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個霸總我罩了

重金打造的強悍機甲，佔據了加黎星的領空。

戰火的雲已經在星球上籠罩了太久，真到了這一步，抗爭已了生存的必需手段。

加黎星曾經是個富饒安定的星球，長久以來的和平讓這個星球並不長於戰爭，卻在長期割磨骨的侵略迫中出一條僅剩的生路。

星際時代，武發展到第四代粒子級，加黎星依然使用著的鐳武已實在太過陳舊簡陋。瓜爾星人的嘲諷聲混著機甲的激烈轟鳴，傲慢地當頭臨下。

預料中的滅頂之災卻沒有襲來。

在震撼或驚愕的目中，那些早已應當落伍的陳舊鐳武，竟像是忽然迸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強悍得足以將這個星球直接毀滅的機甲被迅速灼燒出空，接二連三的炸聲傳來，聚粒子炮的測試下都能安然通過的堅固防忽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鐳的能是不可能忽然變化的，加黎星的指揮心神巨震，怔忡立了良久，終於啞聲開口：“顧氏……”

瓜爾星的機甲在普利策星系足以戰無不勝。這一次的機甲比之前的更加強大，裝載了更多先進的武，瓜爾星有著完全的機甲建造系，大部分材料也都能自給自足。

唯一的變故，就只可能顧氏那批鐳石礦。

對顧淵的暗殺令才執行不久，因為顧氏出售鐳石礦而引發的強烈抵制餘波甚至都未曾散去。那個一意孤行要賣國求財的卑劣商人，倘若真的是有更深的計畫，憑一己之力將這樣的反轉手筆順利達——

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又被迅速按下。

加黎星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無論是多反常、多不切實際的勝利，只要能點燃人們早已放棄的希，只要能讓人們重新站起來，其背後的因果，都不是現在應當被討論的部分。

等到戰局穩定，如果真的能夠證明這一切與顧氏有關。他們，或是他們的後繼者，一定會付出相應的補償。

指揮重新沉默下來，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一縱即逝的轉機上。

這是加黎星唯一的希。

著被早已淘汰的鐳武轉眼擊潰的機甲群，年輕的指揮咬牙關，按上耳畔通訊，厲聲開口：“進攻——不要留手，全部火力，進攻！”

驟然激烈的炮火，將天照得眩明。

*

顧淵站在落地窗前，目靜落在炮火不休的天際。

平安扣藏著，只在頸間出不起眼的細細紅線。年手指過皮的溫暖似乎還鮮明，寧潤清和的氣息盤桓在底，在黑沉的瞳底也染過淡淡。

雖然已經盡可能將公司解匿，時間卻畢竟太，終究不可能做得徹底。就在剛才，公司總部收到了加黎星臨時政府詢問的短訊。

他沒有作出回應，只是迅速啟了急避難的預案流程。

加黎星人需要信心，現在不是追究底到底為什麼會勝利的時候。他能做的都已做完，在最後的時間裏，這些依然跟著他留下迷牽制瓜爾星的下屬，他必須要替他們找到足夠安全的落腳之。

“顧總……”

後的書低低出聲，語氣小心：“幾位副總都已送上了星系航艦，您也快走吧——”

“最後一趟，你和他們一起走，不必陪著我。”

顧淵淡聲打斷，回他一眼，神依然平和：“這些天來，你們都多有辛苦，替我向他們帶聲謝。”

“可外面都以為您已經死了！”

書眼眶一熱，終於再不顧忌諱，焦急上前一步：“索就這樣姓埋名，也去其他星系不好嗎？您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打仗的事是要給那些反抗組織的，和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顧淵笑了笑，解開腕間袖口，將袖一折折翻上去，拆下智腦，出勁韌臂間被覆蓋住的圓形傷痕。

目落在那道傷痕上，書的聲音戛然而止。

植式生命監測儀，最先被用於監牢和特工，由腕間或小臂進行植。監測安放在心臟脈，可以隨時監測被植者是否仍然存活，並準確定位即時位置。

顧淵還活著，瓜爾星人一直都知道。

“等他們緩過來，任何還留在我邊的人或事，大概都會被湮滅次粒子的。”

他所做的事，加黎星人能猜到，瓜爾星人也同樣能猜到，並且將怒火全部發洩在他這個膽大包天的加黎星商人上。

難得地開了個玩笑，顧淵微笑著補了一句，將智腦重新戴上，袖口重新放下扣好。

在彷彿無可逃的死局前，書終於沉默下來，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公司已經只剩下了個空殼，往日繁盛的顧氏，就這樣悄然沉寂在了大浪淘沙的星曆裏。

目掠過窗外彷彿勢均力敵的激烈戰火，顧淵坐在桌前拉開屜，取出那柄超粒子槍，拆卸分解，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細緻拭。

加黎星竟然能和瓜爾星勢均力敵，在這場戰役之前，整個普利策星系大概都不會有人相信。

商場如戰場，反之亦然。高級機甲潰不軍，並不會真正影響瓜爾星的中堅戰力。他賭得是在這場戰役之後，瓜爾星高級機甲被盡數摧毀的消息會迅速傳遍星際，並且因此引來其他星球的覬覦窺伺。

當損失大得不足以被立刻消化承，瓜爾星就勢必要將大部分戰力留守在星球本土，不敢再貿然發侵略。

加黎星是個足夠堅韌的星球，只要有了息的機會，就有一舉翻的致勝可能。

細的織料輕緩拂過，將最後一枚部件拭乾淨。顧淵抬起視線，向窗外疾速近的軍用艦艇。

他原本的計畫是給瓜爾星人留下一，可現在卻已改了主意。

瓜爾星人恨了他，絕不會他這麼容易就死。倘若他能熬得住刑求折磨，能熬得過監牢閉，能熬到勝利的那一天——

那裏還有一線極微弱的生機在等著他。

艦艇落勢極重，強橫氣流攪開滿天煙塵，顧淵落下目，扶著桌沿平靜起。

要麼他活下來，去接他的年回家。

要麼等陸執回家，他送他一個太平。

*

48個小時的激戰，終於在夜幕再次降臨時漸停了炮火。

頭一次正面擊退了瓜爾星的進攻，雖然同樣損失慘重，卻仍點燃了加黎星人的反抗意志。越來越多的人加戰鬥，早已註定的戰局已經開始細微偏斜。

年輕果決的指揮為了反抗的核心領袖，趁著休戰間歇迅速布開積極防，隨時準備著抵抗新一的侵略。

破天荒的勝利迅速傳遍星系，加黎星的頑強抵抗引起了不星球的注意，一顆到了這種地步都依然能搏命戰鬥甚至取勝的星球，已經有資格獲得其他星球的援助。

明路暗路的援助一批批達，源源不斷的新式武被運到加黎星，新一的反抗鬥爭終於迸出前所未有的熱。

瓜爾星本土的監牢裏，悄然浸開冰冷。

用來閉重犯的牢房狹小冰冷，電子鎖鏈牢牢鎖住四肢，被鎖著的人卻似乎本用不上這樣嚴格的防，只是了無生氣地倒伏在黑暗裏，冷汗浸發，周斑斑痕。

暴怒下的瓜爾星元帥幾乎將顧淵鞭笞致死，卻依然留了他一口氣，一來以待日後折磨，二來也要徹底弄清顧淵的份。

這場仗已註定打不長。重型高級機甲全部毀於一旦，瓜爾星部空虛，臨近幾個勢均力敵的星球都在虎視眈眈，軍隊遲早要從加黎星撤離。

在這之前，他們必須要弄清楚，顧淵所做的一切究竟只是為了加黎星，還是有其他星球在背後暗中縱，又藏著更深的謀。

顧淵靜伏在黑暗裏，許久才了，支撐著慢慢坐起。

破碎的指尖在黑暗中艱難索，及頸間的木質平安扣，連同痛楚冷汗一併緩緩收。

早已預料到束手就擒之後的境遇，於是似乎也就變得不那麼難以忍。

只是熬刑罷了，聽著一聲迭一聲傳來母星勝利的軍報，看著眼前瓜爾星人惱怒的瘋狂神，總比被同胞著脊樑骨罵叛徒要好過得多。

冷汗落進眼角，顧淵闔上雙眼，仰頭將後腦抵上冰冷石壁，盡力將意識集中在那一束微上。

已經是標準化考試的最後一天，也不知道陸執考得怎麼樣，在他們一起安然守在別墅的那些日子裏，自己陪著他做過的題目，講過的知識，究竟有沒有在考場中用得上。

他的年向來聰明，一定是能考得很好的。

彷彿找到了止痛的良方，那些溫暖安寧的記憶被他小心翼翼地提取出來，反復回想每個細節。暖意溢滿口，寒冷、、疼痛，彷彿都在某一瞬變得極為遼遠。

顧淵回想著，角挑起微不可察的和弧度，因為疼痛而約悸栗著的眉宇間，一瞬間浸染過安寧暖意。

黑暗中，腳步聲踢踏傳來。

牢門開合的聲音漸次響起，縹緲的食氣息勾起腹間火燒火燎的疼痛。

顧淵挪手臂，指尖探口袋，索著到那一塊糖，在掌心攥了一陣，又輕輕放開。

瓜爾星人已經將他當了必死的囚犯，連囚服都沒有給他替換，竟也差錯讓他留下了這些東西。

他所在的牢房不會被發放食，只有三天一次的營養針維持生命。這塊糖還是第一次見面時陸執給他的，被他隨帶著，一直留到了現在。

還不到必須它的時候。

原本以為已經積攢了足夠多的回憶，分開之後卻只覺得年留下的痕跡太，於是寶貝似的心珍藏著，一點都不捨得抹去。

疼痛和都是能熬過去的，熬得久了就了麻木，在麻木的寒冷裏，虛弱的倦意一波接一波湧上來。

腳步聲已經離開，大門閉鎖的電子音響在寂靜的黑暗裏。

難題被拋了回來，無論進攻還是退守，瓜爾星軍方都必須去籌畫接下來的安排，暫時還沒有人顧得上繼續找他的麻煩。

在難得的短暫安寧裏，顧淵向後靠在牆上，慢慢調整著呼吸，準備著新一的熬刑。

放下尊嚴，放開驕傲，不惜代價，不論前程。

熬下去，活下去……

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剛剛型，就忽然被另一道閃電似的芒劃過。

奇異預騰腦海，顧淵呼吸猛地一窒，雙目倏然睜開，四周依然是寂靜的黑暗。

視線掠過鐵柵拴著的牢門，早已虛弱至極的忽然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顧淵直，目凝注在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那道影上，心跳忽然激烈得彷彿轟鳴。

不知哪來的力氣，顧淵撐撲到門口，被一雙手臂隔著牢門穩穩扶住。

陸燈站在門外，微仰了頭著他，樓梯口的暗淡風燈下，烏潤瞳眸蘊著清湛。

作者有話要說： #如何捕獲一隻陸燈#

第一步:抓住一只顧總

第二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