。”總要見一見的，他也想瞧瞧，宮里頭怎麼就生不出個皇子來呢。

***

冬雪在梅樹枝頭，好似開了一樹的白花，一只生生的手突然拍了下樹枝，枝雪撲梭著落了滿地。

“妹妹，注意言行。”

“游姐姐，我實在氣不過，你已經封妃，再差一步就到后位，憑什麼讓一個半路殺出來的人搶了去，還是個男人!還說給皇上生了個太子，這話皇上居然都信，怕不是被鬼迷了心竅？”

站在樹旁的兩個人，一個嫻妃，一個容妃，是最早進宮，資歷最老的一批嬪妃。

聽到容妃這麼說，嫻妃輕輕呵斥出聲：“妹妹!隔墻有耳，你也不是剛進宮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里要清楚。”

“可是……”容妃心有不甘，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嫻妃一個眼神按了下去。

“你我現在這個位置，也萬萬不是靠皇上寵才得到的。”

皇上心里頭有人，嫻妃心里清楚的很，至于是不是這個陸季棠，不得而知。

但是等真的見到陸季棠時，又覺得，讓李云諫惦記了三年的人，讓李云諫心甘愿認個野種回來的人，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

陸季棠的帶著病態的白，瘦削的臉上棱角并不明顯，生出一種氣來，一雙丹眼古井無波，在見到們時甚至還帶些窘迫。

“坐……坐吧……”

陸季棠不甚自在的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干咳了一聲，又說道。

“喝、喝水。”

小喜子伺候上茶水來。

“那個……吃東西啊。”

小喜子又端上糕點來。

一眾嬪妃不敢不從，紛紛落座，喝了口茶水，一人拿起一塊糕點小口吃起來。

待糕點吃完了，陸季棠剛想讓大家再吃一塊，就被小喜子的眼神制止住。

“皇后娘娘，各宮嬪妃娘娘們該見禮了。”

說完在一旁捧了一個木匣子過來，陸季棠一瞧，全是些人家的首飾，他心里有數，這些首飾是等會賞賜給嬪妃們的。

“臣妾游氏靈婉，靈秀宮嫻妃，見過皇后娘娘。”

陸季棠點點頭，從木匣子里拉出一白玉簪來。

“這玉簪十分搭你，賞。”

鐘玫紅裳的嫻妃接過了人生中第一白玉簪子。

然后常年素白裳的荷嬪拿到了平日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紅石榴耳墜。

俏皮可的麗嬪戴上了墨石手鐲……沉穩大氣的英妃則得了一對蝴蝶結雙髻掛珠……

終于把木匣子里頭東西分發完畢的陸季棠長舒一口氣，像是完了什麼任務。

“好了，大家也都乏了，早點休息。”

然后十二個嬪妃迎著正午的大太走出了紫宸殿，正巧到了趕著回來吃飯的李云諫。

“參見皇上。”

李云諫點點頭，示意大家站起來，一抬眼就看見玫紅裳的嫻妃簪了只白玉簪子，一白的荷嬪今日帶了個紅石榴耳墜，還有那黑墨鐲子，蝴蝶結掛珠……

十分顯眼。

李云諫皺起眉頭，怎麼總覺他的嬪妃們，今日有哪里不對勁。

“都見過禮了？”

嫻妃站出來說話：“回皇上，臣妾一行人都同皇后娘娘見過禮了，皇后娘娘還給我們各自賞賜了東西。”

說著，扶了扶自己發髻上的簪子。

“嗯。”李云諫“嗯”了一聲，又瞅了一眼頭頂上的簪子，沒想明白哪里不對，“那就各自回宮吧。”

說完抬腳邁進紫宸殿，后還跟著膳房的小太監們。

馮公公跟在最后頭，瞅了一圈，嘆了口氣。

那白玉簪子明明是給荷嬪的，那紅石榴耳墜才是給嫻妃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的事，皇后娘娘怎麼是給錯了人？

李云諫邁紫宸殿的時候，陸季棠剛要出門，迎面上一臉不悅的李云諫，他反應了三秒鐘才跪在地上。

“臣妾參見皇上。”

禮數很足，就是屁很疼，陸季棠咬咬牙，腰又往下沉了沉。

李云諫沒說要他起來，而是問道：“師兄要去哪？”

“回皇上，臣妾想去看看添寶。”

已經一天沒有見過添寶，陸季棠有些擔心他。

“哼。”李云諫冷哼一聲，心中不滿，那小野種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撿來的，陸季棠這麼惦念。

他朝后擺了擺手，示意馮公公去把太子抱來紫宸殿。

“剛巧朕也要找你商議一下，太子的大名。”

陸季棠對于添寶的大名沒什麼想法。

“皇上拿定主意就好。”

看著子漸漸開始抖的陸季棠，李云諫瞥了一眼屋里頭的火爐。

“師兄很冷嗎？”

陸季棠搖搖頭，他倒是不冷，就是腰快撐不住了，一把年紀昨晚上剛被折騰到暈過去，今天能站起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看著陸季棠蒼白的臉，李云諫抬起他的下仔細端詳了片刻。

“師兄有按時喝藥嗎？昨晚那杯酒下肚，師兄居然直接吐了，太醫院的醫正們瞧了還以為朕對師兄做了什麼。”

陸季棠回道：“有按時喝，已經沒有大礙了。”

然后遲遲等不到李云諫再說話，最后終于忍不住了。

“皇上，我能站起來了嗎？”

真的太疼了。

李云諫狠狠瞪了陸季棠一眼：“你要自稱臣妾。”

“……”

陸季棠趕換了種說法：“皇上，臣妾能站起來了嗎？”

“起來吧。”然后又再次強調著，“這是在宮里，師兄的自稱，一定要合乎規矩才行。”

扶著小喜子的胳膊站起來，陸季棠剛松了口氣，就聽見李云諫敲了敲桌子，八個宮魚貫而，一一站在陸季棠眼前。

“師兄剛宮，未置辦嫁妝，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按照禮制，朕為師兄挑了幾個面容姣好的宮伺候，往后師兄出記得帶上，省的別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