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人聲鼎沸。

楚何毅旁端坐著一個滴滴的Omega，朝方澤坤會心一笑：“謝方總今天賞臉。”說著，他把懷裡的那個Omega推到方澤坤面前，“小梨，快給方總倒杯酒。”

這個花名小梨的Omega長得乖巧，長長的睫掩蓋下，淺褐的瞳孔若若現，他的頭髮也是淺褐的，微微卷曲，像一個緻的洋娃娃。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楚何毅剛剛買下他，小Omega眼中的害怕一閃而過，他出甜的笑，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來，怯生生地喊道：“方總……”

方澤坤喝了不酒，本來嚴合扣著的扣子已經被扯開了，出其中飽滿的膛，紅酒味的信息素在不自覺地逸散著，與這房間裡濃郁的酒氣混在一起。恍惚之間，方澤坤只看到那一顆可的虎牙，他皺著眉頭低聲道：“這裡，像……”

“您說什麼？”小Omega睜大眼睛愣了一下，他沒有聽清方澤坤在說什麼。

“沒什麼，”像一塊小小的石頭投湖底一般，方澤坤眼底泛起的那一漣漪很快歸於平靜，他向楚何毅，雙手舉起酒盅，臉上再沒有什麼表：“楚總，我敬您一杯。”

楚何毅笑著用兩指著酒盅與他杯。

旁的Omega十分乖巧地為兩人斟酒，全程帶著甜甜的笑，他的臉蛋紅紅的像的蘋果，讓人看著就想咬上一口。方澤坤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覺到方澤坤的目，楚何毅倚靠在沙發上，左手隨意地搭在靠背上，十分放鬆道：“小梨是個好孩子……聽說你喜歡乖巧一點的？”

聽到金主的誇獎，小梨笑得更甜了，半倚靠在方澤坤的左肩膀上。

楚何毅有何言下之意，方澤坤心知肚明。他雖先前一直不屑於這種事，但楚何毅剛剛回國，要想取得楚何毅的信任，拿到他的贊助，總要表現出點誠意來。

方澤坤沒有，他悶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舉起酒杯緩緩晃，角勾起一個弧度，聲音有些縹緲：“誰不喜歡乖巧一點的？”

“也是，”楚何毅輕聲一笑，又與方澤坤一個杯，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今天咱們玩點刺激的。”

小梨雙手端著酒杯為方澤坤餵酒，方澤坤將酒含在裡，手指一寸一寸向小梨潔的手背。

楚何毅又了兩個Omega來，四人正在拼酒，包廂裡非常熱鬧，方澤坤甩掉心中的那一點不安，加他們。

玩著鬧著，幾人來到了旁邊的酒店，楚何毅揶揄地把燙金的房卡遞給方澤坤，曖昧道：“好好吧”，說著，把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小梨推方澤坤的懷中，自己抱著另一個材妖嬈的Omega走房間。

兩人一起倒在床上，方澤坤低笑一聲，他任由小梨伺候著自己掉上，小梨勾著小虎牙，手有些生……

不知怎地，方澤坤腦海中驀然閃過阮承的臉，他倏然按住那Omega不安分的手。

“您怎麼了？”Omega有些不解地看著方澤坤。

方澤坤抑住心的那邪火，有些煩躁道：“算了，你出去吧。”

剛剛還一片火熱，怎麼突然就……小Omega有些不甘心，他啞著嗓子膩膩喊道：“方總……”

兩人正在僵持著，方澤坤的手機響了，來電人顯示是阮承。

“喂？怎麼了？”方澤坤自己的眉心，問得有些不耐煩。

“你在哪裡？”像以往一樣，阮承的聲音輕輕的，有些冷。

方澤坤頓了一下，掩耳盜鈴一般把小梨推遠了一些，他沉聲道：“在公司加班。”

“這麼晚了，我去給你送點夜宵吧。”

“方總……”

阮承的聲音與小梨粘膩的呼喚聲同時響起，小梨正試圖靠在方澤坤的肩膀上，雙眼迷離，呼吸有些重。

阮承拉開房門的手僵驀然住了，凜冽的寒風像刀一樣劃在他的臉上，像是隨時能把暴出的那一點皮劃開一樣。他穿著厚厚的棉，像個糯米團子一樣被裹得嚴嚴實實，上一點都不冷，但他卻在抑制不住地發抖。

寒意是從心臟傳來的，原本溫熱的變得冰冷，隨著循環，阮承整個子都涼了，他暗自咬了牙關。

他分明聽到了那聲黏膩的呼喚。同是Omega，阮承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方澤坤旁有一個Omega。

他們在哪裡，在幹什麼，阮承本不敢去想。

心意一點點融化水，消失得無影無蹤，阮承手拉上了房門，蹲坐在地上，裝著粥的保溫桶掉落在地上，轂轆了兩下，蓋子有些不結實地開了個口，其中熬了好幾個小時的黃澄澄的小米粥全撒了出來，濺了阮承一子。

阮承此時無心去管這些，他的心臟在一一的疼，他早就知道到方澤坤不他，與他結婚不過是為了營造一個已婚的可靠Alpha的形象，沒想到這麼快就不需要他了嗎？

倒駱駝的永遠是最後一稻草。

方澤坤不確定阮承有沒有聽到小梨那句話，他讓小梨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低聲道：“這麼晚了，不用過來了，我忙完給你打電話。”

阮承那邊遲遲沒有回音，方澤坤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還有事嗎？沒有我掛……”

“方澤坤，”阮承突然喊了一聲方澤坤的名字，他的聲音有些抖，像是被困進囚籠的候鳥的最後一聲哀鳴。

“怎麼了？”

“沒事，別熬太晚。”最終，阮承只道了這一句話。

方澤坤有些無力地想要解釋，但又無從解釋，小梨一直在胡著他的子，他怕阮承聽到靜，胡敷衍道：“知道了，我這邊忙著呢，一會兒給你打電話。”說罷，他飛速掛斷電話。

掛掉電話，方澤坤興致全無，他的目轉向坐在旁邊椅子上瑟瑟發抖的小梨，腦想著的全是阮承的影。

“你他媽出去！”

小梨被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穿上服，一步三鞠躬小跑著出了房間。

！

方澤坤煩躁地把手指在自己的頭髮之中，“大”字狀躺在床上，放空大腦。

真他媽掃興。

方澤坤煩躁得很，盤算著明天怎麼和怎麼跟楚何毅解釋推拒了小梨的事。

他草草洗漱一下，皺著眉頭進夢鄉，完全忘記了要給阮承打電話的事。

翌日一早，方澤坤匆忙給楚何毅打去電話：“喂，楚總。”

楚何毅聲音裡帶著饜足，他翹起二郎含笑問道：“滋味怎麼樣？”

聽楚何毅的口氣，看來小梨還未吧昨晚的事告訴楚何毅，方澤坤稍稍鬆一口氣，他假裝沉思了一會兒，輕笑道：“楚總的人怎麼會差呢？”

楚何毅哈哈大笑：“喜歡就留著吧，當做送你的第一份禮。”

又與楚何毅寒暄幾句，方澤坤掛斷電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梨。

小梨被方澤坤晾在外面，瑟瑟發抖又不敢走，迷迷糊糊在走廊睡著了，還好酒店鋪著厚厚的地毯，還不算太冷。

方澤坤一開門，他就醒了，有些委屈地喊道：“方總……”

方澤坤歎口氣道：“你先進來吧。”

解決了小梨的事，方澤坤又急匆匆地回到公司，眼下正是公司的重要時刻，他和楚何毅還沒有簽合同，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不能掉以輕心。

他終於想起阮承，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忙音，一直是忙音。

方澤坤心裡驀然有了幾分不安，但又很快消失了，他想或許是阮承一時忙工作，沒有聽到電話。

他本沒有注意過，對於他的電話，阮承在任何時候都是秒接的。

接下的幾天，阮承都沒有打電話過來，方澤坤也忙得焦頭爛額，待他終於和楚何毅簽好合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阮承也一直聯繫不上，方澤坤有些焦躁，無奈之下，他終於在百忙之中回家了一趟。

門好像有些生銹了，怎麼也拉不開，方澤坤耐不好，他索“砰”的一聲踹了上去，反作用力使得他的右發麻，但門總算是打開了。

窗簾是拉開的，夕的斜進來，灑在乾淨的窗臺上。每一個角落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像是久未住人。

屋竟沒有一活人的氣息，方澤坤愣怔了一下，他使勁拉開廚房的門，“咣噹”的一聲，木製的房門劇烈抖著，像是馬上就要墜落下去。

廚房也乾淨得不像話，灶臺上蒙著罩布，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整齊得擺放一排，甚至連煤氣閥都被關上了。

踏許久沒有進的廚房，方澤坤攥住桌子上那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清潔布，他記得這塊清潔布，上面印著自己所在單位的名字。這是他還在軍區的時候發的，一直被他忘在辦公室的櫃子裡，那天偶然收拾出來，就順手給了為他送飯的阮承。

他還依稀記得阮承那時的反應。

一向作乾脆但話不多的阮承難得愣住了，他手接過還未拆包裝的清潔布，手指在上面拂過，把塑料袋弄得很響，表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家裡缺這個？”

方澤坤不記得當初是怎麼搪塞阮承的，應該就是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但看到阮承出一個久違的笑意，他心驀然有些煩躁，僅僅是這樣就開心了嗎？

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方澤坤辭職出來單幹都一年多了，他沒想到阮承還一直留著這塊清潔布。

方澤坤收手指，清潔布是乾燥的，上面沒有一點油污，或許是許久沒有沾過水的緣故，的布在他的手無意識的中有些變形。

方澤坤面沉著到樓上的臥室去看，床頭櫃上，一封信擺在顯眼的位置。

方澤坤沖上前去撕開信封，頁紙上的標題“離婚協議書”晃得他眼疼。

方澤坤氣急敗壞，手指飛速地在手機屏幕上按著，一遍遍打給阮承。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阮承這他媽是幾個意思？

方澤坤猛地把手機摔在地上，不太牢固的後殼被震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的拋線，手機顯示屏頑強地閃爍了幾下，最終熄滅了。

一聲巨響之後，屋很快恢復平靜。

方澤坤著氣，雙目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