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好到正午,項臻猶豫了一下,拿著手機進去拍了張照片給梁鴻發了過去。
并沒有說張主任特意做給他的,而是問梁鴻想不想要,想要就給他拿一床過去。
信息發出去等了會兒,梁鴻回信了,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梁鴻】:想要想要!可以要嗎?這個很貴吧?
項臻一愣,這才笑著跟他說:“我媽特意做給你的。”
梁鴻發了個小貓出頭瞪大眼的表。
項臻又問:“晚上在家?”
梁鴻:“在!五點就在了!”
項臻忍不住笑:“那晚上給你送過去。”
“好的!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吆!”
項臻眼睛一瞪,頓時覺得心涼了半截。
“不用不用,”項臻忙回他,“你快歇著,今天換我來。”
還好家里有他以前的服,他媽都給熨的整整齊齊掛了起來。項臻在家里睡了半下午,等到傍晚去學校接了回安安,陪他在家了寫會兒作業,一直磨蹭到五點多才出發。
梁鴻已經在家等候多時了,自從上次項臻來過之后他就把家里收拾的無比利索,這次覺輕松了很多。算起來他和項臻已經好幾天沒見了,每天只是偶爾打打電話,發發信息,梁鴻好幾次想去醫院找他,但是又怕影響他工作。他比自己預想的要患得患失的多,倒不是怕項臻不喜歡他,而且總是容易想起以前。
梁鴻沒告訴過項臻,他曾一度是自己在夢里自時的對象。不過他知道當時這麼惦記項臻的不止有自己,那時候項臻帥氣高大,又常被表揚,是個人。梁鴻被他堵之前就知道這個人,還曾在運會上長了脖子瞧過,不過他不知道項臻就是項叔叔的兒子,因為氣質差太多。項叔叔一正氣,項臻那會兒一邪氣,尤其勾著角看人的時候,梁鴻總覺自己是頭被鎖定的小獵。
小獵第一次被按在樹上被人啃角的時候,還以為項臻是要咬下自己一塊。后來沒丟,小心臟倒是丟了一塊。那時候梁鴻爸媽都忙,梁鴻回家自己咂著滿臉通紅,自己在電腦上搜了不東西,之后再見項臻,心里總是又惱又怕又有點小小的歡喜。
他記得自己被人親過三次,最后一次間隔了一星期。梁鴻那陣子牙齦出,原本不太刷牙,那一星期里卻特別用力,每天里里外外刷的特別仔細干凈,結果路上卻沒見著人。
這樣再一算,他跟項臻差不多也是一星期沒見了。
項臻扛著被子走到梁鴻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了一個人影。他先是一愣,隨后快步走了幾下,發現果然是梁鴻。
這幾天外面降溫,項臻心疼,干脆跑了兩步過去,空出一只手來拉他。
梁鴻原本怕他不來,這會兒松了口氣,忍不住直笑。又道,“我不知道你走哪個門,本來想去小區門口接你的。”
“我又不是不認路。”項臻抓著他的手,本來想給他暖和暖和,結果發現自己的手更涼,想要往回瞅,卻被梁鴻拉住了。
倆人手拉手上樓回屋,項臻把東西放下,轉的功夫,梁鴻又挨過來了。
他下意識地抬手,見梁鴻果然是想抱抱,笑了笑,著梁鴻的下吻了一下,味道香甜,一時沒把持住,又加深了一點點。
過了會兒分開,梁鴻滿足地咂,跟那只貓似的。
項臻忍不住了下他鼻子,取笑道:“你就是個小妖,我早晚得被你吸干。”
“哎那可如何是好,”梁鴻也跟著笑,轉往廚房走,“那我多給你做點湯補補好了。”
項臻忙把外套下,追進去攔著他:“別了別了,還是我來吧。”
梁鴻道:“書上說了,要抓住野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項臻拿圍的作一頓,“我什麼時候野男人了?”
“你說呢,”梁鴻一本正經道,“吃在外面,住在外面,一周才能見一次面,一看就不是家養的……”
項臻愣了下,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梁老師,”項臻看著他,笑道,“能給翻譯一下嗎?太高深了。”
梁鴻:“……我是二年級語文老師。”
“二年級的題目我就不會,”項臻道:“今天看安安寫作業,那個解落什麼秋葉,我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梁鴻半信半疑,不過仍乖巧回答道:“解落三秋葉,填數字的。”
項臻點點頭:“后面是什麼?”
梁鴻看了他一會兒。
項臻挑了挑眉。
梁鴻一狠心,干脆道:“讓你來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 注:
解落三秋葉, 能開二月花。——《風》
第18章
邀請別人同居這種事,怎麼做都不太面。理解歪了覺得是在施舍,理解深了又容易顯得太急,因此梁鴻打定主意,越難開口越要干脆利索,不然再而衰三而竭,以后再提就喪氣了。
項臻還算,沒給他喪失勇氣的機會。
他拒絕了。
梁鴻有點傻眼。
項臻道:“你要是想常見面,我可以下班就過來。當然安安那邊我也要時不時的去看看,雖然找了阿姨,但不能真不管他。”
梁鴻點點頭:“你說的對。”
之前宋也打包票說沒事,他就沒細想過項臻拒絕的話該如何接茬。這會兒一時反應不過來,只得先應著。
項臻察覺他的異樣,想了想細細解釋:“我不是不想和你住一塊,只是現在就這樣會不會倉促了一點?要不然也可以這樣,我們先吃飯,吃完了倆人把各自的想法和打算說一說,討論下這個問題。”
梁鴻聽出還有回旋的余地,想想也有道理,嗯了一聲道:“也行。”
他說完也不走,杵在一邊看項臻做飯。
料理臺上的菜是他下班時候新買的,當時只顧著高興,沒考慮做什麼。有冬瓜沒排骨,買了土豆忘了茄子……他怕項臻不會做,自己琢磨著打個下手切切菜什麼的,還沒開口提議,那邊的架勢已經擺上了。
項臻也沒用刮皮刀,只一把菜刀唰唰幾下就把冬瓜去了皮,隨后切大塊,鍋里放油熱著,另一邊起火燒著一小鍋。忙碌的間隙還不忘問梁鴻有沒有什麼忌口。
梁鴻忙擺手:“沒有忌口,我什麼都吃。”
過了會兒轉悠著在一旁看,又忍不住道:“我不太喜歡蔥花……也不吃香菜,那個味道怪怪的……油不要太多……味也不要,醋就擱一點點就行……”絮絮叨叨要求一大堆,說完又想會不會顯得自己事太多了。
項臻卻看他一眼,只笑了笑。
油鍋一熱,他便拿花椒大料紅辣椒嗆了鍋,把料撈出,倒進條煸炒,撥一勺豆瓣醬。梁鴻在一旁忍不住皺著鼻子聞噴香的味,那邊又把冬瓜放了進去,烹點醬油略一翻,然后整鍋倒一旁燒開的湯鍋里。用完的炒鍋用水一沖,再次燒干熱油準備炒菜。
項臻切菜又急又快,刀刃落在菜板上急速勻稱的嘟嘟聲很像啄木鳥的靜。梁鴻從小就沒見過下廚這麼麻利的,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
忙幫不上,拿著手機給做菜的男人拍了張照,可是又不好發朋友圈顯擺,自己憋的抓耳撓腮的,給幾個朋友私聊發過去,得意洋洋的強調道:“我男人”。
只顧著顯擺了,也不覺害臊。
項臻快要被他轉悠暈了,廚房本來就不大,他過來梁鴻就過去,又不舍得往外趕。最后炒了兩個菜,又見冰箱里還有塊五花,干脆拿出來片好給腌上了。
“我給你炸份,以后你燉菜的時候切兩片扔進去調味就行。”項臻把腌上,往一旁的臺子上靠了靠,扭頭見梁鴻,笑著拿筷子給他夾了塊豆干。
梁鴻趕接著吃了,嚼了嚼,好吃得想哭。
剛剛還因為被拒絕了到有點失落,這會兒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全跑到了吃上。
“你到底是學醫的還是學廚的啊,”梁鴻這會兒跟中彩票了似的,地問,“我以為我做飯就夠好吃了呢,沒想到你做的甩我好幾條街。”
項臻覺得好笑:“……就是家常菜而已。你出去吃不都是這水平嗎?”
“我以為他們都是擱味給提的,”梁鴻控訴道,“從小我媽做菜就沒太有味,我問為什麼不好吃,說好吃的都是放味了,吃多了能死人。”
項臻:“……”
梁鴻又道:“我周圍的朋友沒幾個會做飯的……我還算矬子里的將軍。倒是你,什麼時候練得啊?”
“能生巧而已,”項臻笑了笑,“那天剛見面的時候不是還跟你說嗎,我一年級的時候中午就要回家做飯……”
他爸是民警,他媽那會兒是居委會主任,天的大事沒有小事不斷。今天上下樓的鄰居打架了,明天出租房里有事,誰家狗丟了,跑了,孩子不孝老人不管了……摁下葫蘆起了瓢,一年到頭不消停。
張主任那陣子又響應號召參與什麼“關心孤寡老人”的活,項臻不怎麼讓心,就到發發熱,積極主的當小區里的大板磚。
項臻管閑事這病,說是傳也不為過。
晚飯是簡單的兩菜一湯,味道鮮,梁鴻抄起筷子大口地往里送,兩個饅頭下肚,還不覺得飽。最后還是項臻按住他,勸道:“歇歇在吃,晚飯吃撐了會難。”
梁鴻肚子,不舍地盯著湯鍋:“可是還沒撐呀!”又看項臻,“好不容易吃次你做的菜……”
他又想起同居那回事,一開始只是想一塊膩歪,現在又發現了實打實的好,更眼地看著項臻。
項臻隔著餐桌,看著笑了會兒,嘆一口氣:“我不是不想跟你住一塊。只不過我們才開始,基礎還不牢靠。單久了的人難免會有些個人習慣,萬一我們在培養的過程中,因為習慣不同鬧出太多矛盾,最后彼此疏遠了怎麼辦?”
梁鴻心想,那些習慣早晚還是那些習慣,現在會鬧矛盾,以后就不會嗎?
又一想,哦懂了,項臻這意思是倆人再深一點的話,互相能夠多包容忍讓。
道理簡單,卻也不好辯駁。
更何況項臻還有后半句。他說:“還有一點,我現在上有老下有小,工作正在上升的當口,工資支出大,正是窘迫的時候。按說這時候是不適合談的,但是沒想到會遇到你,我怕自己不抓,以后條件合適了你也被人搶走了……”
梁鴻忙話:“我也沒有那麼搶手啦。”
“你自己不覺得,”項臻笑道,“你去買個菜我都擔心會被別人看上。”
梁鴻:“……”雖然用了夸張的手法,心里還用。
項臻又繼續道:“所以現在,我雖然和你談,但不想讓你過早分攤我的這部分負擔。你只要繼續開開心心過你的,然后偶爾我給你做做菜干點活,陪你逛街,一塊吃飯看電影……輕松一點就好了。”
梁鴻明白過來,心里說不上是還是其他,嘀咕道:“你怎麼這麼善良。”
項臻笑笑:“這不是善良,這是男人的擔當。”
現在的年輕人不似父輩吃過苦下過力,又或者在炙熱的商海里滾掉過幾層油皮,個個貴的不得了,能力不見得多大,要求卻又統統不低,真有“擔當”的男子漢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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