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首長好。”方澤坤行一個軍禮，心裡卻是“咯噔”了一聲，原本臉上鮮出的帶有些微溫度的笑意迅速收起，只留下冰冷冷的一句話。

首長每天日理萬機，目中無，方澤坤沒想到首長竟會屈尊來到此。

方澤坤此時的形象並不彩，皺著的服先不說，是眼底下濃重的眼袋和下上一圈刺刺的烏黑就讓首長十分不滿。

首長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面容又很快歸於平靜。他見不得下屬為一個Omega弄這副樣子。

“聽說你的Omega出了點事，現在況怎麼樣了？”

生理上眼與心離得很遠，但很多時候眼睛反而是最靠近心的地方。首長分明是在問阮承的況，眼底卻沒有一溫度，冰冷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機人。

首長的話中明顯另有意味。

方澤坤卻假裝沒聽出話中的深意，如實回答道：“今天剛醒，在休息。”

但他略過了期間阮承進了四次搶救室、差點心肺功能驟停這些讓人膽戰心驚的時刻，因為首長本就不在意。

首長的聲音渾厚有力，他一字一字說得極慢，字與字之間拖著長腔：“那現在可以回來工作了嗎？”

方澤坤是低著頭的，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首長此時的神態表，必是渾濁的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面上鬆散的面皮繃起來，折疊厚厚的褶子，眉也一定是擰起來的。

首長語氣之中的怒意幾乎就要沖破空間的阻礙砸到方澤坤的上。

居高位者一般喜怒都不形於，首長想必是真的了肝火。

“是，我這就回去。”

方澤坤恭敬的態度讓首長面稍霽，但他的眉頭依然是皺著的，眉間紋一個“川”字。

首長用的是長輩的口吻，只是怒氣還未完全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小方啊，你要能分的清輕重緩急，你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嗎？”

有意義嗎？當然是有的。

阮承對抑制劑過敏，意味著抑制劑抑制劑在他幾乎無用，而已經完全發以後，再用其他抑制劑也毫無作用。

阮承的意識雖是昏迷著的，依然有反應，他的溫一波一波地驟升，甚至有些燙手，呼吸也如同窒息瀕死一般急促。

方澤坤眼睛雖然一直是盯著電腦的，注意力卻一縷纏繞在阮承上，他的信息素仿佛不要錢一般，只要心電監護儀稍微提示異常，方澤坤就會咬破腺，將自己的信息素注進阮承的。

兩人不能做，方澤坤的信息素游走彌漫在阮承的腺之，與阮承的信息素纏，融合，來緩解阮承發期的燥熱與失控。

這也是方澤坤為何會面容憔悴，神不佳的本原因，信息素的分泌甚至比'更加消耗力。

方澤坤安靜地聆聽著，他沉默著，沒有反駁。首長是如雄獅一般獨傲專制的統治者，他不允許任何反對聲音的出現。

正此時，另一男人從電梯中走出，是方澤坤的副手。

首長朝他招招手，臉明顯比對著方澤坤的時候好看很多：“來這裡，小孫。”

副手朝二人恭敬行禮，他面對著方澤坤，眼神裡帶著幾分躲閃：“方老師您別生氣，是我首長來的，您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

副手是個四十歲出頭的Beta，論資歷來說他比方澤坤要老很多，卻被分配給方澤坤手下當副手，他一直看不慣方澤坤。

都說相由心生，他生著一副刻薄的模樣，尖猴腮，狹長的鼠眼裡永遠都藏著明與算計。

當著首長的面，方澤坤自是不能對他說什麼。方澤坤面帶著歉意，微微鞠躬：“確實是我的失職，我會向組織做出書面檢討的。”

事實上，方澤坤的假就是首長親自批準的，而在上周末，新一顆衛星的發工作就已然完，他們現在不過是監測數據而已，更何況方澤坤也在時時盯著電腦看，他不在的影響到底如何。在場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但首長想殺剛結婚的方澤坤的銳氣，副手又本就對方澤坤心存不滿，方澤坤自然也沒有破這層顯而易見的窗戶紙。

首長呵呵一笑，他本想拍拍方澤坤的肩膀，又有些嫌惡方澤坤這打扮，出的手中途轉了道，扶了扶自己的軍帽。

“那就準備一下，趕到位吧。”

方澤坤代了醫生兩句，隨著首長一同離去，留下副手獨自一人。

但副手並未離開，而是推開了病房的門。

鋥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副手故意把“啪嗒啪嗒”的聲音弄得很響。

阮承一直睡得昏昏沉沉，像被推到了海上漂泊的小船上，不斷起起落落。

皮鞋聲終於把他吵醒了。他睜開眼皮，發現一個不認識的人正站在病床不遠，眼睛一不的盯著他，眸中帶著幾分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緒。

看到阮承醒了，副手的眼神更不加躲閃，銳利的目冷若冰霜，讓阮承本能地到不舒服。

“阮先生，你好，我是澤坤的朋友，我孫嘯宇。”

阮承神狀態一直不好，囿於困倦之中還未醒來，他倦怠地點點頭：“你好。”

副手走近了兩步，目向下睨著阮承，這次阮承看清楚了，他眼中的緒是鄙夷。

“阮先生，為澤坤的朋友和長輩，我必須和你說幾句。”

阮承掙扎著爬出來，靠在床頭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既然是方澤坤認識的人，他就不得不聽。

“您說吧。”

“是你主提出的要與澤坤結婚的吧？他為什麼會接你，你知道吧？”

阮承捂住低聲咳嗽兩聲，他的眼皮耷拉著，表平靜得像是死水湖：“我知道，是因為適時的婚姻對他有利。”

“沒錯，”副手一屁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輕哼一聲，“但是他現在為了你，在首長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了。”

阮承驀然睜大了眼，瞳孔微。

副手繼續慷慨激昂地說著，口中噴出的吐沫星子噴濺到阮承臉上：“他三天沒去，首長還以為是你們家天塌了需要人頂起來呢，後來知道是因為一個Omega，他當時臉就綠了。”

上回與首長的短暫見面，阮承能覺到首長對Omega的不屑，他眼中的輕視就差直接翻湧出來了。

副手的話還沒有停止：“他是軍區被寄予厚的優秀的Alpha，想要追求他的Omega不，如果不是因為信息素，你本沒有機會，所以也請你稍微為他考慮一下吧。”

他這句話好巧不巧到了阮承一直藏著掖著、捂得稀爛發臭的膿瘡。

這契合的信息素也並非天生，而是後天改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