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個霸總我罩了
原來就只是想要頭。
口滿漲開酸暖意,顧淵盡力裝著睡得正,心裏卻忽然覺得後悔。
早該好好抱抱他的。
手被握著好好地放回側,心口卻仍被輕緩力道撞個不停。佯作睡得沉了,顧淵的手臂了,把年又往懷裏攬了攬,抬手攏上他的後腦。
他平日睡也常有這些作,陸燈早已習慣,順著力道靠上頸間,溫順地輕蹭過他的下頜。
為了不引人注意,照亮監牢的暗淡壁燈到了設定的時間就自熄滅,線搖曳化黑暗,被懷裏的溫烘得漸漸暖和起來。
在哪里又有什麼關係。
睡意愈濃,顧淵放鬆下來,闔上雙眼。
他的已經十分疲憊,甫一睡下,就立即陷進了深沉的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被懷中的靜驚醒。
睜眼時仍然黑暗,心神太過放鬆,醒來的幾秒裏顧淵甚至沒能反應過來何地。心臟激烈跳起來,危機先於意識回攏,顧淵本能想要去護住年,卻被陸燈主傾抱上來。
“有人。”
輕緩氣流打在耳畔,聲線雖然刻意低,卻仍寧潤沉穩。
顧淵暫態清醒,幫他將下墊著絨墊出藏好,合背對牆角躺下。腳步聲傳來的同時,陸燈也已將散落的東西一應掃書包,悄然沒進背角落。
有人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來,線一晃,一支營養針被隔著牢門拋進來,沒有停頓就已遠去。
顧淵不聲,目照那支營養針一掃,心下不由微沉。
瓜爾星人是照著將他打廢了的刑,陸執來時,他已不剩什麼力氣。如果不是對方及時替他理傷勢,又給他帶了食,即使僥倖不會因為傷口發炎而高燒昏迷,熬到這時,只怕也早已在失和低溫下失去行能力。
這支營養針被拋進來,本就沒有人打算替他注。
如果陸執不來,他很可能會就這樣對著近在咫尺用來續命的希,一點點熬盡最後的生機。
腳步聲漸沒黑暗,關門的聲音傳來,一切重新歸於寂靜。
心跳仍些許急促,顧淵靜靜躺著,直到陸燈已經在系統的回報下確認了危機解除,抬手點亮壁燈,走到他旁,半跪下去查看他的形。
顧淵撐坐起,握著手臂把人擁進懷裏,安穩恒定的心跳過膛,在暗淡線裏悄然應和。
陸燈順著力道伏在他懷中,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仰頭:“要活著。”
口輕,顧淵落下目,迎上懷中水洗般的清潤黑眸。
雖然名義上還是包養的關係,陸執卻懂事得過了頭,極會向他提出什麼要求。第一次聽到年用這樣的語氣開口,居然是要他活下去。
心底湧上清晰痛楚,顧淵上他的額頂,收手臂,微笑起來:“好,一起活著。”
年的眉眼心滿意足地彎起來。顧淵眼裏沁過,在濃長的眼睫落下輕吻。攬著他靠在臂間,抬手覆上他的智腦。
陸燈心領神會,立即將智腦開啟共用,一片半明的幕投影下來。
顧淵在幕下畫出簡單的監牢地形圖,佈防概略,巡邏的路線和頻率,細細同他講解著自己這幾天的所見所查。
懷中的溫熱安穩,顧淵腦海中浮出的卻是叢林邊沿的捨命相護。
陸執有這個習慣,一旦遇到危險,會毫不猶豫地撲到自己面前。自己沒有接過專業訓練,在反應速度上註定不及對方,卻至能在這之前未雨綢繆,盡力排除所有可能的危機。
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活下去。
必須是一起活著才行。
*
陸燈在牢裏陪了顧淵三天。
監控有系統幫忙換圖像,重囚的牢房本就有人來,瓜爾星人被進退兩難的局勢攪得頭昏腦漲,這幾天裏也暫時沒顧得上再對顧淵拷打用刑。
戰局還在拉鋸,瓜爾星不捨得把已經佔據的優勢退讓出來,加黎星要求的卻是完整的主權,要拖到雙方談判,加黎星的代表飛臨瓜爾星,至還要十天。
可顧淵等不了十天。
隨著戰局的越發惡化,瓜爾星人的暴怒會加倍的傾瀉下來,如果不儘快把顧淵帶出去,下一次的拷刑很可能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為了讓顧淵恢復得快些,陸燈兌出了幾款上等的恢復藥劑,攙進牛裏讓他服下。幾天下來,終於讓顧淵的生命水準從五十提到了八十上下。
只是雖然傷勢恢復得迅速,這些藥劑的副作用卻都是無一例外的頭昏嗜睡,直接導致顧淵大部分時間都被睡意墜得昏沉,每天能保持清醒的時間都屈指可數。
“要是再睡下去,你怕是要扛著我想辦法越獄了。”
多猜得出對方給自己喂了些什麼,顧淵將牛喝下去,在倦意湧上的間隙無奈輕笑,抬手將年攬進懷裏,了頭髮:“這幾天都只見你給我吃東西,自己夠不夠吃?”
他是見識過陸執那個不大的書包裏能裝下多東西的,可對方能接到食的機會畢竟有限,他清醒的時間不多,也沒辦法判斷年自己是不是了肚子。
“夠吃的。”
迎上漆黑瞳底漸漸凝聚起的亮芒,陸燈終於放心,彎起眉眼靠近他懷裏,又在口袋裏出塊巧克力,剝開包裝紙喂到他邊。
他的年喜歡的都是這些沁著甜意的小零食,在這種時候,卻也恰好能提供給最充分的能量。
這些天下來,顧淵倒像是被在糖罐子裏泡過了一遍,竟也開始漸漸學得會品出各類甜味的區別。接了巧克力咬下一半,略帶苦的香醇甜意慢慢化開,含笑點頭:“好吃。”
他的已經好了大半,陸燈放心地偎在依舊寬闊結實的肩上,仰頭著他,眼裏拂開清澈笑意。
顧淵挑起角,把剩下的半塊巧克力喂到他畔。等著年慢慢吃下去,才滿意地微微頷首,把糖紙仔細展平疊好,收進的口袋裏。
在牢房裏確實不宜留下多餘的痕跡,陸燈擁著他躺下,將手在口焐熱,幫他慢慢推拿著前幾次熬刑在筋骨間落下的暗傷:“還疼不疼?”
顧淵枕著手臂側過目,搖了搖頭,輕握住他的手:“我都好了,陪我歇一會兒。”
年從來了就替他忙裏忙外,每次相擁著睡去,醒來就又看到那道影忙碌在側,彷彿始終都不知道疲憊一樣。
對於他而言,只要恢復了七八,行力就已不至於到影響。那些暗傷或許會在日後留下些要調養的麻煩,可陸執這樣不眠不休地辛勞下去,卻總是他有些約擔憂。
迎上黑徹瞳底出的和暖芒,陸燈略一遲疑,還是停下手中正忙碌的作,替他重新披好,順著顧淵的力道躺了下去。
在他直白表達出需求的時候,年往往是不會拒絕的。顧淵心底多安穩些許,了手臂,聲音低下來:“戰爭不會太久,最多十天就會有結論。”
陸燈心口微,抬起頭他。
顧淵手臂攬在他背後,恒穩安定,闊別多日的銳芒重新在眼底掠過:“五天之,瓜爾星人一定會啟和談,在我被當作籌碼之前,我們想辦法逃出去。”
雖然有著音量遮罩,他的聲音依然得極低。陸燈靜靜聽著,心跳一下下打在耳鼓,壁燈的線投落眸底,悄然握顧淵的手:“好。”
他有劇線,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顧淵卻並不清楚,只是憑藉著收集到的零星報和對戰局的判斷,就猜到了後續可能會發生的進展,並且由此做出了下一步的決斷。
有人做炮灰是迫於時勢,有人做炮灰是屈於命運,也有的人即使被迫到極,也依舊堅定、清醒、巋然。
他留下,他回來,不只是因為對方的懷抱實在太過溫暖。
顧淵沒有再開口,只是將他又往懷裏攬了攬,一手護在脊背上,從上到下慢慢著。
這幾天的心調養起了效果,背後過料的溫度和力道都已令人心安。陸燈抬臂擁住他,往他頸間靠過去,悄聲開口:“三天。”
系統還在想辦法破除監牢大門的門,要開鎖不難,要不驚警報開鎖,卻必須要複製超過七道令,還要讀取一套完整的基因資訊。
顧淵已經同他說過生命定位裝置的事,不要瞞過監控,也要遮罩植在對方的那套裝置返送的位置資料,否則他們無論走到哪里,在瓜爾星高層的眼中都會無所遁形。
要把兩者都理妥帖,至還要三天。
即使是在最極限的況下,只要還有可能,他依然想盡可能將顧淵平安地送出去。
顧淵的手臂了,示意已經聽清,抬手關了壁燈,展開臂膀將他徹底裹進膛,低頭輕蹭了蹭他的鼻尖:“現在,好好睡覺。”
和做起正事時一不茍的穩妥不同,年其實單純得如同水晶,比他還要更不通人事,只是這樣簡單的小作,就能輕易被哄得滿足。
新添的親昵小作似乎引起了懷中人的好奇,在他懷裏了,也興致仰頭去學,卻因為牢中一片黑暗而出了些偏差,畔過他的,順著臉頰輕蹭過去。
作在黑暗中一滯,顧淵這些天來都忍得辛苦,被他這樣一蹭,只覺口都如同被閃電掃過,不低低吸了口涼氣。
以為是了他的傷口,陸燈不敢再,仰頭關切出聲:“到哪了……疼嗎?”
這些天都是他親手替顧淵理傷勢,對方上哪里有傷,哪里不得,他都早已了然於。見顧淵不語,不越發擔憂,抬手朝他未扣嚴的襟裏探了過去。
……
顧淵不著痕跡地將向後挪了挪,撈住年單純想要替他探傷的手,牢牢固定在邊:“我沒事,不要擔心。”
陸燈似懂非懂,約察覺到他話音裏出的辛苦,擔心是自己得他不過脈,悄悄挪了挪,就被後的手臂牢牢圈住。
年的安安分分在口,終於不再。顧總裁在黑暗中閉了閉眼,慢慢調整著呼吸,沉默著給自己長了個記。
下次沒準備好,一定不能隨意胡鬧了。
*
三天時間晃眼即過。
系統已經完了全部門的拷貝,等到最後一波巡邏結束,窗外最後的日影也徹底沒夜。
開鎖的細微聲響在黑暗中漸次響起,陸燈已將牢房恢復原狀,又特意將顧淵的外留下來,披在石上,做出蜷著的人形姿勢。
為了防止電子鎖被侵,瓜爾星人特意加裝了極的老式機械鎖,在年面前卻彷彿全無作用。顧淵只看到金屬在他指間飛快靈巧地攪著,不多時就聽見哢噠聲響,沉重大門已被悄然推開條隙。
陸燈側出,在夜中回等待著顧淵跟上。
雖然沒有經過專業特訓,顧淵卻從來不輟鍛煉,經過這些日子的休息調養,傷勢已好了大半,足以跟得上陸燈的腳步。兩人潛出監牢,在高大的燈塔斜後無聲蔽下來。
順利出了監牢,真正的危機卻全在外面。
陸燈伏在冰冷的磚石上,冷風打得人生寒,只有背後的溫度依然溫暖恒定,是顧淵在替他守著後。
外面的崗換得嚴,沒有能尋到的空隙,早晚要手,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心跳有些快,不只是源於張,也是這瀕臨支所發出的警報。
陸燈手上微,出一粒裝著發藥劑的可擕式膠囊,又慢慢藏回掌心。
藥劑效果可觀,副作用卻也棘手。再撐一撐,從這裏出去,就可以暫時休息了。
在外部戰場頻頻挫,瓜爾星的長們沒一個有好心,也直接影響到了監牢外部的守軍。人人自危之下,守備比往日嚴得多,一直這樣下去,他們無論從哪邊走都一定會被發現。
需要一個餌。
陸燈微抿了,衡量著從哪里突圍最為合適,手腕卻忽然被握住。
回去,迎上顧淵漆黑瞳底,他頭一次在其中見了近乎嚴厲的芒。
兩人已極默契,顧淵一眼就知道陸執在想什麼,卻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放他出去冒險。
被他眼中的芒引得心口微滯,陸燈本能地了脖頸,仰頭才要開口,牢房中忽然響起了突兀的警報聲。
作者有話要說: 陸燈:Q^Q
顧總:完了完了我兇他了兇他了他了了Σ(`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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